眾人這會兒都不吭聲了,辛貴妃和辛蕤也沒說話。


    辛貴妃也知道,陛下今日態度,他們明麵上暫時對付不了雍王。


    不過看雍王這病怏怏的樣子,怕也活不了幾日了。


    “好。”皇帝龍顏大悅,當場嘉獎,“那朕今日就效仿先賢,網開一麵,雍王收複北雁關,滅敵軍二十萬,免除罪過,賞銀萬兩!良田千畝,錦緞千匹,珍珠五十斛,金銀珠寶十箱。”


    “陛下英明!”


    司言當即叩謝,順便把一頂高帽子給皇帝戴上,“陛下胸襟似海,包容宇內,當為萬世之典範,陛下美名必名揚千古,永世流傳。”


    皇帝都不禁笑了,這丫頭很會說話,比古圓還會說。


    古圓臉頰不住抽搐,好在這丫頭隻是個小女兒家,在陛下麵前說話的機會,也就隻有這一次。


    要不然,他這太監總管拍的馬屁,日後都要沒眼看了。


    雍王扶著扶手從椅子上站起,對著皇帝恭恭敬敬一禮:“兒臣謝過父皇。”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皆跪下高呼。


    辛貴妃也跟著喊陛下英名,心頭卻險些氣出內傷。


    皇帝這次重新寵信司正軒,她就覺得不對勁兒。


    經過今日之事,她更是發現了皇帝的異樣。


    皇帝開始打壓他們辛家了。


    老皇帝這會兒寬恕了雍王,自覺做了一件大好事,心情極為暢快。


    他目光掃過司清山:“此次征戰,宣威將軍司清山也功勞不小,擢升宣威將軍為懷化將軍,賞銀五千兩,良田五百畝,錦緞千匹,珍珠二十斛,金銀珠寶五箱。”


    “臣司清山謝過陛下。”司清山挺直脊背領賞,叩謝皇恩。


    祁子煜看著一力為他洗脫罪名,幫他說話的司言,忍不住開口:“父皇,此次我軍能夠大獲全勝,收複北雁關,皆是司姑娘出奇計……”


    不等雍王說完,司言輕輕打斷:“陛下,這些都是雍王之功,若非雍王勇武果斷,臣女出再多計策都沒用。”


    司言今日已經鋒芒畢露,引起了皇帝注意,便不宜再爭功勞,以免皇帝難以接受她一個女子立下如此戰功,反而疑心重重。


    來日方長,皇帝認識到她本事的機會還很多,要給皇帝一個喘息的機會。


    “朕知道,小丫頭你也有功。”


    皇帝並不相信司言有雍王說的那般厲害,但也擋不住今日這丫頭讓他很高興。


    “司言之賞,除沒有官職外,其賞賜同其兄長一樣。”


    “陛下,臣女今日言辭激烈,冒犯貴妃,若不是陛下和貴妃大人大量,不與臣女計較,臣女腦袋早就搬家了,實在不敢再領賞。”


    皇帝見她如此謙虛推讓,不由好感頓生:“你放心,貴妃不會與你計較,朕就更不會與你計較了。”


    皇帝臉上笑意盈盈,隻覺得這丫頭快人快語,倒是難能可貴。


    皇帝微微偏頭,看向身旁辛貴妃,“是吧,貴妃?”


    皇貴妃回過神來,淺笑著開口:“那是,臣妾統領後宮,怎會與一個小女兒家計較?”


    辛貴妃臉上掛著天衣無縫的笑容,眸中卻是暗藏殺意。


    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也敢在她麵前蹦躂,她讓這丫頭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臣女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陛下恩典了。”司言大方得體道了謝,欣然領賞。


    皇帝目光看向楊克等一眾邊關將領,威嚴開口:“其餘將士,聽候吏部擢升官職,另有賞賜一並下發。”


    “謝陛下。”眾將士高聲道。


    陳王和信王站在人群中,臉色皆是一陣難看,尤其是陳王祁朔宇。


    祁朔宇原本覺得自己在邊關的經曆不怎麽光彩,也就沒開口。


    他還以為母妃有什麽高明的手段能整治司言和祁子煜,沒想到等了半天,司言和祁子煜不但沒受罰,還得到了獎賞。


    想到自己在邊關所吃的苦頭,祁朔宇頓時就忍不住了。


    信王祁明哲拉了弟弟一把,但沒能拉住。


    陳王抹著眼淚,從一眾人中衝出:“父皇,這司言根本就不配得到您的賞賜,她在邊關欺負兒臣,還在軍中大殺四方,您可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啊。”


    祁朔宇在邊關的事情,皇帝已經有所耳聞。


    雍王上書,說敵軍偷襲的時候他不見了,這不是逃了是什麽?


    “欺負你?”皇帝目光掃過這個不成器的小兒子,滿眼嫌棄,“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誰還敢欺負你?”


    龍生九子,各個不同,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生出了這麽個混賬玩意兒。


    臨陣脫逃,乃是死罪!


    他還好意思跑出來告狀?


    “父皇,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啊,軍中將士都可以作證,兒臣奉皇命到了邊關,接管大軍,結果這女人當晚就衣著暴露,來到軍中勾引兒臣,接著又傷了兒臣的手,還在軍中大殺四方,殺了兒臣手下數十名將士。


    “第二日,司清山更是帶著軍隊前來與兒臣為難,還當著眾將士的麵威脅兒臣,此兄妹二人不但不該獎賞,還犯有謀逆大罪。”


    皇帝不禁微微一愣,這些事情雍王倒是一字沒提。


    但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小兒子不靠譜,也就沒有當場表態。


    “小丫頭,可是有這事兒?”皇帝語氣不輕不重地問道。


    司言神色平靜,沉著開口:“陛下,確有其事,但也並非全然如陳王所說,其中有些事情,陳王殿下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因而對臣女產生了誤會,臣女相信,隻要解釋清楚,陳王就能釋懷了。”


    陳王大叫道:“誤會?這些都是本王親身經曆,你告訴本王這是誤會?”


    司言不卑不亢,從容開口:“陳王所說,臣女衣著暴露,勾引陳王,此事純粹無稽之談,臣女當日所著衣服,正是今日大殿上穿著這件,請問陛下,請問丞相和貴妃娘娘,可是有任何不妥之處?”


    辛丞相盯了司言一眼,實在挑不出刺來,從領口到脖子,遮的嚴嚴實實。


    這衣著要是都算暴露了話,那整個上京沒一個不暴露的,皇貴妃更是暴露。


    一聽司言說這個,皇貴妃就知道她兒子吃了啞巴虧。


    司言根本不用暴露,光是憑借著這張臉蛋,就足以讓色欲熏心之人忍不住。


    偏偏她兒子就好這一口,不上司言的鉤都不可能。


    陳王渾身怒氣:“你根本就是存心勾引本王,不然,你為何要在本王剛到邊關身心疲憊之時,連夜去本王軍中送什麽土特產?”


    司言看著氣急敗壞的陳王,輕言細語:“陳王殿下,這就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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