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司言會突然和古公公杠上,就連司清山也是一陣意外。


    長亭外寂靜無聲,北風掃蕩著枯枝上最後幾片落葉。


    “是的呢。”司言眉眼彎彎,眸光帶笑,“是在喊古公公。”


    古圓拂塵一掃,冷冷盯著司言:“司姑娘所為何事啊?”


    “為古公公扔了陛下聖旨,犯下大不敬之罪一事。”


    “喲!這不是雍王沒接住聖旨嗎?雍王身子骨弱,老奴已經把聖旨放到了雍王手上,雍王接不住陛下聖旨,還不趕緊撿起來,這是想忤逆陛下嗎?”


    古圓反咬一口,將罪責全部推到了雍王身上。


    司言不吃他這一套:“今日這麽多人看著,事實怎樣,大家都很清楚,廢話就不多說了,古公公今日若是不把聖旨撿起來,就休想離開這裏半步。”


    “喲!還威脅上雜家了?”古圓扯開唇角,冷笑著看向司言。


    他可是陛下身邊的大太監,是統管整個後宮奴婢的太監總管,就連辛皇貴妃見了,也得敬他三分。


    陛下有事拿不準主意的時候,甚至還要問問他的意見。


    這丫頭區區一個司徒府千金,也敢挑釁他?


    司言眸光銳利起來,神色如冰盯著古圓:“今日這聖旨,古公公撿也得撿,不撿也得撿。”


    “司姑娘,要不……”祁明哲剛要開口,被司言冷冷打斷。


    “信王殿下!這麽多皇宮禁衛,京城護衛,以及一起回朝的將士們都看到了,到底是誰扔了陛下聖旨,對陛下不敬,信王不會沒看到吧?”


    司言神色冷厲,原本帶笑的眸中布滿鋒芒,祁明哲頓時不吭聲了。


    這種事情,他最好還是不要牽扯進來。


    古圓是父皇身邊的大紅人,司言不買他的賬,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司言。


    “雜家要是不撿呢?”古圓瞪著眼睛道。


    司言一把抓住古圓衣領,將他一張臉按到了地上:“撿不撿?”


    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司姑娘膽子是真大啊!


    祁朔宇更是嘴角直抽,這司言敢傷他,又敢動古公公,真是不怕死。


    “司言,你大膽!”古圓氣得一陣頭暈,歪著頭對一幹皇宮禁衛道,“還不來人,將這妖女拿下?”


    皇宮禁衛正要上前,司言目光森然掃視過去。


    “誰敢阻止古公公撿陛下聖旨?難不成你們也想對陛下不敬?”


    皇宮禁衛頓時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禁衛統領看了信王一眼,見信王沒吭聲,也就沒有出手。


    祁明哲沒想到這司言是個暴脾氣,但她這樣一來,就把古圓給徹底得罪了。


    回頭,古圓在陛下麵前告狀,就有好戲看了。


    如此,皇宮禁軍和京城護衛都沒管這事兒。


    “妖女!你敢這麽對雜家,雜家在陛下麵前,一定要討個公道。”


    “先撿了再說。”司言把他的臉往土裏壓得更深,她還真不怕這太監討公道,就怕他不討。


    古圓臉被按進冰冷的泥土,沙子硌得他皮膚生疼,眼見信王不插手,氣得大叫:“信王,你當真不管?”


    信王不痛不癢地開口:“司姑娘性子潑辣,本王也無能為力,不若古公公先撿起聖旨,回頭再要父皇評判?”


    古圓實在沒法,隻能不甘不願地撿起地上聖旨。


    司言冷冷一聲:“給雍王殿下。”


    古圓往雍王手上一塞,隻聽司言厲聲道:“雙手呈上,恭恭敬敬。”


    古圓氣得又重新拿了聖旨,雙手奉上給雍王,司言這才放了他,嫌惡地拿羊皮袋倒了些水在手上,用手帕擦幹淨手。


    “司言,你給我等著,勸雍王違背聖旨,死罪!你死罪!”


    古圓顫抖著手指向司言,憤憤然甩袖離去。


    信王下令將皇帝賞賜的禦酒給眾將領倒上,共飲一杯,隨後又將剩下的禦酒分發下去。


    眾人也就該回宮覲見了。


    祁明哲走到司言身邊:“司姑娘,你得罪了古公公,陛下麵前隻怕不好交代……”


    “信王沒發現,你也得罪了古公公嗎?”司言淡淡回了一句。


    祁明哲正要開口,司言已經拿著一個盒子越過他,走向一群護衛。


    祁明哲麵色頓時黑如鍋底,這女人可真是目中無人。


    淩墨翰一見司言過來,便知她是來找自己的。


    幾個兄弟拍了拍他肩膀,自覺往前走去。


    “丫頭,你今日……”淩墨翰看著眼前女子,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他想說司言衝動了,不該得罪古圓,又想說她像是變了個人,但這些都沒說出口。


    司言直接多了,開口便說事兒:“這是一根千年人參王,對淩大將軍的身體有幫助,轉告大將軍,淩家終有一日,會光芒再盛。”


    司言在邊關的這段時日,已經查出了四年前北雁關戰敗一事,乃是內奸通敵所致。


    等到時機成熟,證據收集完畢,她會為護國大將軍府洗刷冤屈。


    “阿言……”


    “我先進宮,回頭再聊。”司言微微一笑,轉身跟上大部隊。


    淩墨翰手裏握著千年參王,心中百味雜陳,他的阿言變了,他一眼便能感覺得到。


    她不再喊他墨翰哥哥了,見了他眼裏也不再帶著透亮的光芒,她不是她了。


    要是以前,她定然不敢當著這麽多人麵教訓古公公,而現在,她渾身都有股無懼一切的氣勢。


    淩墨翰知道,他的阿言還在,但又已經不在了。


    “淩二,還不快跟上?”京城護衛統領看了淩墨翰一眼,喊道。


    淩墨翰抬起眸光,將千年參王揣入懷中,大步跟了上去。


    到了皇宮門口,眾人下馬步行,司清山等一眾武將一律解下兵器。


    雍王下了馬車,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左杭和雲橋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雲橋忍不住開口:“司姑娘,一路舟車勞頓,雍王身體經不住折騰,需要好好休息。”


    若是一直這麽折騰,別說是他了,就是師父到了,也沒有法子。


    “我沒事,我還能堅持。”雍王搖搖頭,極力站穩身體,他不能讓小丫頭獨自一人麵對那些豺狼虎豹。


    司言心一橫,對左杭吩咐道:“你背雍王進去。”


    今日,她就要讓昏庸的老皇帝看看,他這個不受寵的兒子,為了大宣江山,是怎樣強撐著身體去邊關為他打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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