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道路泥濘,棲梧撐著一個光明屏障擋雨,一步一滑的向前趕路。突然,她停了下來。


    “爸爸,是你嗎?爸爸。”棲梧跑向了遠處樹下正在避雨的一個身影,許多日不見,孟豫洲的臉上全是胡子,整個人憔悴不堪。


    “棲梧,你怎麽來了?”


    “弟弟妹妹哭個不停,我擔心是你們出了什麽事,就沿著你們來的路一路尋了過來。媽媽呢?”


    “你媽媽她…她…”孟豫洲看向了自己身後的一輛平板車。


    “你媽媽她.....她為我擋了一次攻擊,心脈受了損,如今昏迷不醒了…我請求軍隊治療營先撥我點酬金,讓我能租個不顛簸的車帶你媽媽回家,可到處都是死人,到處是戰爭,沒人理我……”孟豫洲泣不成聲。


    棲梧撲到媽媽邊上,看著臉色蒼白的媽媽。


    不知道為什麽,棲梧感覺這一切自己都曾經曆過。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弟弟妹妹,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的媽媽,都是我的錯。”孟豫洲自責的捶著自己的胸口。


    “爸爸,你已經盡力了,這一切不怪你。”


    還好,隻要媽媽還活著,一切便就有的救。


    棲梧將光明屏障放大,遮住了在前麵推車的爸爸和平板車上的媽媽。


    大雨還在下,兩個身影冒雨沿著泥濘的道路往前趕,一個在前麵拉著車,一個在後麵推著。


    .......


    “爸爸,先吃點飯吧,你這樣不吃不喝,身體也會垮的。等媽媽醒過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心疼的。”


    回來好幾日了,孟豫洲一直用光明之力治愈藍煙雨,就這樣不吃不喝好幾日。


    藍煙雨心口的傷已經不再往外滲血了,但外傷好愈合,內傷卻很嚴重。甚至木爺爺和木聰悄悄勸棲梧說,要讓孟豫洲看開點兒,因為藍煙雨很可能有了今日沒明日。


    有今日沒明日?或許放在別人那裏,藍煙雨的確沒救了,可自己還在,自己神奇的血滴還有,藍煙雨隻是昏迷,並不是完全沒了生機,一切還都有轉機。


    .........


    “棲梧,我是個很沒出息的人,從你媽媽嫁給我之後便沒有享過一天的福。阿雨她,本來是老師最喜愛的學生,老師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培養。可因為嫁給了我,最後她也和老師徹底鬧翻。可我沒本事,讓阿雨過了這麽多年的苦日子……如果阿雨出了什麽事,我也不會獨活。”


    “爸爸,你看開點兒。媽媽她隻是昏迷,時間長了,她一定會醒的。你想一想棲鳳棲晨,你要往前看啊。你要是真的就這樣走了,你讓弟弟妹妹怎麽辦?如果媽媽醒了,看到你這個樣子,又該有多失望!”


    其實說到底,棲梧如此冷靜,根本原因也不過是因為老師和師母與自己並沒有血緣關係。若是躺在床上半生不死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棲梧恐怕也會和老師一樣手足無措,無法冷靜。


    但正因為沒有那一層血緣關係,棲梧在麵對自己的養父養母一家時,能夠在親情外再加一層冷靜。


    或許目前這個狀況,有一個冷靜的人才是最好的,不然這個家就會垮,弟弟妹妹就將無人照顧,老師將無人安慰和開導。


    隻要有點兒時間,或許半年,或許一年,媽媽一定能夠被自己的血滴治愈,一定不會出事。


    可在這半年或一年裏,這個家不能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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