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歲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又使勁掏了掏耳朵。


    “紅紅,這罵人的話你是跟誰學的?”


    如果聖女之力有實體,柳歲此刻一定能看到一記翻到天上的白眼。


    “近墨者黑!”


    柳歲,“......”


    好有道理,但不多。


    她都是在心裏暗戳戳罵的。


    通常在外人麵前,她還是很顧及形象的!


    聖女之力冷哼一聲。


    “我與您心意相通!耳濡目染的,想不學會都難!”


    柳歲無辜的眨眨眼。


    “都說出淤泥而不染,你怎麽這麽輕易就被我帶偏了?說到底還是你自己心誌不堅。”


    “啊——”


    隨著柳歲這一聲,地麵似乎都跟著抖了抖。


    聖女之力也覺察到好似在什麽與它融合在了一起。


    血管像要被撐破一樣,柳歲疼出一腦門的汗。


    這感覺怎麽形容呢?


    就好像五髒六腑被人扯出來,然後又重新塞回去一樣。


    看著柳歲痛苦的幾近扭曲的臉,景昭辰恨不得替她受著。


    “長白前輩,您倒是想想辦法啊!”


    長白眯著眼,開懷大笑。


    “看來這死丫頭天生就是修煉的體質,原來當年師父說的天之傳承真的存在!”


    洞中突然平地響雷,氣流波動,眾人不得不匍匐在地,才不至於狼狽摔倒。


    周圍的霧氣散盡,入目的是漫山遍野的蒼翠。


    瀑布飛流而下,發出震憾人心的嘩嘩聲。


    站在山巔,天已大亮,肅城又重新活過來。


    販夫走卒挑著擔,有說有笑地排隊入城門,年輕的公子成群結隊的出城,或是去騎馬,或是去射箭。


    如此美好的一幕,也難怪柳歲非要管這檔子閑事了!


    景昭辰回頭。


    柳歲朝他露出個明媚的笑容,一雙眼亮得似盛著漫天的星辰。


    晨風拂麵,青草的香氣令人神清氣爽。


    “阿昭,咱們有這麽多的金子!”


    柳歲邊說,邊揮舞著雙臂,比畫了個大大的圈。


    景昭辰寵溺地看著她,看著她在金礦間興奮地跑跳。


    “寧安有救了,肅城也有救了,對了,再給晏城送一些過去,如此方有為就再不用哭窮了!”


    江樹搖搖頭。


    這就是柳歲,她高興的永遠不是自己擁有多少,而是能幫助多少人活下來。


    她說的盛世太平,說不準真的能實現!


    江樹也想看看人人平等,婚嫁自由的世界到底是何模樣。


    清晨的陽光在帶著露珠的葉片上浮動,一切看起來都生機勃勃。


    昨夜的那群黑衣人見秦喜已死,也知此時不是動手良機,正欲離開。


    “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


    柳歲手裏拿著塊拳頭大小的金塊,語氣軟綿綿,仿佛隻是在於他們討論今日的天氣。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她垂眸,臉上再無半分笑意。


    “如你們這般的,簡直不能稱之為人,肅城何其無辜,百姓們又何其無辜!你們、你們背後之人,為了一己之私,竟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


    無人開口,有人的手慢慢摸索到腰間,寒光乍露。


    柳歲側了側身子,小刀擦著她的臉射入後麵的樹幹。


    她扭了扭脖子,隱有灼熱的氣流在體內緩緩流動,凝神,猛吸一口氣。


    方才扔出暗器的男子突然倒地不起,身上無任何傷痕,眨眼間死不瞑目。


    “我知道你們什麽也不會說,所以也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你們是自我了斷,還是想像他一樣?”


    話音落,有人一掌拍向自己的天靈蓋,動作幹淨利索,沒一絲的猶豫。


    “唉,我遇上的為何都是不把命當命的人呢?你們還年輕,原本可以有大好的前程,也能有如花的美眷,亦有繞膝的兒孫......”


    柳歲.心靈雞湯.大講堂。


    其餘的人麵無表情,掏出懷中匕首,朝著脖子輕輕一劃,鮮血頓時噴濺而出。


    柳歲,“.......”


    景昭辰撫額,“........”


    長白簡直不忍直視。


    說他嘮叨,他至少沒把人直接嘮叨死吧?


    真是柳歲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兵不血刃,二十幾人瞬間氣絕。


    柳歲深吸一口氣,緩緩朝景昭辰走來。


    她滿臉委屈。


    “阿昭,他們為何不肯聽我講完呢?我什麽也沒來得及問,他們就.....”


    景昭辰的人已經手腳麻利的將那些屍體拖到隱蔽處。


    他伸手,輕輕揉了揉柳歲的腦袋。


    “乖,他們的死怨不得你,任務失敗,回去也活不了。”


    柳歲抽了抽鼻子,“原想著打打感情牌,問問這肅城周圍還有沒有別的寶貝了,結果他們連這點耐心也沒有。”


    景昭辰無言以對,隻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輕歎口氣。


    這丫頭的腦回路不是一般的清奇。


    原本安慰她的話,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環顧四周,這些礦山被樹木很好的隱藏起來,


    而且這一路還設置了不少的陣法機關,即使有采藥或摘野菜的人,也無法活著到達此處。


    “歲歲,他們怎麽辦?”


    猶豫片刻,柳歲還是忍不住朝那群老者走過去。


    不是她沒有憐憫之心,而是他們的狀態看起來實在太糟糕了。


    麵色鐵青,唇紅如血,一個個瘦骨嶙峋,佝僂著腰,眼中一片死寂。


    把脈的結果,驗證了他們最後的猜測。


    “中毒已深,神仙難救。”


    瘦到皮包骨的胳膊上,血管突兀地鼓起,裏麵似乎還有什麽在緩緩爬行。


    “是剛才石壁中的那些蟲子。”


    景昭辰頷首,“所以秦喜才吩咐人將屍體全部燒了。”


    長白心中五味雜陳,麵對這麽多活著,但其實已經算死去的老者,難免生出幾分同情。


    “如果老夫沒猜錯,這蟲子應該是西域那邊的,雖無法視物,但感覺極其靈敏,一旦進入人或動物體內,就會立刻寄居,以血液為食,直到那人死,再尋找新的寄主。”


    見無人開口,長白又重重歎了口氣。


    “雖於心不忍,但為了肅城其他人,隻能全部燒了,這些人活不過今日了,一旦他們死了,這些蟲子會迅速的逃竄,危害無窮無盡!”


    景昭辰身邊的那名暗衛被這蟲子襲擊,立即就意識不清了,若真被它們逃出去,後果確實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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