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畫的這個可是八卦圖?可老夫瞧著好像哪裏又有點不一樣。”


    他皺眉思忖。


    柳歲此刻一臉嚴肅,也沒了與長白鬥嘴的心思。


    “嗯,不知師父可有聽說過九宮八卦陣?我畫的正是,您再仔細瞧瞧!”


    長白垂眸,手指在虛空順著柳歲畫的線條一遍遍描摹。


    “老夫記得雪魄山的藏書閣中有一副這樣的圖,但是當時我修為太低,不得進入三層,故而隻是偷偷看過一眼。”


    他努力回憶,可就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具體的。


    “無妨,您瞧這陣呈現正方形,全陣開四門,即生、死、驚、開!因為這死字晦氣,通常不開!”


    她指著看似淩亂的線條。


    “我就略略說一下,具體的我也不是特別懂,你們瞧此陣實際上就是橫連和縱連兩種,門的設置第一鬥設1,第二鬥設2.....以此類推,少則九門,多則八十一門。”


    她回頭看一眼槐樹下不甚清楚的陣法。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此陣是您師父當年所設,如今這人隻是懂此陣,卻並不精通,回環往複,迷門迭出,最多隻有九門!”


    長白點點頭,“丫頭的意思是咱們隻要避開迷門,且死門通常不開,就可破此陣?”


    “對,但我也沒什麽把握,這些都是從書上看來的。”


    景昭辰擅長用兵之計,亦擅長把握人心,唯獨對這些奇門遁甲之類並不感興趣。


    所以此刻,他除了安靜地聽著,無法給出任何意見。


    “阿昭,你們可願陪我一試?”


    景昭辰笑,“我自然是願意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與你葬在一處,此生倒也無憾。”


    長白簡直想罵人!


    這無時無刻的狗糧,簡直讓人猝不及防!


    柳歲高興的摟住景昭辰的脖子,吧唧在他的臉上親一口。


    “我也願與你同生共死!”


    長白猝,享年不詳......


    江樹抬頭看著洞頂,把成親的日程又往前提了提!


    別人的狗糧他真是吃得夠夠的!


    其餘眾人倒是平靜,反正柳姑娘遲早是他們家爺的王妃,何況也隻有柳姑娘才能把他家爺治得服服貼貼的。


    可謂一物降一物!


    不知為何,石壁上的火把突然就全部熄滅了。


    剛才看不太清楚的陣法圖,此刻發出幽幽的綠光。


    “那個.....我能不能說一句話?”


    聖女之力沉默許久,終於忍不住弱弱開口問了句。


    柳歲正聚精會神盯著陣法,被它突如其來的一句,嚇得心髒撲通狂跳。


    “行,你說。”


    “此陣名喚鎖靈陣,顧名思義就是將人的魂魄鎖在其中,但這不過就是欺騙外人的表向,它不過就是能控製人的意識,讓人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為他們所用!”


    柳歲掌心向上,紫氣跳躍。


    “所以這些村民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夜裏都做了些什麽?自然也就無人知曉這火硝礦的存在。”


    聖女之力以沉默代替回答。


    “歲歲,我是說如果,這礦已經到了你說的那種程度,我們是不是要考慮將它毀掉?”


    畢竟犧牲一座肅城,就能保住大昭其他子民的安危。


    權衡之下,都清楚這是最好的選擇。


    柳歲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敗家玩意兒!這麽好的資源近在咫尺,你竟想著將它毀了,難道就不能為我們所用?”


    她不知想到了什麽,嘿嘿笑幾聲,轉頭看向長白。


    長白頭皮猛地一緊,聲音也跟著哆嗦起來。


    “你.....你有話就說,這麽......盯著為師做什麽?”


    柳歲指了指泛著綠光的陣法。


    “師父您瞧見那陣法中央的顏色較別處要深一些嗎?請您運用您那無比偉大的絕世武功,站上去!”


    長白,“......”


    他下意識的擺手。


    “不.....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為師.....為師不去!”


    “膽小鬼!”


    柳歲冷哼。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她腳尖輕點,人已經站在了陣法圖的中央。


    她分別指了幾處。


    “你,站那,阿昭站左,江樹!再往右一些......”


    長白眼睜睜看著大家各就各位,唯獨隻他像個局外人。


    “死丫頭,那為師站在哪?”


    柳歲眸裏全是笑意,她努力克製住想要笑出聲的衝動,一本正經的指著下首的一處。


    “師父您就站在我指的方向,可不敢亂動哦!”


    長白拚命的點頭,隻要不讓他站在中央最顯眼的位置就成,別的他也不挑。


    柳歲話音方落,長白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栽倒在地。


    “哇,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啊!阿昭你看,那處真的是迷門!如此還剩下八門!”


    她原地跺跺腳,另一暗衛突然摔了個屁股蹲。


    長白胸腔不斷氣伏,忍住想要吐的衝動。


    “你......你害為師!”


    柳歲滿臉戲謔。


    “師父,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剛才明明是您自個拒絕站在中間的!”


    長白心中的那點小九九,她清楚的很,不趁此機會捉弄他一把,心有不甘。


    明明功力高深莫測,非要在所有人麵前扮豬吃虎,裝作不學無術的樣子。


    不知是在刻意隱藏什麽?


    難道是怕仇家追殺?


    見長白站著不動,隻捂著腦袋作幹嘔狀。


    “師父,可別怪徒弟我沒提醒您,您若繼續在那迷門站著,到時會通往何處,我就猜不到了!”


    長白氣結,一嘴的老牙險些咬碎。


    這死丫頭是在逼他出手呢!


    自古都是師父考量徒弟的,到了他這,反過來了!


    眼見他站的這一處地麵開始慢慢下陷,柳歲依舊似笑非笑抱臂看著他。


    “您是怕被我學了去?放心,我其實更懶!”


    怒意在長白的眸中升騰。


    “你給老子等著!”


    白光乍現,洞中一時亮若白晝,耳邊甚至能聽到轟隆隆的響雷聲。


    長白已至半空,自上而下睥睨著他們。


    “哇塞,我師父好像天外飛仙誒!牛皮!不過,人家神仙出場的時候都有七彩祥雲,您好歹也整個白雲出來才說得過去吧?”


    長白一隻手背在身後,頭上還裹著騷包的紅色錦衣,露出的眼睛中滿是憤怒和無奈。


    “那些都是話本子裏寫來騙世人的!老夫若能駕雲,還用被困在雪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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