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倒是風平浪靜,可能是才與刺客打鬥過,所有人睡的都很沉。


    聖女之力鼓足勇氣與柳歲好言好語的商量。


    “不是說有了聖女之力就萬事大吉了,您自己也得勤加修煉才不辜負她的一片苦心。”


    柳歲闔眸,嗅著林中淡淡草木香,滿足的不得了。


    她與景昭辰有大把的錢,一路上風景如畫,難得的旅行,全然放鬆身心不香嗎?


    何苦要自個找罪受,又不是受虐狂。


    再說,長白修仙論道了一輩子,最終不就落得個孤寡的命!


    有這時間,睡個美容覺,吃點好吃的,身邊還有個養眼的帥哥,幹嘛非想不開,內卷的事她可做不來。


    “那你就自個慢慢修煉,說不定有一日能修成正果,也有個實體啥的,然後成親生子,美滿一生。”


    聖女之力簡直想一頭撞死。


    它就是靈氣!


    再粗俗一點說,跟個屁差不多!


    它修!!修成塗山那樣?


    那還不如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歸於混沌算球!


    一了百了!


    柳歲覺得自己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多出來的這一世,自然也不能太虧待自己。


    至於修仙,還有什麽武林第一,簡直不要太離譜。


    弱肉強食的道理她懂,可有危險不是還有景昭辰擋在前麵嘛!


    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


    她如果這麽擔驚受怕過日子,才真是白瞎了老天賜予的重活一次的機會!


    長白那麽有能耐,他咋也沒能上天呢?


    “阿嚏——”


    樹木深處突然響起的聲音,令得柳歲猛地睜開眼。


    她的耳朵動了動,又重新躺回去,翻了個身,繼續自我催眠。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景昭辰離她不遠,一直忍耐著沒開口。


    直到柳歲數到第一千零二百隻羊的時候,景昭辰實在忍無可忍的起身。


    “歲歲,你不是有助睡眠的藥嗎?吃一粒吧。”


    他按著眉心,耳朵裏似乎還回蕩著她魔性一般的數羊聲。


    再繼續這麽數下去,天都該亮了!


    柳歲打個滾,直接滾到他腳邊,笑嘻嘻地抬頭看著他。


    “阿昭你醒了?難道你也睡不著?不然你給我唱歌聽吧!”


    景昭辰長呼一口氣,“你起來,我教你幾招劍法,肯定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柳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也不顧地上灰塵,滾了兩圈,又回到了剛才躺著的地方。


    “朽木不可雕也!”


    長白負手,一臉恨鐵不成鋼。


    “浪了那麽久,舍得回來了?”


    長白還等著她繼續追問,結果柳歲直接沒了下文。


    長白的話堵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


    他在心中怒吼,你倒是問我呀!問我懷義的事呀!


    雖然他答應了慕容清秋,不主動說出她的事情,可若是柳歲問起來,他隻能算是回答。


    “突然就困了,睡覺睡覺,有事明日再說。”


    長白氣的來回踱步,腳偶爾踩到地上的樹枝,發出清脆的哢喳聲。


    “您老能不能安靜些?您不睡,我們累著呢!”


    有人不滿地嘟噥,翻了個身,緊緊捂住耳朵。


    完了,長白回來了,他與柳姑娘鬥嘴的日子又要開始了!


    本來他不在,柳姑娘就偶爾與那隻肥蛇吵幾句,當然都是單方麵的碾壓,畢竟那蛇醜是醜了點,可勝在它不會說話!


    隻有安靜被欺負的份兒!


    天一亮,暗衛們就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離得不遠就有個小鎮,早飯便到那裏再用。


    最後,隻有柳歲依舊睡得沉。


    景昭辰將人抱在懷裏,無聲指揮他們將鋪蓋裝進馬車中。


    再無多餘馬車,長白隻好與景昭辰他們一起。


    他看著對麵躺在景昭辰懷中睡得無比香甜的柳歲,就氣不打一處來。


    “臭小子你都快把她寵上天了,如此下去,她何時才能領悟聖女之力?”


    景昭辰沉默,時不時翻動一下手中書頁,盡量不發出聲音。


    任長白如何痛心疾首,唾沫橫飛,景昭辰都不為所動。


    開玩笑,他是沒見識過柳歲的起床氣,尤其是被吵醒的時候。


    依她現在的能力,能直接把馬車給點了!


    長白不知道景昭辰心中所想,一直絮絮叨叨了半個時辰之久。


    “聒噪!”


    柳歲皺眉,不耐煩的揚了揚手。


    下一秒,長白捂著自己被燒焦的胡子,難以置信的瞪著柳歲。


    “你你你.....你這不孝的徒弟!老子這胡子可是畜了十幾年,你說燒就給我燒了?”


    柳歲依舊閉著眼,嘴中罵罵咧咧。


    雖然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但長白就是覺得她在罵自己,於是更氣,嗓門也就更大。


    “你個死丫頭!老子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總罵我?來來來,今天我要與你決一死戰!”


    柳歲嗤笑一聲,這才緩緩睜開眼。


    “您若是也不想要頭發了,我也能替您解決!出家的時候都省得剃度了!”


    景昭辰盡量的離他們倆遠一些,再遠一些,省得波及無辜。


    他可不要出家,他還等著娶柳歲呢!


    長白忘了這是在馬車裏,猛地起身,頭咚的一聲撞在車頂上。


    柳歲唏噓,“媽呀,有沒有撞壞?”


    長白心中竊喜,瞧這嘴硬心軟的丫頭,還是挺關心自己這個師父的嘛!


    結果,柳歲接下來的話,直接把長白氣得一個倒仰。


    “這馬車是好不容易才修好的,花了我五兩銀子呢!賠錢!”


    長白險些一口老血噴她臉上,他還不值五兩銀子?


    長白微微抬頭,看到車頂上有個大大的洞,很明顯罪魁禍首並不是他。


    “放屁!這馬車明明早就壞了!再說老子身無分文!”


    他本想說說自己一路馬不停蹄趕來有多辛苦,可柳歲就跟沒聽見他的話似的。


    “阿昭,下一個城還有多遠?再買輛馬車需要多少銀子?”


    景昭辰掩唇,打量一下馬車,四處通風,確實是不能再用了。


    “至少三十兩。”


    “哦,那記在我師父頭上,還有,既然他身無分文,這一路的吃喝用度也全部算上,也不怕他賴賬,雪魄山寶貝那麽多,隨便拿幾樣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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