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恒若有所思點點頭,太陽透過枝椏灑在他的臉上,他滿足的半眯起眼。


    “就好像長姐的手很軟,王爺也得親自摸過才知道?”


    柳歲,“......”


    一巴掌拍在柳恒的後腦勺上。


    “長姐是這個意思嗎?”


    柳恒摸著後腦勺,嘿嘿傻樂。


    長姐會揍柳安的屁股,也會打王茹的手心,就連記在五叔膝下的柳浩扯秦嬸子的頭發,長姐也會拍他的小手,獨獨很少打他!


    可今日,長姐打他了,真好!


    景昭辰掩唇低咳,滿眼的笑意流淌。


    “恒兒比喻的也沒錯,就是這個道理,萬事萬物都得親自感受體會,才能品出個中滋味。”


    柳恒小大人似的背著手,站在柳歲身邊。


    “那長姐的唇軟不軟?昨日我瞧見你偷親我長姐了!”


    景昭辰的臉一下紅到了耳朵根,心髒也跳得飛快。


    昨晚送柳歲回去,沒忍住,但就親了兩口,竟被這小東西給瞧見了,看來下次還得多注意。


    萬一,被老鎮國公和柳平看到,他的屁股就要開花了!


    柳歲一手擰著柳恒的耳朵,一手叉腰。


    “小小年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道理不懂嗎?”


    柳恒隻顧著樂,“長姐不是說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恒兒都沒和祖父告狀!”


    柳歲愣了愣,這話用在這裏總感覺不太對!


    柳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老神在在。


    “長姐你心胸不夠寬廣噢,既然光明磊落,就不怕被人瞧!”


    他狡黠一笑,“下回你們好歹去個隱蔽點的地方,這次幸好隻是被我瞧到了,嘿嘿。”


    言罷掙脫開柳歲,拉著江樹就跑。


    “長姐,我去放紙鳶了!”


    蹦蹦跳跳,終於算是有了點這年紀該有的調皮樣子。


    景昭辰忽地在她唇上淺淺一啄,旋即迅速鬆開。


    “本王嚇到了,收點利息。”


    柳歲眼角餘光瞥到景昭辰,“沒羞沒臊,還要尋個借口。”


    景昭辰生硬地扯開話題,“歲歲,你沒有覺得恒兒太過謹慎?亦或者是太早讓他背負得太多了?”


    想起從前的自己,他突然有些心疼起柳恒。


    別人都在玩的年紀,他卻隻能用功念書,這樣父皇來的時候,才能誇他一句,多留一會,可惜,有什麽用呢?


    柳歲一愣。


    “謹慎還是不敢麵對?亦或是說不想麵對?就算我們現在不告訴他,總有一日他還是會知道真相,與其從別人口中得知,不如心中早早有個準備,他很驕傲,就得有人在旁推他一把,讓他用不一樣的目光去看待萬物。”


    景昭辰最喜歡這種時候的柳歲,睿智、聰慧,說的都不是什麽大道理,卻令人心潮澎湃。


    柳歲自覺自己不能說得太透,畢竟每個朝代都有它的規則。


    她可以教柳恒堂堂正正立於人前,可以教柳恒心胸開闊,眼界放寬,卻無法教授他該如何做。


    每個人要走的路,終歸隻能依靠自己摸索!


    “阿昭,恒兒還不到六歲,如果他還沒長大,天下就已麵目全非,你可想過到時咱們該如何?”


    景昭辰神情肅穆,“本王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歲歲你信本王就好!”


    若無萬全之策,他也不會在寧安閑適這麽長時間。


    京城自有人牽製太子,而那位好皇兄,自然也不可能輕易讓位,所謂權衡,不過就是互相羈絆。


    “皇兄怕太子覬覦他的位子,他總覺得自己尚是壯年,再穩坐江山十餘載不成問題,而太子,他又覺得本王是最大威脅,所以......這天下暫時亂不了。”


    柳歲這下聽明白了,太子把全部心思放在如何對付景昭辰身上,而皇帝隻需坐收漁翁之利,再順便沒事打壓太子一黨就好。


    他以為兵部侍郎寧懷生是太子的人,所以隨便尋了個由頭給流放了。


    至於那位發配到嶺南的戶部尚書,隻能說他是被殃及池魚的那個倒黴催的!


    因為他不參與黨派之爭,算是個明哲保身的中立派!可太子以為他是皇帝放在重要位置監視他的,而皇上又以為他站隊太子!


    但皇帝唯一算錯的,就是寧懷生!


    如此,戶部尚書一職空缺,太子不敢明目張膽再安置自己人,最終被景昭辰的人撿了個大便宜。


    柳歲的眉眼染上笑意,不愧是她的男人,有勇有謀,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把後背交給這樣的人,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景昭辰俯身,鼻尖幾乎貼上她的,見她笑得眉目如畫,提起的心這才放下來。


    “隻要歲歲不覺得本王過於算計就好,畢竟若他先出手,我們必死無疑。”


    柳歲輕輕把手指按在他的唇上,“阿昭不必解釋,我都懂。”


    誰不想過得無憂無慮,誰不想愜意自在,每天與心愛的人坐看雲卷雲舒,日出月落,可惜,他們注定是要負重前行的人!


    若沒有景昭辰的步步為營,他們在寧安的日子怕是也不會好過。


    京城流放來的罪臣早就與普通莊稼漢沒什麽區別了,一張臉被曬得黝黑,穿著耐磨的粗布衣,頭發高高束在頭頂,腳上的鞋子全是泥濘,可那笑容無比燦爛真摯!


    “歲丫頭,你瞧這竹筐子紮得咋樣啊?”


    柳歲伸長脖子,竹筐裏的魚還活蹦亂跳的。


    “叔,您這手藝都可以擺攤了!”


    那男人嘿嘿一笑,露出口大白牙。


    “晚上來我家吃炸魚幹啊!你嬸子就這做得最拿手!”


    他旁邊的婦人聞言一腳踢在他屁股上。


    “歲歲來了哪能隻吃這個?再說,歲歲最喜歡我做的餄烙,香得很哩!晚上來家吃啊!”


    “好,嬸子介意我多帶一個嗎?”


    婦人爽朗大笑,使勁擺手。


    “帶幾個也不介意,哈哈,記得晚飯來啊,嬸子做好等你們!”


    柳歲一一應了,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走遠。


    “阿昭,她從前應該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吧?原本是個守著後宅足不出戶的當家主母,隻安享榮華富貴就好。”


    景昭辰的手輕輕搭在她瘦削的肩頭。


    “可能對她來講反而是好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活著,比起那些虛禮不知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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