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辰擺手,目光一直落在那張紙條上,“隨你。”


    柳歲活動了一下手腳,後背的傷口一陣陣抽疼,轉身大步離開私牢。


    柳恒和柳安還沒睡,眼睛巴巴望著門口,他們想回家,更想長姐。


    柳歲推門而入,兩小隻光著小腳丫朝著她飛奔過來。


    “長姐!”


    柳歲一左一右攬住他們,“穿好衣裳,長姐帶你們回家。”


    柳安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抓著柳歲的袖子。


    “長姐,安兒不想穿新衣裳,可我和哥哥的衣服被那個凶巴巴的男人丟掉了。”


    柳歲歎氣,一把抱起柳安,“回家嘍!”


    柳安咯咯地笑,小臉埋在柳歲的胸前。


    柳家。


    老鎮國公擔心的睡不著,披著粗布大襖在院子裏來回踱步,時不時朝外張望幾眼。


    “祖父~”


    清脆的聲音在這雪夜格外悅耳,老鎮國回頭,就見到自家三個孫兒,眼角的皺紋瞬間疊成把折扇。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柳歲扶著祖父進主屋,發現柳老夫人也沒睡,眼下有一片烏青,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的模樣。


    “祖母我回來了,讓您擔心了。”


    柳歲拍了拍身上的寒氣,又使勁搓了搓手,這才坐到柳老夫人身邊。


    老鎮國公蹙眉,鼻子抽動,“歲丫頭你受傷了?”


    柳歲點頭,滿麵帶笑,“一點小傷,祖父不必憂心,已經找郎中看過了。”


    兩小隻鑽到被窩裏聽他們說話,困的眼皮直打架,一會的功夫已經沉沉睡去。


    “丫頭,你的事祖父和祖母本來是不想問的,可你這回受傷,下回......”


    柳歲握住二老的手,“祖父猜到他是攝政王?”


    老鎮國公點頭,“他來此可是與鹽的事有關?”


    “嗯,昭仁鹽礦眾多,並不缺鹽,可寧安就一家售鹽的鋪子,賣的還是粗鹽,您不覺得奇怪嗎?”


    老鎮國公不語,粗糲的手掌拍了拍柳歲的手背。


    “過程祖父就不聽了,如今柳家自顧不暇,若插手,難保那位不會心存疑竇。”


    柳歲接過祖母遞來的茶抿一口,若有所思,見二老臉上神情怪異,“我不在家的這幾日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柳老夫人笑,挨在她身邊坐下,“歲丫頭你可還記得馮天奇?小時候你二人隻要在一處,就鬧的雞飛狗跳。”


    老鎮國公也笑,往事曆曆在目,卻又好似離他們很遠很遠了。


    “寧安新的城守就是他父親馮震,明日就上任。”


    柳歲在腦海中不停搜索著原主的記憶,對馮天奇的印象並不太深刻,或許壓根沒放在心裏。


    見她不說話,老鎮國公心裏咯噔一下,試探地開口。


    “歲丫頭不記得他了?說起來你與他也算青梅竹馬,若不是馮震早年去了江南任職,說不定咱們和他家就是親家。”


    柳歲額角跳了跳,“祖父是說我和那馮天奇?”


    “哎呀,我瞧歲丫頭累了,提這些往事做什麽,當時兩個娃娃才五六歲,不記得了很正常。”


    祖母催促柳歲回屋休息,暗暗給老鎮國公使了個眼色。


    柳歲確實精疲力盡,加上流血過多,頭暈的厲害,又擔心二老看出來,趕忙起身告辭。


    “祖父、祖母也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目送她離開,聽見她屋子門闔上的聲音,柳老夫人這才長長歎了口氣。


    “歲歲不是從前那個丫頭了,咱們今後隻往前看,往事少在她麵前提。”


    老鎮國公不語,看一眼睡在床榻上的兩個孩子,躺在窗邊的小榻上,淡淡嗯了聲。


    冷風橫掃,風雪漫卷,院門發出嘎吱的響聲。


    柳歲脫去上衣,灑了自己調配的藥粉,又把白布一層一層裹在傷口上,一會的功夫疼出一腦門汗。


    私鹽一事已經告一段落,估計景昭辰不日就會離開寧安,就沒外人知道她真實相貌了。


    思緒紛亂,柳歲睡不著,放輕腳步去地窖查看情況。


    父親是個拎不清的,太心軟也是一種病!


    重要些的東西還是得重新挪個地方存放。


    省得哪天他頭腦一熱,散盡家財!


    柳歲舉著火把,一一掃過地窖中擺放的食物,目光定格在地麵某處。


    她摸摸長出菌種的那一片,溫度明顯要比別處高一點,而且也更潮濕。


    難不成地下河也流經此處?


    雖說景昭辰把抱春苣苔留給她了,可暗道入口也堵上了,新的城守上任,她根本進不去。


    地下河潮濕悶熱,適合菌種生長,要真能在自家挖個通道,就能大量種植蘑菇,這在京城也是個稀罕的玩意。


    想到這,她頓時睡意全無。


    柳歲剛拿過一旁的鋤頭,柳平就舉著火把進來,見是她這才鬆了口氣。


    “嚇死二叔了,我還以為有賊人進到地窖了。”


    “我動靜已經很小的,二叔在屋裏是怎麽聽見的?”


    柳平指了指地窖入口的位置,柳歲這才發現那裏懸著根不起眼的細繩。


    他走到柳歲身邊,“齊家大郎不好了,二叔擔心你父親又犯糊塗,這繩子另一端拴了鈴鐺,就在我房間。”


    柳歲感慨二叔的警覺,腦子不是一般的活泛。


    她左思右想,最終將事和盤托出。


    “二叔,這事能替我保密嗎?萬一被別人知道了,柳家就是滅頂之災,可沒人替我打掩護,我一人也做不了。”


    柳平拍著胸脯保證,“二叔一定守口如瓶,連你二嬸也不告訴,你放開手腳去做,二叔支持你!”


    兩個人速度明顯快很多,這一片地麵潮濕,泥土鬆軟,挖起來不費勁,很快挖出個能容一人下去的洞口。


    “二叔,這洞口咱們得想個法子別讓人瞧出來。”


    柳平想了想,“咱們鋪個青磚,上麵放上你的泡菜壇子,平常除了你我也沒人下這地窖,此處又在牆角,不顯眼。”


    “暫時隻有這法子了,二叔,咱們下去看看?”


    柳平點頭,取來一捆麻繩,“二叔先下,你等一會再下來,可別有什麽危險。”


    柳歲彎唇,享受著來自親人善意的關心,一顆心暖得快要融化。


    “好,二叔當心,裏麵有些濕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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