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辰暗暗吸了好幾口氣,才堪堪將即將噴湧的怒氣壓下了一半。


    他出手掐住柳歲纖細的脖頸,用力,柳歲隻覺得呼吸困難。


    “想死本王成全你!”


    柳歲喉間溢出一絲笑,眼睛因為他的力道有些泛紅,可依舊灼灼盯著他。


    下一刻,景昭辰聽到身後暗衛齊齊抽氣的聲音。


    身子發涼,他低頭,腰間束封不知何時開了,露出雪白精壯的胸膛......


    變故來得太快,他掐著柳歲的手也不自覺地放鬆。


    柳歲被丟在地上,隻覺得渾身骨頭都要被摔碎了。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冰涼的小手在他裸露的胸肌摸一把,戀戀不舍地又拍了拍他的腹肌。。。。。


    柳歲咂舌,忍不住打了個口哨。


    “簡直人間極品!”


    景昭辰冷得一個激靈,趕忙攏緊衣襟,慘白著一張臉,看起來像是剛被蹂躪過的良家女子!


    然後,柳歲踮起腳尖,隔著麵巾在他滾燙的臉頰落下一吻。


    “扯壞我衣裳的利息,再見!”


    她邊跑邊笑,笑聲很快被寒風吹散。


    景昭辰氣得渾身顫抖,墨發在追逐間已經散開,淩亂地在風中亂舞。


    “爺,還追不追了?”江玉小聲問一句。


    景昭辰的臉黑得如同萬年鍋底,咬著後槽牙。


    “給我搜,把寧安掘個底朝天也把她給本王找出來!本王要把她千刀萬剮!”


    此時的柳歲早就溜回了家,心疼地將身上的小襖丟進火盆裏焚燒。


    毀屍滅跡!


    怕在雪裏留下腳印,她幾乎繞了半個城,最後是攀到樹上,跳到自家院子的。


    雪大,風更大,加上她有意藏匿,一刻的時間,所有的痕跡消失殆盡。


    “東西送過去了?”


    祖父沙啞的聲音在窗邊響起。


    “嗯,祖父放心去睡,我也睡了。”


    老鎮國公聽她聲音正常,這才安心去一旁廂房歇下。


    “夫君,歲丫頭到底要做什麽?會不會有危險?”


    老鎮國公才進來,就見原本已經睡下的夫人已經醒了,一臉擔憂地看著門外。


    “沒事,丫頭是個有分寸的,說實話,我也看不透她的心思,但總歸不會害咱們就是。”


    屋中傳來細小的動靜,很快歸於平靜。


    柳歲盯著銅鏡,脖子上的指痕清晰可見。


    “狗男人,這是真想殺了我。”


    她從床下拖出一隻不顯眼的破木箱,取出瓶藥膏小心抹在脖子上。


    柳歲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想到他今晚一直自稱本王,看來自己猜測不錯,這狗男人來寧安肯定有要事,反正都要查,順手將金礦的事一並查清,這樣也算為朝廷立了個大功。


    她雖然隻是特種隨行軍醫,可為了應對各種突發狀況,也是受過特訓的,竟然躲不開這狗男人的一招半式,可她現在開始練習內力,會不會太遲?


    胡思亂想間,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卻不知寧安即將翻天覆地。


    用了早飯,她和祖父還有二叔分道去了各自上工的地方。


    比起監工,景昭辰才更令人懼怕,他一雙眼銳利地四處打量,臉上卻平靜無瀾。


    柳歲總覺得他今日有哪裏不太一樣,於是多看了一眼,就這一眼,險些沒忍住笑出聲。


    他今日竟係了兩條腰封!


    哈哈哈!


    柳歲憋笑,肩膀卻抖動得厲害,正在裝礦的人有些好奇。


    “柳姑娘今日可是不舒服?”


    柳歲搖頭,怕被人瞧出端倪,頭幾乎快埋在胸口。


    “就是覺得有些子冷。”


    衙差偷偷往她手裏塞了個小酒囊,“喝一口暖暖。”


    她感激地接過,往嘴裏猛灌一大口烈酒,不多時,身上就暖乎乎的。


    景昭辰一直盯著她,冬日穿得厚實,領子高高豎起,也瞧不見她脖頸上有沒有傷痕。


    可他怎麽都覺得昨夜占他便宜的女人是柳歲。


    或者說他希望是她,不然被別的女子看光了,他會瘋!


    中午用飯時,景昭辰難得從房中走出來,踱著步,直到柳歲麵前才停下。


    他睥睨著她,離近了才發現她皮膚粗糙,一張臉蠟黃,與昨夜見到的皮膚雪白的女賊判若兩人。


    “抬頭!”


    柳歲叼著餅子,怯生生地仰頭,卻又不敢與他正視,害羞得像是一個害羞的姑娘!


    景昭辰看著她,沒在她臉上發現人皮麵具的痕跡,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絲小小的失落。


    “醜死了,低頭吃飯!”


    柳歲一句國粹險些就脫口而出,忍了又忍,髒話和餅子一起咽進了肚子裏。


    媽的,老娘讓你看了?


    她慶幸自己來這裏第一天就用草汁將原本膚色給遮了,除非用特殊的藥才能擦洗掉,否則今天馬甲肯定就掉了!


    景昭辰抱臂,看著她一口餅子一口烈酒吃得香,粗劣的食物硬是被她吃出了滿漢全席的味道!


    “舉止粗俗,長相醜陋,晦氣!”


    柳歲心道:你才晦氣,你全家都晦氣!


    景昭辰看著她滿眼的譏誚,鳳眸微挑。


    “怎麽不服?本王說你幾句是看得起你,可別不知好歹!”


    柳歲酒足飯飽,這麽冷的天也不能睡覺,正好尋個人逗個悶。


    她突然戲精附體,抱住景昭辰的腿,哭得梨花帶雨。


    “爺,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吧,我今年才十五,還是個清白的黃花大閨女,真的真的。。。。嗚嗚,不能去給您暖床啊。。。。”


    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情真意切,哀婉淒楚。


    “城中有大把好看的姐姐,爺,求您放過我吧.....”


    就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這位爺瞧著倒是相貌堂堂,沒想到連個可憐的女子也不肯放過。”


    “哎呀,這位爺一瞧就氣度不凡,估計在青樓玩慣了的,這寧安窮鄉僻壤的,自然就不挑了。”


    “可柳家姑娘代父背礦,屬實辛苦,雖說醜了點,可到底是清白的姑娘,唉。”


    “快都別說了,不要命了?沒見李大人見了他都跟巴兒狗似的,惹不起。”


    景昭辰一張臉陰沉得似暴雪的天空,抬腿就踢。


    柳歲就地一滾,誇張地捂著肚子。


    “爺,您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寧死不從!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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