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的風波似乎已經平息,日子又回到了奏折堆積如山的日常。我批閱著各地呈上來的公文,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王閣老那陰鷙的眼神始終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然,平靜沒維持多久,一股暗流開始在朝堂湧動。吏部送來的官員任免名單,就像一塊巨石,打破了這虛假的平靜。我仔細翻閱著名單,眉頭越皺越緊。


    “大人,可是這名單有何不妥?”心腹劉安見我臉色不對,低聲問道。


    “你自己看看吧。”我將名單遞給他,指著其中幾處,“這些被提拔的官員,大多來自邊境幾州,且與王閣老的親信多有往來。”


    劉安臉色一變,驚呼道:“大人的意思是,王閣老是想……”


    我抬手打斷了他,沉聲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但不得不防。你派人暗中調查這些人的底細,尤其是他們在邊境任職期間的所作所為,事無巨細,都要查清楚。”


    “是!”劉安領命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麵上裝作毫不知情,暗地裏卻加緊調查。果不其然,這些被提拔的官員,都與邊境一些勢力有著密切的聯係,而這些勢力,又與北方的蠻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一股寒意從我心底升起。王閣老這是想做什麽?難道他想……


    “大人,”劉安匆匆走進書房,臉色凝重,“我們查到,這些官員在邊境任職期間,都曾暗中資助過蠻族,而且……”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而且,他們似乎在秘密籌劃著什麽,但具體是什麽,我們還沒查到。”


    我的心猛地一沉,看來我的猜測沒錯,王閣老這是想裏應外合,借蠻族之手……


    正當我思忖間,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大人,是我。”


    我示意劉安退下,沉聲說道:“進來。”


    門開了,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身影走了進來,正是我的好友——戶部侍郎吳翰林。


    “深夜造訪,可是有什麽要事?”我問道。


    “事關重大,不得不來。”吳翰林神色凝重,“大人可曾留意最近的官員任免?”


    我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說道:“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


    吳翰林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收到消息,王閣老暗中聯絡了不少邊境的將領,意圖不明。”


    我心中一驚,吳翰林的發現與我的調查不謀而合。看來,王閣老的野心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他不僅想借蠻族之手除掉我,甚至還想……


    “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大人早做打算。”吳翰林麵色凝重。


    我點點頭,沉聲道:“多謝翰林兄提醒,我會留意的。”


    吳翰林走後,我久久不能平靜。王閣老的陰謀如同烏雲一般,籠罩在整個朝堂之上,而我,就像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第二天,我借口巡視城防,來到了兵部。我想查閱一下邊境駐軍的調動記錄,以及近年來邊境軍需的供應情況。然而,兵部尚書卻以各種理由推脫,不肯讓我查看。


    “大人,這些都是機密文件,沒有皇上的旨意,下官不敢擅自做主。”兵部尚書低著頭,語氣恭敬,但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


    我知道,他一定是受到了王閣老的指使,故意刁難我。


    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看來,想要查清王閣老的陰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我的另一個盟友——鄭郡主,也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


    “魯大人,我的人發現,最近王閣老與蠻族使者來往密切,而且……”鄭郡主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恐懼,“而且,我聽說,蠻族大軍已經開始在邊境集結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看來,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了。


    為了查清真相,我決定冒險一試。


    三天後,吏部尚書在家中設宴,邀請朝中大臣赴宴。我收到請柬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我知道,這是王閣老在試探我,但我又何嚐不是在等一個機會呢?


    夜幕降臨,我換上一身便服,獨自一人來到了吏部尚書府邸。


    酒過三巡,賓主盡歡。我借故離席,來到後花園散步。


    “你們聽說了嗎?王閣老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聽說他給蠻族許諾了無數金銀財寶,隻要他們肯出兵……”


    “噓!小聲點,你想死啊!這種事情怎麽能隨便亂說!”


    我躲在一棵大樹後麵,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兩個官員的對話。


    “嘿嘿,怕什麽?這裏又沒有外人……”


    其中一個官員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聽說,王閣老已經和蠻族達成協議,隻要蠻族大軍攻破邊關,他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隻手從後麵捂住了他的嘴巴……我一把將那官員拉到樹叢深處,另一隻手迅速捂住他的嘴,低聲喝道:“不想活命就閉嘴!”


    那官員顯然被嚇得不輕,拚命掙紮,我稍稍鬆開手,壓低聲音道:“想活命就告訴我,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他驚魂未定地點頭,眼神閃爍著恐懼。我放開他,厲聲問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淩厲,那官員嚇得哆嗦著說:“我……我也是聽說的,王閣老他……他真的跟蠻族勾結,想要……”


    “想要什麽?”我追問道。


    “想要裏應外合,攻占……”他聲音越來越小,我卻聽得清清楚楚,“攻占京城……”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我難以置信。王閣老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他這是要謀朝篡位!


    我強壓著心中的驚駭,繼續追問細節,那官員斷斷續續地告訴我,王閣老已經暗中聯絡了不少朝中大臣,並許以高官厚祿,隻等蠻族大軍攻破邊關,便裏應外合,一舉拿下京城。


    我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王閣老與蠻族約定,在一個月後的月圓之夜,蠻族大軍將大舉進犯,而王閣老會在城內製造混亂,打開城門,迎接蠻族大軍入城。


    時間緊迫,我必須盡快找到證據,揭露王閣老的陰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連夜回到府中,仔細梳理著這段時間調查到的線索,以及今晚聽到的消息,終於,我發現了一個關鍵人物——王閣老的管家,王福。


    根據我掌握的信息,王福是王閣老的心腹,所有與蠻族勾結的書信往來,都是由他經手。隻要能找到王福,並從他口中撬出證據,就能將王閣老的陰謀公之於眾。


    然而,王福是王閣老的心腹,行蹤隱秘,想要找到他並非易事。我思慮再三,決定從王福的家人入手。


    我派人暗中調查王福的家人,終於發現,王福的獨子在城外的一家私塾讀書。我立刻派人前往私塾,將王福的兒子“請”到了我的府上。


    我知道這樣做有些過分,但事關重大,我顧不了那麽多了。


    我將王福的兒子安置在一間密室裏,並派人好生看管,同時,我也派出了所有的人手,全力搜捕王福。


    兩天後,我的手下終於抓住了王福。


    我親自審問王福,起初,他拒不承認自己知道什麽,但當我讓人將他兒子帶到他麵前時,他終於崩潰了……


    我拿到王福親筆書寫的與蠻族勾結的書信,以及王閣老這些年來貪贓枉法的罪證,立刻趕往皇宮。


    “皇上,臣有要事啟奏!”我跪在禦書房前,雙手顫抖著呈上收集到的證據。


    皇帝接過我的奏折,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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