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驚,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他。張禦史是出了名的難纏,為人剛正不阿,眼裏揉不得沙子。我連忙起身拱手道:“原來是張大人,失敬失敬。”


    張禦史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魯大人不在府衙裏好好待著,跑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麽?莫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吧?”


    我自然聽出他話裏有話,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張大人說笑了,下官隻是路過此地,進來歇歇腳罷了。”


    “哦?是嗎?”張禦史顯然不信我的話,目光銳利地盯著我,“我勸你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我,轉身離開了。我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看來張禦史已經盯上我了,我得更加小心才行。


    我草草喝完一杯酒,正準備離開,卻見一個衣著樸素的老婦人走了進來。她四處張望了一番,目光落在我身上,徑直走了過來。


    “請問您是魯大人嗎?”老婦人低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說話。


    老婦人歎了口氣,自我介紹道:“老婦姓林,是城南一家布莊老板的妻子。”


    我心中一動,想起之前命案的死者正是城南一家布莊的老板。難道這位林夫人是來報案的?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林夫人繼續說道:“魯大人,我丈夫死的冤枉啊!他平日裏樂善好施,從不與人結怨,怎麽會被人害死呢?”


    我安慰道:“林夫人請節哀,下官一定會查明真相,給您丈夫一個交代。”


    “多謝大人!”林夫人抹了抹眼淚,壓低聲音說道,“大人,我懷疑我丈夫的死和城西的吳惡霸有關!”


    “吳惡霸?”我眉頭一皺,“你為何會懷疑他?”


    林夫人猶豫了一會兒,眼中充滿恐懼,“我丈夫生前和吳興霸有過爭執,甚至還收到過他的死亡威脅……”


    我握住手中的茶杯,眼睛眯了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夫人聞言,身子微微顫抖,聲音壓得更低了,“我丈夫為人老實,從不與人爭執,但吳惡霸仗著自己在城西勢力龐大,欺行霸市,強占百姓田產,我丈夫看不下去,便聯合了幾位商戶聯名上告,希望官府能懲治吳惡霸的惡行。誰知狀紙還沒遞上去,就被吳惡霸知道了,他帶人砸了我們家的鋪子,還放言要讓我丈夫性命不保……”


    我聽得心頭火起,這吳惡霸如此囂張跋扈,視人命如草芥,簡直罪不容恕!我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丈夫怕連累我們母子,便放棄了上告,還變賣了些家產,給了吳惡霸一大筆錢,希望他能就此罷休。誰知……”林夫人說到此處,泣不成聲。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林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丈夫討回公道!”


    林夫人走後,我立刻叫來了我的心腹侍衛阿貴,吩咐道:“阿貴,你馬上去查一查這個吳惡霸的底細,尤其是最近他身邊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出現。”


    阿貴領命而去,我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裏,腦海中不斷回響著林夫人的話。吳惡霸,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


    第二天一早,阿貴就回來了,他告訴我,吳惡霸原名吳勇,早年間是個混混,後來靠著一些不光彩的手段積累了些錢財,便在城西開了一家賭場,並招募了一批打手,逐漸成為了城西一霸。最近,吳惡霸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批武藝高強的江湖人士,這些人行事詭秘,就連在吳府中也帶著兵器,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的護院。


    我心中一動,難道這些人和城南布莊老板的死有關?


    為了查明真相,我決定親自去一趟吳府。


    夜幕降臨,我換上一身夜行衣,帶著阿貴悄悄來到了吳府的後門。吳府占地極廣,院牆高聳,戒備森嚴,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隊巡邏的 持劍守衛 。


    我躲在一棵大樹後麵,仔細觀察著吳府的動靜。


    “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阿貴低聲問道。


    “等,”我壓低聲音說道,“等到那些可疑的人出現。”


    我們耐心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


    終於,在將近子時的時候,吳府的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這兩個黑衣人身材魁梧,步履矯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心中一凜,難道這就是阿貴所說的那些江湖人士?


    兩個黑衣人並沒有發現我們,他們沿著牆角快速地離開了吳府。


    “跟上去!”我低喝一聲,帶著阿貴悄悄地跟了上去。 我們一路尾隨,那兩個黑衣人七拐八拐,最後進了一家名為“醉仙樓”的酒肆。醉仙樓位於城西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裏,平日裏人跡罕至,此時卻燈火通明,隱約還能聽到從裏麵傳來的絲竹之聲。


    我與阿貴對視一眼,心中都覺得這醉仙樓有些古怪。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沒有貿然進去,而是躲在酒肆對麵的一棵大樹後,繼續觀察著。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隻見那兩個黑衣人從醉仙樓裏走了出來,其中一人手裏還提著一個包袱,看形狀像是裝著一件兵器。兩人行色匆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正準備跟上去,卻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股勁風襲來!


    “不好!”我心中暗叫一聲,來不及回頭,本能地向旁邊一滾。隻聽“嗖”的一聲,一支利箭擦著我的耳朵飛了過去,釘在了我身後的樹幹上!


    我心中一驚,這才發現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十幾個手持刀劍的蒙麵黑衣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周圍,將我們團團圍住。


    “你們是什麽人?”我一邊警惕地盯著周圍的黑衣人,一邊低聲問道。


    “取你性命的人!”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獰笑著說道。


    話音剛落,這些黑衣人便一擁而上,揮舞著手中的刀劍,向我砍來!


    我心中大駭,急忙拔出腰間的佩刀,與這些黑衣人戰作一團。


    這些黑衣人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招招狠辣,刀刀致命。我雖然也學過一些拳腳功夫,但哪裏是這些人的對手?很快便落了下風,身上多處負傷。


    阿貴為了保護我,也被砍翻在地,生死不明。


    我心中悲憤交加,卻無力回天。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那些黑衣人聽到馬蹄聲,似乎有些慌亂,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便迅速撤退了。


    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遠處有兩匹快馬正朝這邊疾馳而來。


    其中一匹馬上的人,正是我的好友——劉仵作。


    ……


    “那些人究竟是什麽來頭?”我躺在床上,一邊讓劉仵作幫我處理傷口,一邊咬牙切齒地問道。


    “看他們的身手,應該是江湖上的職業殺手。”劉仵作一邊熟練地包紮著我的傷口,一邊沉聲說道,“看來,這次的事情並不簡單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那家醉仙樓是吳惡霸的產業。”


    “吳惡霸?”劉仵作眉頭一皺,“看來,我們得去會會他了。”


    “不急,”我搖搖頭,“我懷疑吳惡霸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我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走到書桌前,拿起毛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了“醉仙樓”三個字,然後又寫下了“吳惡霸”三個字。


    “你這是?”劉仵作疑惑地看著我。


    我將寫好的紙條遞給劉仵作,沉聲說道:“這兩件事,或許有著我們意想不到的聯係,我們需要從縣衙的檔案室裏尋找答案……”


    我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在劉仵作的攙扶下,來到了縣衙的檔案室。昏暗的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陳舊的黴味,一排排木架上堆滿了卷軸,記錄著這地方多年的風風雨雨。


    “大人,您要找什麽案宗?”一名衙役提著燈籠,恭敬地問道。


    “有關吳惡霸的,越早越好。”我一邊咳嗽著,一邊吩咐道。


    衙役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便抱著一堆卷宗走了回來。我顧不得休息,立刻和劉仵作一起,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翻閱起來。


    卷宗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不清,許多地方還被蟲蛀了,我和劉仵作耐著性子,一頁一頁地仔細查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衙役點起了油燈,檔案室裏總算有了些許光亮。


    “找到了!”我突然低呼一聲,指著其中一份卷宗說道,“你看,這件案子!”


    劉仵作湊過來一看,隻見那份卷宗上記錄的是一起發生在十年前的凶殺案,死者是一名年輕女子,名叫林婉兒。而凶手,正是吳惡霸!


    “這吳惡霸,十年前就犯下過命案?”劉仵作驚呼道,“那他為何還能逍遙法外?”


    我仔細查看卷宗,發現這件案子最終因為證據不足,而被當時的縣令判定為懸案。而吳惡霸也因為此事,在牢裏待了一段時間後就被釋放了。


    “看來,這吳惡霸的背後,一定有人在為他撐腰。”我沉聲說道,“否則,他不可能如此膽大妄為。”


    我繼續往下翻閱卷宗,發現這件案子還有一些疑點。例如,林婉兒的屍體是在城外的一片樹林裏發現的,而吳惡霸卻一口咬定自己從未去過那裏。


    “大人,您看這裏……”劉仵作指著卷宗上的一行字說道,“這上麵說,林婉兒生前曾與一名姓李的書生交往密切,會不會與這件案子有關?”


    我點點頭,示意劉仵作繼續往下看。卷宗上記載,這名李姓書生在林婉兒死後不久便離開了此地,從此杳無音信。


    “看來,我們需要找到這個李姓書生,才能解開這件案子的真相。”我沉聲說道。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名衙役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顫聲說道:“大……大人,林……林夫人求見……”


    林夫人?我心中一動,難道是林婉兒的母親?她怎麽會突然來縣衙?難道……


    “讓她進來。”我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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