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山很少這麽說話,甚至於這一次讓文欣研都有些驚訝了,“你還是頭一次這樣篤定自己的猜測。”


    “因為之前,我的老師就是在這樣的一起案件當中折戟,凶手殺人的手法一模一樣,”蕭雲山回答道,“先是割喉,然後放火引起爆炸。現場所有的一切都被爆炸摧毀,除了周圍的監控以外沒有任何的線索。”


    “那目擊者呢?”文欣研問道。


    “沒有目擊者。”蕭雲山低聲說道,“所有看到凶手的人,全部身死,無一例外。”


    話音落下,他看向周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附近應該還有人被害。”


    “你就這麽確定?”


    蕭雲山剛要回答,眼角的餘光瞥見在廢墟旁的一塊石頭下麵似乎壓著什麽東西。


    他心中一驚,連忙走過去拿開。


    石頭下麵是一張卡片,跟之前搖光交給他的那一張一模一樣。


    “剛剛不是很確定,但是現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就是他。”蕭雲山低聲喃喃道。


    “什麽?”文欣研走過來,看著他手裏的卡片,“這是什麽?”


    “凶手留下的線索,或者說是他的身份證。”


    文欣研看著卡片上那一把帶血的匕首,“這個卡片!”


    “你應該也見過吧,”蕭雲山冷聲說道,“當年的312爆炸案,現場也有這樣的卡片。”


    文欣研聽後麵色難看的說道:“我當然記得,據說凶手是一個人稱瘋子的,當時的那兩位負責人......”


    “一死一傷,”蕭雲山說道,“死的叫做婁青山,活著的叫做薑雲升,現任省醫科大法醫學教授。”


    “他是你的......”


    “老師。”蕭雲山陰沉著臉回答道,“因為那起案件,讓我的老師終生殘疾,這一輩子都隻能在輪椅上度過。”


    “什麽?”文欣研驚訝道。


    對於他的老師薑雲升,她雖然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說到底還是比不上蕭雲山的。


    如今親耳聽到蕭雲山說他身有殘疾的原因,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要知道,自打她認識蕭雲山這麽久以來,這個人真的很讓她震驚。


    無論是他的心智還是對人性的把握都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而這樣的一個人,他的老師,那該有多麽的可怕?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敗給了這個所謂的“瘋子”。


    “那你現在是什麽想法?”文欣研問道。


    蕭雲山看著麵前的幾具屍體,再看看頭頂的夜空,“先把這些屍體運回去吧,我今晚不睡了,熬夜驗屍。”


    文欣研微微一愣,說道:“好!”


    “噔!”


    手術刀落在托盤上的聲音響起,蕭雲山扶著有些酸痛的腰挺直了身體,“呼,第二具屍體驗屍完成。”


    這時,鍾阿離提著一份早餐進來,“呐,你的早飯。”


    “謝謝。”蕭雲山摘下手套,接過她手裏的袋子,拿出一根油條塞進嘴裏,“你說這個案子能破嗎?”


    由於他的嘴裏塞著東西,說話的時候也有些含糊不清。


    可即便如此,鍾阿離依舊能明白他的意思,開口道:“你想破嗎?”


    “當然想。”


    “那就能!”鍾阿離肯定的說道,“我相信你的能力,絕對能抓住這個瘋子。”


    “但願如此吧!”又往嘴裏塞了一根油條,剝著雞蛋含糊的說道,“我記得我老師當初和我說過,這個瘋子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如今他突然出手滅殺這幾人,我想應該就是他們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得罪了他。”


    “嗯嗯,你先吃,我開始驗屍了啊!”鍾阿離說道。


    “行!待會我們一起。”蕭雲山喝著豆漿,把第一份驗屍報告翻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跟這一個大差不差。”


    鍾阿離走過來一看,“先殺人,然後放火,最後爆炸?”


    “是的,”蕭雲山解釋道,“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我不信這個人還能反了天不成!”鍾阿離不屑道。


    把手裏的豆漿一飲而盡,蕭雲山開口道:“你別小瞧他,可不是隻有名字叫瘋子這麽簡單。我記得我老師說過,當初他為了躲避警察,可是硬生生在十輛校車上安裝了炸藥。最後經過拆彈專家的不懈努力才發現,這些炸藥全是假的。”


    “啊?”鍾阿離微微一愣,“這算是什麽?”


    “這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瘋子,他說自己放了炸藥,就算直言告訴我們是假的,可我們誰敢賭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蕭雲山反問道,“他的這些伎倆幫助他一次又一次的躲過我們的追捕。甚至於到目前為止,我們連他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說的差不多了,我們該開始驗屍了!”蕭雲山長舒一口氣。


    “來吧!”


    等到最後一具屍體的驗屍工作結束,文欣研也走訪回來了,“大有收獲啊!”


    一進法醫室她就把手裏的資料丟在桌子上,“我們已經找到那個乞丐了!”


    “什麽!”蕭雲山驚訝道,“這麽快?”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們是誰!”文欣研得意洋洋的說道,“不過很遺憾,不是他下手的。”


    “為什麽這麽說?”蕭雲山皺眉問道。


    文欣研聳了聳肩,“昨天他被那七個混混打了一頓,右腳腳踝、左邊肩膀都脫臼了,現在還沒恢複。根本不具備作案的能力。”


    “他人現在在哪?”蕭雲山問道。


    “審訊室裏,正在吃盒飯呢!”文欣研說道。


    “不是脫臼了?”


    “又不影響他吃飯。”


    蕭雲山略顯無語的看向她,“我是說,有沒有幫他接上那脫臼的腳踝和肩膀?”


    “還沒有呢!”


    蕭雲山撓撓頭,“行吧!那咱們先去問問他吧!”


    二人來到審訊室,看到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乞丐正坐在裏麵的凳子上,大口刨著麵前的盒飯。


    由於左肩脫臼,他隻有一隻手能動,但就算是這樣,也沒能阻止他狼吞虎咽。


    蕭雲山看著他這樣,略顯無奈的搖搖頭,走到他身邊。


    “你幹嘛?”那個乞丐開口問道。


    “我幫你個忙。”蕭雲山說著,就抓住他的左臂用力一抖。


    乞丐驚叫一聲:“你怎麽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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