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沈青宣還站在窗戶跟前,一直盯著東街路口。


    她看到陳德印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十字街北麵下來,去了東麵,那邊是縣醫院所在方向。


    一個小時後,東街方向來了三個人,一個女人在前麵探路,一個男人背著一個孩子,踩著女人踩出來的腳印朝著北麵走去。


    對她來說齊腰深的雪,隻是到了下麵兩人的大腿上。


    兩人速度很慢,從看到兩人到兩人消失,足足半個多小時。


    半小時後,她看到陳德印也從東街走出來了。


    把茶水又加熱坐到窗戶跟前,繼續盯著樓下十字街看。


    街上偶有雪地車飛馳而過,一座城完全被雪埋了。


    又是一個小時,十二點多了。她揉揉眼,盯著雪看得時間太長,眼睛很不舒服。


    拿起手機撥通了焦東傑的電話。


    焦素賢的電話,她不會打了。


    焦素賢即使來這裏,也是跟安休甫穿一條褲子!


    曹蘆找到了,安休甫沒有失蹤。


    雪埋不住真相,也埋不住謊言;雪有停的時候,也有積雪融化的時候。


    她還在德爾汗,就站在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罪惡之城邊上。


    越想置身事外,越無法置身事外。


    她媽說她後腦勺有反骨,她承認!


    陳德印或許真的想讓焦東傑或者焦素賢來,但她相信陳德印是想解決這裏的問題!


    恩特母子都死了,安休甫卻說恩特母子去老城了,她如何不對安休甫這個人產生警惕和敵意?


    安休甫反對的,那應該才是她應該做的!


    撥通了焦東傑的電話。


    電話通了,焦東傑聲音帶著驚訝,“哎呦,大師姐?這深更半夜打我電話,是想我了?”


    焦東傑要還是明宿觀的弟子,她肯定發飆,但她打這個電話之前有預期的,也不理會焦東傑不正經的調侃,淡淡說道,


    “要是不忙,我有個事要跟你說說。”


    焦東傑聲音帶著調侃,“整個九原都在下雪,我能有啥忙的,再說了現在都幾點了,我能忙啥?大師姐能想起我,讓我倍感榮幸。”


    沈青宣翻個白眼,焦東傑比他大十歲!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真的很惡心,可是她還是耐著性子,語氣不變,


    “我在德爾汗處理一件事,這事跟務虛觀有些關係.......”


    沈青宣擔心焦東傑掛電話,所以盡量簡潔把始末說清楚,並且提到陳德印這個天師希望焦東傑或者焦素賢能來這裏解決麻煩。


    焦東傑聽完後,問道,“你跟你媽說了沒?”


    沈青宣,“我媽現在麻煩纏身,離不開寧緒。”


    焦東傑嗬嗬冷笑,“你讓你媽去德爾汗!她跟祁雨鬆不是想知道老子進入明宿觀幹啥?讓她可以去德爾汗旁觀!”


    沈青宣心髒咯噔一下,果然是一個大坑,


    “你能不能細說?”


    焦東傑,“細說什麽?老子能說,會被他們幾個一而再打壓?你先給她打電話吧。”


    沈青宣語氣變的凝重,“我媽是真的麻煩纏身!祁雨鬆死了,她怎麽離開寧緒?”


    焦東傑沉吟一下,“好吧!讓她有空可以過來瞅瞅!至於你,你該幹嘛幹嘛去!別你死在德爾汗,你媽找我要人!”


    沈青宣有些不安,這個電話是不是不該打?她怎麽感覺焦東傑雖然憤怒,但很興奮?


    電話掛斷了。


    沈青宣馬上回撥!


    努力讓自己冷靜,把之前想好的籌碼拿出來,


    “你要是把這件事解決了,我告訴你那天為什麽我們三個聯手殺你!”


    這個籌碼完全沒用!因為焦東傑,已經表明,隱匿在明宿觀,可能就是等著德而汗這邊的這件事!


    可是她現在還是把這個籌碼說出來,這個籌碼現在是一個激將法,就是讓焦東傑別掛電話,再說點什麽。


    果然這句話把焦東傑惹惱,焦東傑聲音陰冷,


    “得了吧,你給我解釋?還是老子給你解釋吧:你現在都跑務虛觀地盤上了,而且現在求老子去解決務虛觀地盤上的事。你們以為把老子賣個好價錢,卻不知道陶溫士,就是讓老子去德爾汗送死!操!一群蠢貨!”


    說完焦東傑把電話又掛了。


    但這一句話內容更豐富!


    本以為是祁雨鬆和自己老媽把焦東傑賣了,結果是務虛觀陶溫士,把他媽和祁雨鬆給蒙鼓裏去了!


    她媽說焦東傑有比肩祁雨鬆的實力,她以前一直不信,而那天試探之後,她覺的焦東傑比祁雨鬆隻強不弱!


    焦東傑七歲就在明宿觀,怎麽會藏著這種秘密?而且實力怎麽跟她拉開那麽大差距?


    焦素賢一直護著焦東傑,知不知道焦東傑要幹啥?


    焦東傑是二殿主焦石清的本家,但隻能靠著族譜攀親戚,所以焦石清對焦東傑也並沒特殊照顧。


    了解焦東傑底細的,好像,好像隻有盧孝通!不錯,就是盧孝通!但盧孝通說照顧焦東傑,是焦素賢的師父丁伯離囑托的......


    太亂了,沈青宣停止思索。


    這憋了一晚上,她還是把電話打給了馬彩彩。


    馬彩彩聽完之後,如釋重負的口吻說道,“一塊心病終於沒了!他倆都跟薩滿有關,殺不得,又因為是明宿觀的一個供奉送來,又不好驅逐!萱萱,離的那裏遠點。等結果吧,我覺的就算出狀況,那也該是務虛觀的麻煩。”


    沈青宣聲音拔高,“媽,安休甫呢?我說了這麽長時間,你沒有發現他怪異?”


    馬彩彩嗬嗬笑,“我讓你跟他去德爾汗,不是讓你保護他!”


    沈青宣有些惱火,“你根本不仔細聽我說話!我不保護他,難道他能保護我?!”


    馬彩彩,“讓你跟他多接觸,你接觸了幾次?你對他什麽都不了解,亂七八糟的瞎猜什麽?他明宿觀可以拉著師祖撐腰,跑外麵有騰容姿給他撐腰!他比猴子都精,要是有麻煩,肯定會找我或者騰當家!”


    沈青宣一愣,“找你?他找你,你會幫他?”


    馬彩彩語氣理所應當,“那肯定!”


    沈青宣,“給我個理由!”


    她真的不服,這個安休甫什麽時候跟她媽成了朋友?又是怎麽跟個騰容姿成了朋友的?


    馬彩彩笑著說道,“不要老問我,我再說一遍,你跟他不合適,你不用盯著他缺點看。有興趣你就觀察他的做人和做事方式,沒興趣,就在賓館裏住著,別亂跑。不早了,早點睡。”


    電話掛斷,沈青宣也累了,仰頭倒在床上,雙目放空。


    她不覺的自己哪裏錯,她覺的她媽完全被安休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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