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寒不相信,北墨家族被滅族了。


    當看到他的舅舅安不悔被蕭景霆的人押過來時,他慌了。


    “蕭景霆,你敢動我舅舅一根汗毛,我北墨家族定率上萬鐵騎踏平你大禹國土。”北墨寒氣得目眥欲裂。


    季越冷哼,“山神大人替天行道,親手殺了你母後,哦不對,那是你的皇姑姑。”


    “你安家壞事做盡,為統治北國,置百姓於然難之中。自私到了極點。山神大人前往北國親自了結了你皇姑姑的性命。”


    “還有,你的皇弟,也就是二皇子,乃是前朝皇室血脈。如今的北國已經改朝換代了。”


    “不可能,不可能。”北墨寒麵色變得慘白,內裏的恐懼逐漸蔓延全身。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他在內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


    他的身體微微搖晃,像是狂風中的孤樹,隨時可能倒下,眼中原本的自信與高傲被慌亂和難以置信所取代,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之中。


    “沒有什麽不可能,我受山神之命而來送你上路。”季越看著北墨寒平靜開口。


    “不,我要見她,我要見她。為什麽?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她一定是在報複安家,一定是在報複母後當年偷換她的事實。”北墨寒一心認為簡晚不是山神,她就是他的妹妹。


    “她不能殺我,我是他的親人啊?”


    “你到現在還認為山神大人是北墨家族的人嗎?嗬,北墨寒,你太天真了。山神乃是守護大禹疆土的山神,與你北墨家族沒有任何關係。”


    北墨寒邊搖頭邊往後退,整個身子站立不穩。他看向失魂喪魄的安不悔。眼中有悔恨的情緒劃過。


    他該聽舅舅的啊,他不該對她動手。


    他錯了,他錯了。


    北墨寒咚一聲跪倒在蕭景霆腳邊,求他放他一條生路。“隻要蕭太子能放我一條生路,哪怕為奴,我也無怨。”此時的北墨寒全然沒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太子威嚴。


    他本身就是一個庶子。若不是比那位公主早出生一刻,他也沒有這般好命。


    享受了十多年的榮華富貴,已是對他天大的恩賜。


    “嘩.....”


    季越反手從旁邊護衛身上抽出佩劍,絲毫不猶豫地刺向北墨寒。


    “噗!”


    劍刃沒入身體,鮮血噴湧而出,濺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北墨寒感覺身體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他望向安不悔,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隻發出了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


    蕭景霆神色平靜地道:“殺了你,上官家族便欠我大禹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季越麵無表情地拔出劍,北墨寒的身體像破布袋一樣癱倒在地,鮮血在他身下蔓延開來。他的眼神逐漸黯淡,生命在一點點流逝,但心中的悔恨卻如同這鮮血一般,怎麽也止不住。


    安不悔看到自己兒子被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寒兒!” 他掙紮著想要衝向北墨寒,卻被蕭景霆的人死死按住。


    “寒兒,喚我一聲爹可好?”安不悔跪在地上,神色無比痛苦。


    他的眼中滿是淚水和悔恨。卻終究沒等來一聲爹。


    北墨寒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裏麵是憤怒,是不甘。


    安不悔大叫著掙脫開護衛的鉗製。衝過來,狠狠撞向季越手中的劍。


    “噗.....”


    他的血和北墨寒的血融在一起,身子緩緩倒在北墨寒的旁邊。


    “寒兒,爹陪你。”說完,便咽了氣。


    生,沒有聽到一聲爹,死後,能一起走皇泉路,對他來說也是滿足的。


    安皇後死了,自然不能放過北墨寒。


    所以,簡晚便讓季越來將人處理了。


    與此同時的禦醫書房內。


    三皇子蕭景遲正向禹帝問安。“遲兒,快快請起。”禹帝想親自下來扶起蕭景遲。腿卻疼得厲害。


    無論用什麽藥,都不見好轉,連痂都不結。


    “父皇,你沒事吧?”見禹帝疼得吸氣,蕭景遲忙上前安慰他。


    隨後憤憤不平地道:“父皇,皇兄太過分了。身上明明山神大人所賜的恢複如初符,為何不願拿出來。”


    “您可是他的親生父親啊。不看僧麵看佛麵。這一點,皇兄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


    禹帝心下自然也是怒得不行。但他有何辦法?“你皇兄現在仗著山神和那幾個信使,無法無天。父皇也.....哎.....”


    “父皇,要不還是聽太醫的話鋸腿吧。”若不鋸腿,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鋸了腿,至少藥石有醫。


    聽到蕭景遲的話,禹帝心裏實在不願意。想了想,還想再掙紮一下。


    從蕭景霆那裏不行,那就從元皇後那裏著手。他就不信,多年夫妻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遲兒,你過來,父皇有事與你說。”禹帝招手,示意蕭景遲上前。


    蕭景遲依言上前,聽了禹帝的話後,麵色驚變。


    他其實就是為此事而來。


    昨夜,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他登上了皇位,立了蘇家三小姐蘇淺為後。太子和大皇子都死了。


    他不認為那個夢是假,因為太過於真實,真實到他看到元家被殺,太子掉下懸崖。


    蘇淺與他攜手站在祭祀台上,等著萬民朝拜。


    現實雖然有所出入,但他相信他是有天命的。


    所以,他來了皇宮。


    讓他意外的是,禹帝竟然本就有意讓位於他。


    這一刻,他隻覺得他是天選之子。


    “遲兒,暫且莫要聲張,讓位聖旨,朕都已經擬好。你接下來隻需要按朕說的去做。一來可以揭露那位的真麵目,二來你也能獲得一些聲望,不是嗎?”


    蕭景遲垂眸思索,良久才道:“父皇確定那位不是山神?”


    “是,也不是。”不過是身懷異寶罷了。


    隻要按計劃進行,哪怕她就是山神,也不會被百姓認可。


    “去辦吧,辦成了,皇位便是你的。辦不成,你我恐怕都沒有好日子過。”


    這一點,禹帝倒是看透了。


    看到禹帝眼中的瘋狂,蕭景遲沒有說話。


    “兒臣告退!”蕭景遲行完禮後,離開了。


    他前腳剛離開,蕭景霆就得到蕭景遲麵見禹帝的消息。


    隻說:“孤欠老三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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