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冰層下有一條黑色的裂縫,最寬的部分勉強能容納一個人通過,不過現在覆滿了堅冰,想要進入還得先破冰。


    銀肯定地說就在下麵,以前它來的時候這裏還沒有被凍住。


    謝從意便在空間裏翻找能用上的工具。


    上個世界她屯了一些炸彈,但就怕太震動,萬一引起塌陷就麻煩了,她隻能老老實實的用激光槍。


    高溫下冰層逐漸融化開了。


    歲歲貼心地舉著應急燈為她照明,在持續幾十分鍾工作後,厚重的冰層總算融出了一個深深的洞。


    她把洞口旁邊的碎冰清理掉,鑿了一個能讓她通行的入口。


    不過哪怕在明亮的燈光下,這個裂縫還是深不見底,黝黑一片,完全看不見下麵是什麽,貿然下去恐怕有危險。


    歲歲自告奮勇要去探路,銀說它來過這裏,它們就一起下去了。


    冰洞口就剩下謝從意和小狐狸在等待。


    她默默計算著時間,聽小狐狸和她說著話。


    “它們不會那麽快回來的,下麵很深。”


    這話聽起來好像它也下去過似的,不過謝從意分明記得它說自己沒見過歲歲這種生物。


    “我是沒見過,但是我進去過啊。”


    小狐狸說以前玩捉迷藏的時候它偶然發現了這裏,經常和銀躲在下麵,它們都很清楚裂縫裏的結構。


    它還奇怪呢,自己從來沒在下麵見過其他生物,但是銀卻講的有模有樣的。


    “其實銀也隻見過一次,而且那次我也在,我什麽都沒看見,所以我們一直以為是幻覺。”


    直到昨天見到歲歲,小狐狸才知道原來銀沒亂說,真的有這種生物。


    “原來是這樣。”謝從意看著裂縫若有所思。


    “什麽意思啊?”她沒說清楚,小狐狸就抓心撓肝地好奇起來了。


    “應該跟它的能力有關。”


    謝從意簡單解釋了歲歲的能力,說它們遇見的那個可能比它還要厲害,以至於被控製住了都沒發現。


    小狐狸恍然大悟,難怪它看到歲歲的第一眼就覺得有種壓力,因為它確實能壓製自己,這是動物對危險探嗅的本能。


    “那肯定沒錯了,它家就在下麵!”小狐狸信誓旦旦地下了保證。


    謝從意也隱隱有這種感覺,不過聽了小狐狸說的話她又不禁有點擔心。


    同種生物之間也會互相殘殺,裂縫裏的要是歲歲的家人那就不用多慮了,它們彼此會有感應,但要是和歲歲沒有關係,貿然去打擾不知道會不會結仇,而且以它的能力肯定是比不過那些大家夥的。


    看著幽深的洞口,她心裏冒出了好多愁緒。


    她安靜不說話,小狐狸卻閑不住嘴,還想跟她聊天,隻不過剛起了個話頭,洞口忽然探出了一個腦袋。


    是它們回來了。


    歲歲飛出洞口,緊隨其後的銀也敏捷地跟著爬了出來。


    小狐狸神色詫異,“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銀回答道:“因為我們隻走到半路就返回了,後麵沒路可走了。”


    小狐狸感覺更迷惑了,她記得下麵的路很長,一直通向一個洞穴的啊。


    歲歲說:“應該是被某種屏障擋住了所以進不去。”


    按理來說,如果這是歲歲的家,怎麽也不該把自家人攔在外麵,謝從意就怕是自己的猜想成真了。


    眼看找對地方了卻進不去,小狐狸這個急性子還想再下去看看,被銀和謝從意雙雙攔住了。


    “今天太晚了,還是明天天亮了再去看吧。”


    銀也是這麽說的,小狐狸就隻能算了。


    不過在聽見謝從意讓它們明天不用來了,她自己下去查探的時候,小狐狸堅決反對,它說什麽也要幫忙。


    銀倒是想答應下來,沒曾想它嘴快先拒絕了,它也隻能無奈點頭。


    看出它們意見不統一,謝從意沒說什麽,讓它們明天可以晚點過來。


    小狐狸這才高興起來。


    此時已經夜深了,它們準備回家,臨走前它拉著銀悄悄商量帶她一起回去。


    銀微不可見地搖了下頭。


    “可是……她會被凍死的。”小狐狸眼中隱隱擔憂。


    人類不比它們這種自帶皮毛保暖的動物,在冰原上過夜的危險可想而知。


    銀動搖了一瞬。


    謝從意早就看見它們在說悄悄話了,她不用問都能看出這兩隻狐狸在想什麽。


    於是在它們關切的目光中,她隨手變出了一輛車。


    “這這……”


    看著她上車打開空調,溫暖的風從窗口溢出,車前的大燈直直地照射向前方,小狐狸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謝從意靠在車門上,“需要我送你們一程嗎?”


    “不用了!”小狐狸氣呼呼地瞪她一眼,拉著銀一溜煙就跑遠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


    它們離開後謝從意就關了車燈,為了節省能源她隻開了一會兒空調,就裹在大毛毯裏睡去了。


    後半夜溫度驟降,好在有歲歲窩在她懷裏輸送生命力才沒給她凍醒。


    第二天一大早謝從意艱難地離開被窩,迎著第一抹陽光坐了起來。


    淺金色的光輝穿過車窗上一層薄薄的冰塊灑了進來,盡管感受不到一絲暖意,但她還挺喜歡這樣的景色的。


    冰原上的日出和其他地方的不同,看著太陽完全躍出平麵的那一瞬間,謝從意有種看到新生的感覺。


    收拾完畢她下車去到了昨天鑿出來的洞口旁,上麵又結起了薄薄的冰層。


    謝從意重新打破這些冰,然後從空間裏拿出裝備。


    她早就習慣準備這些求生物資了,應對一些困難的環境都能用得上,不過還是要根據不同的情況稍加改造。


    幾條繩索被她纏在一起弄了很長,一端丟進了洞口裏,另一端就綁在車上固定。


    在冰牆上攀爬最重要的是防滑,謝從意不僅戴了手套,而且還改造了鞋底,她釘了一些小釘子來增加摩擦力和抓力,這可以讓她在幾乎垂直的牆麵上很好的穩固住。


    歲歲飛在她上空,看著她從生疏到熟練,每一步都紮紮實實,速度逐漸加快了起來。


    爬了幾十分鍾她才終於觸到了底,下麵的空間不大,兩邊是兩條狹窄的通道。


    此時再抬頭看,進來的洞口已經變得非常小了,但周圍的可視度還是很高。


    這些冰牆波光粼粼的像是在發光一樣,和普通的冰塊還不太一樣,更堅硬澄澈,不易融化。


    謝從意解開身上的繩索跟上了歲歲。


    兩邊都是一樣幽長的通道,它是往左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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