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說:“很難不遇到吧,畢竟他們直麵死亡的恐懼呢。”


    “他們的眼睛在說話。”


    “痛苦、害怕、怨恨……這些你應該已經司空見慣了才對。”


    “可是,他們真的該死嗎?”謝從意抬頭看她,“你了解過他們嗎?”


    十九搖頭,“對我而言世界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就算是大家都稱讚的善人也有可能是某個人的仇敵,更別提被利益驅使的上位者,他們哪會管死的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也隻是他們手中的槍和刀,還要去在意旁人豈不是自添煩惱嗎。”


    “但我們是人,人可以殘忍可以善良,唯獨不能麻木,那些人,那些死去的人……”謝從意指尖顫了顫,“他們有家庭,有朋友,有些人本來生活的很幸福,但是我奪去了這份平靜。”


    “私自調查他們的生平可是絕對禁止的,十三,如果讓老板知道你會受到懲處的。”十九表情難得嚴肅起來。


    “可是我找不到殺戮的意義。”


    “有些事千萬別去想。”十九跳下扶手站定,“我們從小被培養以殺為生,如果你忘記那就萬劫不複了。”


    謝從意垂頭不語。


    十九走遠了,地上留了一瓶未開封的飲料。


    斜陽照進這方樓道,逐漸將她包裹。


    *


    見她眼中並不清明,十九就知道她是徹底陷進去了,“要我說啊,隻是一份工作而已,收錢辦事不是很正常嗎,你想了這麽久還沒想通啊?”


    謝從意搖頭,她沒辦法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


    “好吧好吧,不過現在都已經是世界末日了,你想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說不定老板已經死在哪個角落裏了,我們也不需要再聽差遣了。”


    “我說你就笑一笑吧,好不容易才見麵,我可不想看你的冷臉。”


    十九假裝生氣撇過頭去,實則用餘光去瞄她,把謝從意看得哭笑不得,收好了亂飛的思緒。


    想著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回去恐怕季雲因會找過來,她便開口向十九道別。


    “確實沒什麽時間說話了,有緣見麵再聊吧。”十九灑脫地揮揮手走遠了。


    “希望下次有機會知道你的名字。”


    聽到這話十九回過頭朝她挑了一下眉,頗有點挑釁的意味,“絕對比你的好聽。”


    她離開後歲歲才解開隱身狀態,奇怪地問她是誰。


    “以前的同事……和夥伴。”


    謝從意原路返回了城牆,季雲因還在原地等待,脖子處的傷口經過處理已經不會流血了,隻是牽動到還會撕扯的疼。


    歲歲馬上幫他繼續治療。


    見她有些安靜,季雲因問起了那個殺手的情況。


    “是上次在五區跑掉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他聽出了她語氣不對勁,不過沒過多打探,隻說那人死有餘辜。


    任務馬上就要開始了,謝從意為了接下來的戰鬥努力調整好狀態。


    不出所料,一區的存活之爭變得愈加困難,連歲歲也快要支撐不住了。


    謝從意正打算通知季雲因去其他區域避一避,他們可以來回傳送,隻要堅持到時間結束就可以了。


    不過一個意外打斷了她的計劃。


    【求生者請注意,當前世界死亡人數已過半,將提前進行合區亂鬥。】


    所有殺手應聲離開,虛空裏係統播報的聲音還在繼續。


    此時,剩餘的求生者們都靜靜地聆聽著。


    【亂鬥規則如下。】


    【一至七區將逐漸融合,屆時殺手與求生者不限區域自由行動。】


    【每隔一小時進行為期兩小時的任務,求生者反殺殺手即可領取獎勵。】


    【成功殺死十名殺手的隊伍將傳送進野區,完成野區生存挑戰視為通關支線任務,可選擇提前回到係統空間。】


    【野區生存挑戰的任務單獨發放給達到標準的求生者。】


    【係統預祝所有求生者順利完成任務。】


    係統聲音消失,謝從意和季雲因麵麵相覷。


    “十個殺手對我們來說還算可以接受。”她沉吟道,“你覺得我們要先找哪一個區域的?”


    “我們可以分開行動。”


    她愣了下,“你確定?”


    合區之後的殺手數量和實力應該都會上一層次,他們在一起尚且難以對付,分開之後隻會更加危險。


    季雲因堅定點頭,“每個區域的殺手各有特點,裝備也不盡相同,可是我們卻沒有那麽多針對他們的武器。”


    “萬一殺手數量遠超我們,我們就會被圍攻。”


    “要想在短時間內擊殺十個殺手,我隻想到一個武器。”


    “炸彈。”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這個東西不在物資之內,五區的殺手隨身攜帶,一旦他們死了就被會引爆,好像就是不想讓求生者有機會獲得似的。


    謝從意雖然想要,但是沒想出什麽好法子,聽季雲因提出就猜到他有辦法了。


    “我可以試一試。”他猶豫了一下,“如果能得到我再來找你匯合。”


    “既然我們是隊友,我就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我們一起去。”


    季雲因搖頭,“我不會去送死的,我沒忘記我們的約定。”


    見他語氣坦然,謝從意才說:“好,那我就先和歲歲去找一些落單的殺手。”


    “對了,如果你找不回炸彈,可以幫我帶一些其他的東西回來,興許我能自己做一些。”


    像是沒想到她還有這個技能,季雲因訝然,“之前在三區的那些炸彈是你親手做的?”


    “是以前在其他世界有空的時候做的。”謝從意歎了口氣,“可惜上次已經用完了,我手上缺了一些製作的材料,暫時做不了新的。”


    “我會盡力尋找。”


    她無所謂的點頭。


    其實每到一個區域她都會有意識地去找,隻是都沒找齊,她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你別死了就行,要不然我也完了。”


    聽出她玩笑下的關心,季雲因認真說:“不會的。”


    【求生者請注意,一區至七區已合並,兩分鍾後開啟亂鬥,請加油完成任務。】


    謝從意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看向麵前的人,“注意安全。”


    他點了下頭,然後離開了。


    “又是我們一起並肩戰鬥了。”她拍拍歲歲的腦袋。


    歲歲笑嘻嘻,“好呀!”


    雖然季雲因人不錯,但他隻是臨時隊友,它歲歲才是謝從意的最佳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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