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從意有點煩惱,繩子不夠了。


    她隻能在房間裏到處找找替代品。


    走了一圈,還真被她找到了能綁人的繩子,不過看起來不是什麽正經的東西。


    和繩子放在一起的還有一些帶血的玩具和畫冊。


    謝從意皺起了眉,她隨手翻開了一本畫冊,引入眼簾的是一張張傷痕累累的女性身體照片。


    她們臉上都是痛苦的神情,眼裏有仇恨,有祈求,可是施暴者卻無情的將鏡頭對準她們。


    每張照片都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謝從意的手微微顫栗,她合上畫冊返回桌邊。


    厲塵本對之前的兩槍心有餘悸,見她表情冷得嚇人,就想為自己辯解幾句,然而謝從意根本不想聽他說的屁話。


    她反手給了他一巴掌,手上的畫冊劃過他的臉,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厲塵臉頰刺痛,隱隱感覺有血滲出來了,他咬牙切齒道:“沈言你別太過分了!”


    “是嗎?”她把匕首狠狠刺進他的右臂,邊在裏麵旋轉邊說,“原來你也知道很過分啊。”


    “你把她們當做私有物一樣隨意處置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她們痛不痛?”


    “我以為你不會痛呢。”


    謝從意又在他左臂開了個洞。


    厲塵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了,他抖著臉皮,眼裏皆是畏懼和恨意。


    謝從意沒殺他,她把高軒也綁好丟在了一邊。


    滿屋子的惡人,連空氣也仿佛是沉重惡心的,讓她感覺厭煩。


    她不想再跟他們慢慢玩了。


    謝從意環視周圍,指了指肖墨,“你,代你們老大喊個話,讓外麵的人去把全基地的人都召集到一起,就說我有事要說。”


    肖墨對她的行為感到毫無頭緒,隻是看見老大像個血人一樣,他就想趕緊解決她,讓老大接受治療。


    他按照她的要求把話傳達出去,把“全基地所有人”幾個字重複了三遍。


    老許在門外聽見了裏麵的哀嚎聲,他知道自己小瞧了沈言,她遠非夏安描述的那般簡單。


    還沒等大林發出疑問,他就吩咐下去了。


    底下的人收到命令就跑走了,大林憂心忡忡地問:“我們真的要聽她的?”


    “當然不是,我讓阿風他們埋伏好等指令了,今天一定要讓沈言把命留下!”


    “那老大他們?”


    老許麵露慈悲,眼底狠辣,“實在救不了就隻能讓他們為基地犧牲了。”


    等了大約半小時,厲塵覺得自己血都快流幹了,然而他還是清醒著。


    有人來敲門,說人已經集齊了。


    厲塵行動困難,謝從意便鬆開夏安腳上的繩結,讓她拖著他走,其他兩個人隻能跳著跟上。


    謝從意槍指厲塵,一行人慢悠悠地趕到了現場。


    夜裏很黑,老許隻讓人在最前方裝上兩盞燈,暗處站滿了人,而他們五個人就站在最明亮的地方。


    謝從意掃視了一圈,重點在她看不清的地方多停了幾秒,倒是沒對燈的事提出意見。


    黑壓壓的人群尾巴站著一些女人,其中幾個人看到她的身影投來了驚喜的眼神。


    她大致能辨認出關著的那幾個人也放出來了。


    “所有人都到齊了?”


    肖墨點頭稱是。


    下麵的人窸窸窣窣地各自交談著,謝從意也不說話,她隻是轉著匕首,顯得很有耐心。


    肖墨識時務地開口控製現場,等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他才看向她。


    她直接宣布了一個消息:“從今天開始這個基地就解散了,你們想離開的人可以馬上收東西走,不想離開的人就留下陪我吧。”


    底下一片嘩然,才安靜片刻的人群又互相交頭接耳起來。


    意料中的是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哪怕是那群女人,她們想走卻不敢走。


    謝從意又說:“外麵有很多喪屍,如果選擇不走,那等到喪屍圍困的時候你們可不要太害怕。”


    “如果現在離開,我保證沒人攔著。”


    有人意動,他們本就是尋求一個庇護所,哪想到在這裏遭受非人對待,飯是吃不飽的,事情是永遠做不完的,經常被罵被打,何苦還要再留下,不如出去闖一闖。


    她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踢了踢厲塵問:“你不會不同意他們走吧?”


    厲塵輕輕點頭,“讓他們走。”


    他知道自己的心腹是不會離開的,至於其他人,可以等他脫身後再招。


    “你們老大同意了,想走的人去收東西離開吧。”謝從意舉槍掃過四周,“誰敢攔就是跟他過不去。”


    厲塵無話可說,他甚至希望自己徹底昏過去,這樣沈言就不能通過他去要挾其他人了。


    然而劇痛讓他無比的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幸運,這幾個傷口看著可怕,出血量卻不大,以至於他撐到了現在。


    他聽到有人走開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慢慢走的人多了,躲在暗處的阿風心急如焚。


    可是老許仍舊不動如山,他在等一個時機。


    大多數勞工都選擇了離開,還有一部分女人,她們互相攙扶著往基地外跑去了。


    剩下的人大部分手裏都拿著工具或兵器,想來並不是基地裏被壓榨的人群,而是為虎作倀的爪牙。


    謝從意望著一張張或憤慨或凶惡的臉,說:“叫你們的醫生來吧,給你們老大包紮一下。”


    她突發奇想的做法,讓在場的人都摸不著頭腦。


    厲塵卻覺得她可能並不想殺自己,不由得生出一種慶幸之感。


    “還有,給我搬把椅子,我累了。”


    老許吩咐人一一照做,心中難得有了幾分不解,他竟看不透這個女人的心思。


    椅子被她放在厲塵麵前,旁邊是夏安,謝從意舒適地坐下,腳邊是正在為厲塵治療的醫生。


    醫生神色為難地看向她,“這個繩子能不能……?”


    “怎麽?不解開就不會治了?”


    聞言,厲塵比醫生反應還大,他急忙表示不用解開。


    沒過多久,醫生又抬頭看她,“在這不方便取子彈,能不能換個地方?”


    謝從意不悅道:“要麽在這取,要麽就別取了。”


    本來存有一絲期待的厲塵也很失望,“先包紮起來,之後再取。”


    站在一邊的高軒跳了過來,戰戰兢兢地問:“沈……沈小姐,我能不能也包紮一下?”


    “站一邊兒去。”


    高軒很害怕自己右手落下殘疾,極力爭取,“沈小姐,我不用取子彈,就是止血。”


    “閉上你的嘴巴!”


    謝從意冷冷橫他一眼,高軒立刻閉嘴安靜下來。


    她一手轉著槍,一手輕輕在腿上打著拍子。


    大約二十分鍾過去,醫生汗流浹背地結束了包紮,提著箱子回到了人群中。


    就在這時,遠處乍然響起了爆炸聲。


    “這是什麽聲音?”謝從意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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