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黃祖木沒有兒女,有點類似孤寡老人,這種現象在農村裏會被大多數視他為矮人一等,雖然抱養了石冠生,他的同族兄弟們依然對他冷眼相待,如此,石冠生也就沒有極為要好的堂兄弟,今晚要去麵對莊三少和熊哥一夥人,恐怕隻能孤軍作戰。(.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這麽一想,石冠生忽然覺得有些傷感,若是有一天爺爺離他而去,豈不成了孤兒?


    亞力山大被校長叫去談話,雖然沒有明確叫他走人,可那態度是明顯的,他是個受不得委屈的人,聽了石冠生的話又不敢在學校亂鬧事,就叫石冠生到中心小學去帶他出來玩,他依然是溜冰鞋、寬闊的短褲和短袖t恤的打扮,後背是他的那根棒球棍,左手是石冠生的大號彈弓,右手是雪糕,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


    “表哥,我們去哪?”亞力山大伸出大大的舌頭去舔雪糕。


    “我也不知道,你想去哪?”石冠生確實也沒有主意,想著今晚的事,他心裏亂糟糟的。


    “要不,我們去找司徒姐姐,叫她和我們一起去玩。”亞力山大真正的目的是惦記著司徒蓂的燒烤活魚。


    “不了,我們跟她不熟,到江邊去玩。”他知道亞力山大說的司徒姐姐是指司徒蓂,除了到江邊去發呆,他一時不知道該到那裏。


    “好吧,聽表哥的,不過我們先去買隻玩具電動船,還有幾隻小鴨。”亞力山大眨著他的小眼睛。


    “買小鴨幹嘛?”石冠莫名其妙。


    “當然是玩船鴨賽跑啊,看看誰跑得快。”亞力山大樂嗬嗬。


    石冠生眼前一片黑線,亞力山大的主意總是與眾不同。要是我也能像他一樣無憂無慮該多好?他來不及感慨,亞力山大已把他拉走。


    到了江邊,石冠生無聊地看著往來的輪船,亞力山大把小鴨放到水裏後,驅動電動船去追趕,驚得小鴨子到處亂竄。手機鈴聲響起,石冠生拿出一看,是黃小嬌的電話。


    “石冠生,聽說你被一個小混混同學叫了去,是怎麽回事?是不是那個熊哥要報複你,真要是那樣,你可千萬別一個人跟著去做傻事,趕緊報警。”電話一接通,黃小嬌的話像放鞭炮一樣,她和他本是要好的同學,經過生日聚會上石冠生的“表白”和禮物,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愈發重要。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的,是因為我表弟有事才請假,要真是熊哥一夥人報複,我一定會報警。”為了不讓她擔憂,也為了不使事情在學校裏擴大影響,石冠生隻能說謊,“我現在在江邊,你聽,有輪船鳴笛的聲音。”


    “恩,沒事就好,下學期就是高三了,要打好基礎,你這段時間老是請假可不好。”聽到手機裏傳出輪船的鳴笛聲,她相信了他的荒言。


    “我會的,老實說我基礎確實差了些,特別是數學,你有空時可要抽點時間幫我做輔導嗬。”感受到了她的親切,他開起了玩笑。


    “有時間再說吧,就這樣啦。”黃小嬌急忙掛斷電話,不知怎的,臉上了一陣發燙。


    看來還是有人關心我的,石冠生的心情變得不再傷感。接著是韋星毅和吳正東兩人的電話,也是問他被小混混同學叫去的事,他用事先編好的謊言應付了過去。


    亞力山大抱著隻小鴨回到石冠生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問,表哥,爺爺被抓的事是不是由我引起的?石冠生摸摸他的頭,不關你的事。亞力山大低下頭,今天那個莊逼又差點被我打了一頓,他說要讓我道歉,做他的小弟,聽他的話,不然爺爺會有麻煩。我知道是我惹的禍,要不是我在學校打了莊逼,那個周末莊三少就不會在學校門口和表哥打架,就不會連累到爺爺。


    經亞力山大這麽一說,石冠生基本確定是莊三少在背後搞鬼,熊哥可能是幫凶,事已致此,怪誰都於事無補,安慰說,莊三少要報複表哥,也有可能是因為上周六我打了他一頓,況且我是你表哥,當然不能讓你受欺負,隻是以後要聽話,知道嗎?玩去吧。亞力山大見石冠生沒有責怪,又笑了起來,站起身繼續他的鴨子戲水。


    天上不會無緣無故白白掉下餡餅,石冠生現在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今天的報複雖然不完全是由亞力山大引起,但也是其中一個因素,當初之所以把他留下,石冠生其實是有一個私心,就是想借助他的資金資助到非洲去,既然同意讓他暫時留下來,就要盡力地照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看看天色已晚,石冠生帶亞力山大去吃飯。接下來的事情當然是為今晚赴約的事做準備,在石冠生想來,莊三少和熊哥一夥人應該是采取群毆的方式對付自己,他手上有兩把匕首,似乎不需要再專門準備別的凶器。


    “表哥,你不帶幾把刀去嗎?”亞力山大邊走邊問。


    “好像不需要,你等下就不要跟去了,那裏危險。”這些日子來每次打架幾乎都沒有輸過,石冠生自然是信心滿滿。


    “我覺得你還是準備幾把刀好些哦,要是你身上的兩把短刀不小心掉了,也可有得用,你總不可能拿拳頭去擋壞蛋的刀。爺爺也是我的親人,我要跟著去,放心好了,我能照顧自己,別忘了,我還可以幫你療傷。”亞力山大說得有板有眼,右手拿著大號彈弓,右手臂夾著棒球棍,左手提著一小袋從江邊撿來的鵝卵石,語出驚人,“等下,我要買一把斧頭。”


    石冠生有時很懷疑亞力山大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個小孩,如此地熱衷於暴力。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多做準備總是好的。


    “你要斧頭?會砍死人的,那樣的話表哥要被警察抓走。”石冠生是想讓爺爺脫離苦海,可是並不意味著他願大開殺戒。


    “知道的了,我不砍壞蛋的頭,我隻砍他們的腿,要是他們把門關上,我還可以用斧頭把門砍壞。我最近想吃核桃,以後可用斧頭來砸核桃。”繞了半天,亞力山大又回到吃的話題。


    “要是那些壞蛋想打你,你可以砍他們的手和腳,實在打不過他們,?你也可以先跑出去打110電話。”石冠生叮囑,往鎮上賣刀具的地方走去。


    “表哥,你說是先砍壞蛋的左手好還是右手好,是先砍左腳好還是右腳好?”亞力山大開始計劃砍人的事。


    “壞蛋要是先把那個手伸過來,就先砍那個。”


    “要是他們兩個一起伸過來呢?”


    “......”石冠生有昏倒的衝動。


    令石冠生意想不到的是,刀具店裏竟有劍出賣,雖然比不上傳說中的鋒利,卻也能砍斷香蕉大小的樹枝,他想把練習數天的劍法拿來實踐,於是買了一把。亞力山大果真要求買斧頭,而且是十斤重的一把。店老板以驚訝的目光送走兩位奇怪的客人。


    借著昏暗的燈光,踩著高低不平的水泥小道,石冠生和亞力山大一左一右並肩向目的地走去。


    熊哥的潮流酒吧在鎮上的一角,臨江而建,是熊哥在自家的地上建起來的,共五層,一樓高六米,設有溜冰場、迪吧,酒吧,二樓ktv,三樓是洗腳,四樓是按摩,五樓是熊哥的辦公室和他的小弟的臨時住處,熊哥所經營的都是高消費行業,用日進鬥金來形容並不為過,因為手上資金充足,所以手下不缺馬仔,據說隨時能湊來一百號打架的人手,在新塘鎮上他是最大的黑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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