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


    正是沉默之際,老十開口了。


    “那六皇子與段家那個小混蛋要好,陪讀定然有他在?那個混世魔王,如今京城的哥兒都不敢惹他。五姐先前你不是還說齊哥兒還和那小子打了一架?”


    齊哥兒是楚勤芊的大孫子,平日裏也是調皮搗蛋的。


    不提起還好,提起這事她的臉色就難看得很。


    “別提那臭小子了,人家揍了他,他趕著上去跟在人後麵,一得空就去段伯府。我看不下去,就把他拘在家裏讀書,平日裏不愛讀書寫字,如今兩三天書信不斷,全讓人送到那段伯府去了。真不知道那段家小子給他下了什麽迷魂湯,真是氣死我了。”


    “這我知道,那段家小子真是了不得,我夫家妹妹家的小子也是,平日裏狂的跟個什麽似的,都不敢輕易放他出門,就怕惹了禍事。如今倒好,你們猜怎麽著?”


    老八楚勤淼賣著關子,其他幾個姐姐都催著她趕緊說。


    “就崔家那次,他們幾個孩子平日裏玩的好,約著一起去找段家子的麻煩。結果人家一個人把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捧著東西給人送到門口去。身上的銀子都被收羅去了,就給他們留了幾個銅板,回去之後老實了好幾天。”


    五姐楚勤芊亦有同感,可不是老實了好幾天嘛。


    “八妹,你那個夫妹嫁的可是穆家?”


    楚勤淼點點頭“就是,穆歌兒。反正我是解了氣的,那小子皮實得很,上次夫妹回娘家穆歌兒跟著一起,把韻姐兒頭花都扯掉了,我是看著他就煩。聽說有人治了治他,我這心裏舒坦的很。”


    十一二歲的哥兒,正是煩人的時候。


    這些個姐妹又開始討論起來家裏的哥兒做的壞事,一個個臉色氣憤的不行。


    瑞王早就習慣了他這些閨女八卦的樣子,她們也就仗著他這個老家夥還在,夫家不敢說什麽,時不時就回來,幾個聚在一起發牢騷。


    哪有出嫁女隨時回娘家的,他這瑞王府的名聲都要被她們給糟蹋完。


    還說什麽回來看他,他看都是來看寶壽差不多。


    哼!


    這小老頭一邊喝著茶,心裏是這樣想著,身體卻不自主的朝著那邊傾過去聽著八卦。


    楚裕輝坐在旁邊,看著祖父臉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家小老頭在想什麽。


    “可不是,還好意思說我隻疼寶壽,不疼他們。也不瞧瞧自己皮的跟山上的猴子一樣,哪有寶壽的一半乖巧。”


    看見寶壽在一旁乖乖坐著聽她們說話,楚勤美心裏一軟,她與寶壽的父親一母同胞,年齡差距也不大,自幼感情深厚。


    弟弟早早的去了就留下這一個血脈,她是最是心疼這個侄兒。


    “那段家子雖然惡名在外,但是也不是無禮之人,寶壽如此乖巧,與他哪裏會出現衝突。但是寶壽也不必怕他,咱們家不敢打皇子,但是一個伯爺之子,豈敢在瑞王府麵前造次。”


    她們也未曾把康哥兒放在眼裏,隻是怕老鼠碰碎了玉瓶。


    寶壽可是她們的心肝。


    楚勤瀟說這話又被二姐好一陣收拾。


    “嘴裏沒個把門,什麽叫打皇子,我看你今兒這嘴欠收拾了。”


    楚勤瀟趕緊討饒,媽呀她這壞習慣就是改不了。


    以後在外麵還是少說話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在家裏說說,在外麵我都不與她們說的。”


    楚勤芊噗嗤一笑,她最喜歡看她這個四姐吃癟了,上次說錯話被她嘲笑了好一陣子。


    “我見你現在出門都把你兒媳婦帶上,怎麽不敢說話了?該!”


    楚勤瀟怕自己姐,可不怕這個從小鬥嘴的妹妹。


    “叫你看我的笑話,看我不扭你的嘴。”


    老四老五兩個“打”起來了,其他姐姐妹妹都看著熱鬧。


    瑞王府的女兒多,又不是一個母親,感情如此之好,一是瑞王妃的教導有方,小時候她們就被養在一起,偶有鬥嘴的時候都是正常的;二是她們都清楚,家裏沒有兄弟扶持,她們夫家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隻要她們姐妹們一條心,夫家也不敢隨意欺辱她們。


    這是小時候她們出門參宴總結的道理,隻要她們姐妹連著心,這個姐姐受了欺負,那個妹妹就打上去,她們姐妹人多,加上出身好,就算是長公主,她們也不怕。


    當年老五,嫁到了太仆寺卿邵家的時候,那婆母仗著身份還想磋磨老五,被親姐老二直接在外麵為難她的女兒,惹得邵老夫人的女兒回家訴苦。


    不僅如此,除了邵大人,其他兄弟都被那些個姐妹處處為難,惹得他們是苦不堪言。


    不用她們上門,這些兒女就自發的約束自家母親,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們哪裏還有安寧日子。


    瑞王府的十一個姐妹花在京中也算是出了名的“霸王花”。


    “行了行了,不成體統,天色不早了,擺膳。用完膳你們一個個該回哪回哪去,看的本王心煩。”


    完了嘴裏還嘀咕“整個京城都找不出咱們府裏這麽沒規矩的閨女了。”


    瑞王擺手牽著楚裕輝先去了廳裏。


    留下楚勤蕤幾個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父王整日不知道裝個什麽勁,偷著樂吧他。明明每次回來他高興的跟個什麽似的,每次要我們走了才說這些虛頭巴腦的話。”


    等到瑞王走遠了,楚勤瀟嘴裏小聲說著。


    被楚勤姚瞪了一眼,楚勤瀟才歇了嘴。


    “父王就是這樣,你們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走吧,吃完飯我們就回去,等個一個月再回來,看他找不找人來請。”


    最小的楚勤美說著。


    “十一最是促狹,聰明勁全用在父王身上了。”


    楚勤淼與大姐楚勤蕤說著。


    也不怪她們這麽說,她們父王就是這樣,口嫌體直。


    走在祖父旁邊的楚裕輝也是這樣想的,每次祖父到了晚上就要趕姑姑們走。


    姑姑們好些日子不來,他又派人去說教姑姑們。


    用過晚膳,等到人都走後,瑞王府裏冷清了下來。


    瑞王看著白日擠滿了人的屋子歎了口氣,杵著拐杖轉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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