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做了件傻事的段靜宗麵上假裝淡定,實則恨不得挖個坑跳進去。


    陸氏知道了,宋盛芙沒過多久也知道了。


    看著陸氏捂著嘴細數著好大兒的傻氣,宋盛芙有些底氣不足。


    因為她也幹過,那還是暄哥兒才來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暄哥兒是跟著她睡得。


    一個小人兒睡在旁邊,她實在不慣,連著好幾夜她都怕睡著睡著,旁邊的孩子不見了或者是沒氣了。


    不得不說,兩個不會帶娃的人心理路程在不同的時間竟走到了一起。


    她懂,她都懂。


    宋盛芙內裏為好大兒默哀了一番,因為接下來他還得繼續帶孩子。


    就這樣暄哥兒就正式在明德堂住了下來,從開始的不習慣,到後麵愈發粘著大舅舅。


    這下,府裏的三個孩子都安排妥了,宋盛芙又可以開始躺平。


    “那張三大叫一聲,門外憤怒的魯力一腳踹開大門,屋裏張三早已躺在地上悄無聲息。一側的窗戶大開,屋裏早沒了其他人的蹤影。魯力看也沒看張三一眼,轉身吩咐下人繼續往前追去……”


    素春坐在廊下,蔥玉般的手捧著書卷,輕柔的嗓音緩緩讀著書裏的故事。


    宋盛芙躺在搖椅上,眼睛微閉,一旁的核桃樹擋著烈日,隻投下斑斑點點的光影。


    段伯府內一片平和,而外麵卻是風起雲湧。


    在滴雨未落的六月,大楚的百姓早已無力堅持。


    條件好點的人家勉強還有餘糧,偏遠點的地方早就民不聊生。


    也就京城,天子腳下還要好些。拿到錢和糧食的賴三娃子回到家,一路上羨慕的、嫉妒的都有,不過也沒人上前明搶。


    可香饃饃落到狗窩窩,誰人看到都想上前啃一口。


    沒過幾日,賴三娃子就偶遇了個剛喪夫的女人。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


    這位頭戴白花,芙蓉帶雨,弱不禁風的小女人一下就闖進了賴三娃子的眼裏。


    剛打完酒,哼著小曲準備去雜堂子聽戲的賴三娃子被突然出現的央兒撞了一下,身子被掏空的他像個紙片一般倒在地上。


    央兒都愣了一下,她故意控製了力道,按照劇情應當是她虛弱的倒在男人的懷裏,然後兩人相望。


    哪曾想這個廢物,像個蛤蟆一般仰在地上,一身的酒氣,央兒聞著都有些發嘔。


    “這,大爺,您沒事吧?”


    央兒上前欲扶吳青起來,吳青倒在地上,痛的感覺尾椎骨那裏都有些發麻。


    聽聞一道柔情軟糯的聲音響起,吳青罵出嘴的髒話生生憋了回去。


    吳青抬頭望過去,隻見身著素白麻衣,未施粉黛但卻十分楚楚可憐的女人站在麵前。


    吳青倒在地上,光影照在女人的身上,仿若天仙一般。


    這天仙般的人兒竟朝他湊了過來,吳青美得人都癡了起來。


    央兒見男人這般癡樣,眼裏劃過一絲嫌惡,雙手已經搭在吳青的雙臂上。


    “大爺,是奴家的錯,大爺身子如何,要不要奴家帶大爺去醫館瞧瞧?”


    吳青被扶了起來,眼睛卻像濃痰一般死死黏在央兒的臉上。


    “無、無事,仙子從何而來?”


    看著就是酒都未完全醒來,央兒扶起吳青後就想把手抽出來,哪知吳青卻抓著不鬆手。


    “大爺您喝醉了,還請您鬆手。“


    央兒急得臉都紅了起來,眼眶似乎都有些發紅,瞧著更加可人了。


    吳青見美人兒急了,有些憐惜的鬆開了手,做書生狀的拱手致歉,但敞開的衣服,淩亂的頭發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之感。


    “是在下無禮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奴家夫家姓李,”


    央兒微微福禮,吳青這才看見女人已經挽了發髻,心裏大歎可惜。


    “大爺若是無事,奴家還有事就先行離去了。”


    說完央兒轉身離去,吳青望著央兒的背影久久難以忘懷。


    沒過幾日,吳青總是不經意就看到央兒,每每遇到都癡癡地望著,竟是連酒都不喝了。


    “大兄弟,你瞅啥呢,我都看你在這望了好幾天了。”


    突然被人扯了一下,吳青見是個大嬸,有些慌張的說著:


    “沒沒,我就是閑來無事轉轉。”


    說著就準備離去,垂涎有夫之婦,吳青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害,你不說以為我就不知道了?你是在看那李家的小兒媳婦吧。”


    吳青被大嬸扯住,他使勁掙紮都未掙脫,這大嬸力氣也忒大了點。


    “不是,沒有,你別胡說。”


    吳青三連否認,大嬸神秘一笑。


    “你騙得過別人,可騙不過我。不過這央兒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喪了夫,李家又是個混不吝的,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喲。”


    原本掙紮的吳青聽到這話就停了下來,喪夫?


    見王嬸停了下來,吳青有些抓耳撓腮的,於是舔著臉上前問。


    王嬸瞥了他一眼,手一攤,吳青見狀心裏罵道奸商,從袖裏摸了半天摸出了一文錢遞過去。


    王嬸見隻有一個銅板,有些嫌棄,窮鬼。


    “這你可算問對人了,我呀,跟那個央兒是一個村的。早些年我們兩家還有往來,就是這李家都是我介紹的。”


    王嬸見吳青聽的認真,心裏不屑,老色鬼。


    吳青在王嬸的嘴裏才知道央兒的身世,原是秀才家裏出來的,後麵爹娘都去了,就隻剩她一人。


    後麵被李家老二給看上了,娶回家。


    原本還算圓滿,哪曾想嫁來一年未到,那李老二就沒了。


    現在李家都說央兒八字硬,克爹克娘還克丈夫。


    央兒在李家如今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聽王嬸說,不日就要被李家送到慈幼堂去換糧食去了。


    吳青聽了,對什麽八字一說全然不信,早年他娶春娘的時候,就專門找人算過。


    那算命的說春娘旺他,娶回家就是個旺家。


    旺個屁,吳青現在不信這些,腦子裏隻裝著那張美人麵。


    賣到慈幼堂去,不行,這可不行,他還缺個女人呢。


    這幾日家裏沒人照料,吳青回家連口飯都沒得吃。


    他又不會做,隻能看著那些糧食歎氣,這不老天爺就給他送女人來了。


    吳青覺得是時來運轉,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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