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還用柴刀砍到自己腿,還好冬天穿得厚,砍到的地方又是膝蓋,墊了護膝。


    中午的時候大隊長帶人在岸邊點起了一個個火堆,知青就把飯盒放在火堆上加熱吃。


    村裏的人沒帶午飯,就把紅薯土豆丟進火裏燒來吃。


    大隊長拿著一個烤紅薯過來,一屁股坐下來,對知青的對麵說:“你們知青下午幹活得好好表現,知青辦的人要過來檢查,要是表現不好,上麵本來安排你們去采石場幫忙。我們跟知青辦地說村裏的活太多走不開他們才沒說什麽。待會兒人家問你們貓冬都做什麽時,你們女知青就說在村部幫忙理麻線搓麻繩,男知青就說刨糞,知道了不?”


    “知道了。”新知青不知道,不過三個老知青都知道采石場有多苦,也是離他們最近的地方。


    大隊長繼續抱怨說:“我就覺得你們知青辦的有病,擔心你們工分不夠養活你們,怎麽你們來的時候不見得給你們發點糧食,這大冬天就折磨人。”


    知青還沒說話,一個男開玩笑說:“田大喇叭你就說,回頭被舉報了,把你大隊長職位都下了。”


    大隊長無所謂地說:“我巴不得呢,整天操碎了心,為了給你們爭取好處上麵天天都想把我這個大隊長撤了,結果你們倒好,一個二個都在背後就罵我的祖宗十八代。”


    這話直白得讓大家沒忍住大笑出來,多少都有點掩飾大家的尷尬,包括知青這邊。


    每次被大隊長吼後,誰都順口悄悄罵幾句當報仇。


    吃過午飯,滅了火,接著幹活。


    沒一會兒,趙村長就帶了六個人過來,來的縣知青辦和公社知青辦。


    還拿著名單點名,沒點完一個人大隊的都和對方握手說:“辛苦了!”


    輪到喬蕾時脫口就說:“為人民服務。”


    林曉梅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然後讓他們每人扛一大捆,壯勞動力扛起都吃力的蘆葦稈,讓宣傳幹事給他們拍照。


    拍完照,就走了,前後不到半個小時。


    快下工的時候,他們知青負責的前麵,突然傳來“哇~哇……”的嬰兒的哭聲。


    在這吵鬧的聲音裏特別響亮,大家都嚇了一跳。


    林曉梅更是嚇得“啊”的一聲跑去抱住旁邊的喬蕾,聲音發抖問:“這是什麽聲音?”


    喬蕾暗歎林曉梅到底做了多少虧心事,大白天這麽多人也被嚇成這樣!


    “好像是小孩子的哭聲。”許妍說著就朝著哭聲的方向跑去。


    大家也趕緊跑過去,離他們二十米的地方,一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嬰兒,就那樣躺在蘆葦蕩裏。


    許妍剛想去抱,顧清清連忙阻止說:“先別亂動,叫村幹部過來看看再說。”


    江豔秋聽後連忙跑去喊大隊長他們:“大隊長,王隊長那邊有個剛出生的孩子。”


    一聽有個孩子,大隊長放下手裏的活,跑過來就罵:“肯定是兵團那些人作的孽,每年割個蘆葦稈都能碰到死嬰,真是晦氣。”


    江豔秋解釋說:“大隊長,是活的。”


    “活的?”大隊長幾人趕緊小跑過去,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看到雪地裏的小孩子,大隊長又吼道:“你們怎麽不把孩子抱起來,這天多冷啊。”


    結果這孩子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又哭得更大聲了。


    顧清清指著孩子說:“大隊長,這孩子應該是剛放到這裏的,你看腳印好清晰,順著腳印應該能找到放孩子的人。”


    大隊長一聽,覺得有道理,就說:“你們幾個女知青先把孩子抱回去,我安排人去追,不過今天到處都在割蘆葦稈,不一定能找到人。”


    許妍第一個飛奔向孩子,將其抱了起來。


    這時,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跑過來,笑嘻嘻地說:“大隊長,快看看是兒子還是閨女呀?”


    大隊長眼睛一瞪,吼道:“是什麽跟你有關係嗎?”


    王大妞激動地說道:“兒子給我養!”


    她都生了四個閨女了,如果是兒子,她就收養了,說不定能給她帶來好運來,肚子這胎生下來就是肚子,這樣她在婆家也有底氣點。


    大隊長沒好氣地說:“你先顧好你自己吧,好好算算你們家欠村裏多少賬,還想收養孩子,要不是村裏的人商量,你家一家六口都餓死了!”


    說完又對女知青說:“你們幾個女知青可以下工了,回去幫忙照看一下孩子,順便給村長說一聲,我帶人去找人。”


    大隊長讓女知青帶走孩子可是有小算盤的,這麽大的孩子,估計隻有米湯能養活,村裏有米的也就隻有知青了。


    大家也沒多想,帶著孩子下工了。


    大隊長帶人去追蹤足跡,結果發現蘆葦叢裏全是腳印。


    這段時間蘆葦蕩裏天天有人來撿漏,就上工前和中午休息時,村裏人都在蘆葦蕩逛,根本沒辦法識別那腳印。


    隻能回去向公社匯報了,去附近大隊和兵團連隊調查有沒有孕婦有孩子不在的。


    孩子被抱回知青點,喬蕾和顧清清這兩個單獨住的,自然不願意給自己找個麻煩,這樣她們就沒多少機會去倒賣物資了。


    前院住著三個人,可她們都做不了主,最後隻好把孩子先放到江豔秋這兒。


    這恐怕也是對方早就預料到的!


    小家夥估計是剛吃飽,回來換了尿布就不哭不鬧了。


    王大妞跟著來到知青點,看到是個女孩,就罵罵咧咧地走了。


    江豔秋拿了一些大米,在火上熬出粥來,等會兒好用米湯喂孩子。


    她可不敢突然拿出奶粉來,白天就委屈小家夥吃米湯,晚上再給對方喂奶粉。


    村長得知消息,又追不到人後,就趕著牛爬犁急匆匆地跑去公安局匯報情況,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深更半夜了。


    其實也就九點過的樣子,就是現在下午四點就天黑了,大家沒事就早早地睡了。


    趙村長剛拍了房門,突然“嗖”的一聲,一支箭從他耳邊飛過,“砰”的一聲釘在門框上。


    趙村長正想發火,卻發現箭頭上還掛著一張紙條,他趕緊拔下紙條。


    用電筒看到裏麵的內容,嚇得他臉色大變到處張望。


    可惜漆黑的夜裏什麽動靜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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