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當中的學生聽到恩伯斯的話後,立刻陷入討論當中。


    陳元龍是坐在靠牆的位置上,自己的右手邊是一名女生,他特意的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女生也在認真的思考。


    自由這兩個字在陳元龍的腦海中如同一個隨時可以爆炸的東西,因為這兩個字就是cot一直在追求的,而現在卻剛好從這些人的口中吐出。


    監鄉村案件,陳元龍看到了這些人對自由的瘋狂追求,看到了cot的人把這些思想毫無顧慮的灌輸進村民的腦中,使他們徹底成為這兩個字的犧牲品。


    恩伯斯為什麽要在自己麵前討論這兩個字呢?他的意圖到底是什麽?還有,他為什麽沒有殺了自己?


    陳元龍一頭霧水。


    兩分鍾的討論後,恩伯斯從講台的椅子上站起,並拍了拍手掌,“好了好了,各位,現在討論結束,我現在先來個開場白。”


    恩伯斯手裏拿著一根戒尺,走下了講台,開始向著階梯上緩緩走來,同時開口道:


    “大家的歲數雖然都在二十二歲到二十三歲之間,不像我已經是六十多了,但是我們每一個人對崇安的十二年都有些印象吧,相對於你們,我對那十二年的印象可以說更加深刻,那個時候可以說,整個世界都在一片的混亂當中。”


    恩伯斯從講台一步一步的走上階梯,來到後麵,然後繼續向另一邊走去。


    “如果大家對那個年代有所了解,那應該都聽過一個組織,那就是cot,而我們今天所講的自由和這個組織有很大關係,為什麽呢,想必大家都知道。”


    恩伯斯的話音剛剛落下,陳元龍身旁的女生開口,“教授,這個組織在當年把整個世界鬧得雞犬不寧,而且據說他們的人消失了很久,現在開始在二區的文波鬧了不小的動靜,您現在把他搬出來講,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恩伯斯聞聲看去,看著那個紮著單馬尾的女生,笑臉盈盈的回應,“婉一青同學,我們自然知道這個組織的可怕之處,但是我們不能因為他的可怕從而一直閉口不談啊。”


    叫婉一青的女生似乎還有不服氣,她繼續道,“您在當年經曆過的比我們都多,難道您不知道cot他們信仰的東西就是這個自由嗎?您不知道他們在當年有多瘋狂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恩伯斯一邊往回走,一邊輕輕點頭,“正因如此,我們才要討論這個東西,自從崇安年過去,在座的各位感受過真正的自由嗎?”


    “自由,我們現在不就是自由之身嗎?”一名男生開口。


    “對啊,我們現在不就是自由的嗎?”


    此刻教室當中,絕大多數的學生都在附和著。


    陳元龍則是沉默著,他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反觀恩伯斯,他有些失望,“各位同學,我們該關注的不是自己現在的處境,如果大家隻是在意當下,那各位都是自由身,可是幾年後呢?你們沒有發現現在很多地區都出現了大麵積的自然災害嗎,有些城市都毀在了這些災害的肆虐之下。”


    “我關注過這些新聞,可是這些可以毀滅一座城市的災害都是發生在國外啊,我們國內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起。”一個髒辮男生回答道。


    “教授,我不懂,這些東西和我們所謂的自由有什麽關聯嗎?”婉一青問道。


    “有關聯,有很大的關聯。”恩伯斯道,“我現在從cot的視角去幫你們理解,首先的是,大家可曾想過為什麽會有這些災害?”


    “因為人類?”


    “對,就是我們人類。”恩伯斯朝回答的一名女生豎了一個大拇指,“我們人類在這幾百年的發展之中,向著自然索取過很多東西,人們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毫無節製的去榨取資源,我們生活當中的一切都來自於自然,我們為了滿足自由出行,滿足自由購物,滿足一切的自由,都是在向自然索取。”


    “教授,我覺得這樣做是我們人類不可避免的,我們要更好地生活下去,就必須要發展,要想發展就要資源,想得到資源就必須從自然界中獲取。”婉一青道。


    “對,你說得沒錯。”恩伯斯會心一笑,“我們人類在這個世界存在了幾百萬年,從原始社會到奴隸社會,從奴隸社會到封建社會,然後發展工業發展科技,直到現在,光是這個國家的文明就有上千年。”


    恩伯斯走上講台,頓了頓,“你們縱觀這千年曆史,我們這樣的民眾真的得到過真正的自由嗎?”


    “百年前的時候,我們國人不就是自由的嗎?”婉一青道。


    “這隻是表麵上。”恩伯斯搖頭道,“那個時候可不缺乏犯罪之人啊。”


    說完,他把目光再次落在陳元龍身上,“陳元龍,你是一名警察,你來說說這個犯罪吧。”


    陳元龍默默地看向恩伯斯,“我沒聽明白。”


    “就說你想說的,關於犯罪的。”


    “那我沒什麽可說的。”


    “不,當年你的父親麵對這個問題可是很感興趣的。”


    父親兩個字眼如同一根刺,深深地紮入陳元龍的胸口。


    他張了張嘴,良久後道,“他是他,我是我,他的老路我不想走下去。”


    “陳元龍,你不是不說,你是不敢說。”恩伯斯掛著幹巴巴的笑臉。


    “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就替你說。”


    “我講個故事吧。”恩伯斯推了推眼鏡。


    “以前,有一個小孩,他原本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但是他們活在了最底層,每天都要承受處在高處的人的壓力,上麵的人不斷對他們家庭進行壓榨,完全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因為上麵的人覺得這是應該的。”


    “他們穿著整潔,身上看著沒有一點汙漬,然後他們拿著手中的權力,擺出冠冕堂皇的模樣,對他的家人下達了死亡的詔書,最後一夜之間,除了這個小孩,他的親人全死在了家中,死在階級的壓迫之下。”


    “大家猜猜這個小孩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恩伯斯向學生們拋下了一個問題。


    “他想報複?”


    “我不覺得,他見過家人的死狀,就不應該去送死,這不值得。”


    “他被發現,最後也被除死了?”


    ……


    各種各樣的觀點在學生的口中講出,恩伯斯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臉。


    隨後他提起戒尺,指向陳元龍,“陳警官,這個東西應該還是要由你回答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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