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送小孩時蘇畫心匆匆忙忙之間見過沈佩,但沒來得及打招呼,今天才算是正式認識了。


    沈玉看著兩人閑聊,從未來的表現來看,蘇畫心應該是見過沈佩的,隻是交集並不多。現在應該算是世界線的收束了吧。


    這次算是正式感謝沈玉的幫忙,此前也積累了不少事情。現在大體忙完了,蘇畫心才抽了空好好感謝一下。要不是沈玉算命一事,自己估計要被欺瞞更久了。


    “說起來,隔壁包廂的那個秦總,蘇理事你說他古怪是什麽意思啊?”話題逐漸展開,沈玉也順勢打聽了下剛才見到的那個男人。


    “嗯?小沈你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啊?”蘇畫心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我導師的親戚。”


    沈玉前幾天調研時,對秦勝集團有過了解,這個集團並非在某個領域做到了極致,而是涉及的範圍比較廣。啥都沾一點。但現在這個經濟環境下,這種資產龐大的巨無霸都在緩緩走下坡路,秦勝集團在新時代的發展顯然也大不如前,負債高高築起,經營情況比較惡劣。


    可以說,秦勝集團不在他“借力”的範圍內。


    “這樣啊。”蘇畫心點了點頭,說道:“我哥跟我抱怨過這位秦總,十來年前我們家和他們競爭一個項目時,他們派人偷偷跑到我家公司裏澆死了發財樹。”


    “……”沈玉一陣無語。蘇畫心緊接著說道:“結果那個項目還真沒競爭過他們。後來我哥打聽,這秦總啊,格外的迷信。身邊養了好幾個風水先生、算命先生。好歹也是個大集團,又不是小企業,搞這套真的挺奇怪的。”


    “迷信?”


    沈玉重複了一遍,而沈佩也若有所思的看向弟弟。


    對他們來說,這種迷信的人最好的。以沈玉現在能表現出來的力量來,不比那些風水先生強多了?


    “對。秦家雖然在生意場上挺一般的,但他們家族挺大的。”蘇畫心點頭說道:“有些像古代那種大家族,每到清明新年幾百幾千人聚集在一起祭祀。各行各業的人都有,也有些出名的人。”


    說像古代人沈玉很認可,秦瑤不就像是那種閨房小姐嗎?


    “我差點忘了,你也擅長算命。”蘇畫心想起這點,笑著說道:“你倒可能很會合那位秦總的胃口。不會準備從我這邊辭職,去別人那當風水先生了吧?”


    “不至於不至於。”沈玉笑了笑,卻豎起了耳朵,模模糊糊的聽著隔壁的動靜。


    “瑤瑤,去給你周叔叔和你昊哥倒酒。”


    “是。”


    秦瑤默默地站起身,繞到另一邊給今天宴請的兩位客人倒酒。倒酒時,“昊哥”一直在用侵略性的視線打量著她,但她卻跟一個毫無反應的木頭人一樣,對任何視線都不理不睬。完成了父親交代的任務後,就退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


    “你家女兒真是賢惠啊,肯定是賢妻良母。”


    “老周,過獎過獎。”


    那一老一中兩位男人的視線時不時都在打量秦瑤,像是打量一件商品一樣。而秦瑤低眉垂眼,一副什麽話都聽不到的模樣。


    她很明白今天父親帶她來這裏的目的。


    本以為父親同意她來申城上大學,是一個好的開端。但剛到這裏沒多久,她就天天被父親帶著參加各種宴請。她像是一件被精心培養了十幾年的商品一樣,供那些達官貴人參觀。父親的意思很明顯,要在她今年,也就是十六歲的年紀把婚事給定下來。


    對於現在的人來說,這個年齡有些過於早,但對於她父親秦臻而言,卻已經算晚了的。他提倡女孩子遵從古訓,十四歲就嫁人才行。


    他想挑一個最好的合作夥伴,把女兒嫁出去,以度過目前集團所麵臨的危機,能夠順利的把健康的集團傳到親兒子的手上。


    秦瑤從小就明白這一點,哪怕相親的對象是比自己大一倍的三十二歲的人,隻要能給集團帶來利益。父親立馬會答應婚事。


    對此,秦瑤沒有任何情感波動,她從小就懂。


    一切都是為了那比自己小一歲的弟弟。


    被父親寄予厚望的弟弟。


    也許,嫁出去了,日子反而會好過一些呢?再糟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吧。


    秦瑤不去期望任何美好的事情,隻要不去期望,期望就不會落空,就不會難受。


    “要不我們留點時間給年輕人?”


    聽到對方的提議,秦臻轉頭看了一眼女兒,道:“時間不早了,小女回家還有些課程要學。今天就算了,改日,改日。今天差不多就到這裏了吧。老周,我送你。”


    秦臻帶著女兒將兩人送到飯店門口,送上了車看到他們離開後,才冷哼一聲。


    “想空手套白狼?一個子兒都不肯拿還要單獨相處。瑤瑤,以後不用給周昊發消息了。找機會直接把聯係方式刪了吧。”


    “好的,父親。”秦瑤也不知道該感謝父親還是如何,他反正從頭到尾不會問自己對別人有任何觀感,隻看合作能不能談成。談不成的,就不需要去經營。


    “大師給你算過,你以後多災多難,我得給你安排個好夫家才行。”


    大師……如果真的是大師,那家裏的生意也不至於會變得這麽糟。秦瑤低眉順眼的說道:“謝謝父親。”


    “你明白就好。”秦臻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道:“再過十年二十年,你弟一定會取得令人震驚的地位和成就。到時候日子就會好起來了。他天生就是帝王像。”


    嗬。


    “嗯?”


    秦臻回頭望向一個方向,隻見兩女一男背對著他們往停車場方向走,他說道:“好像是蘇家的小女兒,最近不是在鬧離婚嗎?嗬,瑤瑤你看,這就是門不當戶不對的下場,找個自己喜歡的,卻被喜歡的人狠狠的傷害。你可別學她。”


    秦瑤抬頭望去,卻覺得一旁的背影有些眼熟。


    是沈學長?


    雖然她連對方長啥樣都不知道,上次見麵時對方還戴著口罩。但背影還是有些熟悉的。


    “走吧,時間不早了,你還有課要上。”秦臻說道:“還有三場飯局,申城這邊結束後我會帶你去首都。那邊我也約了幾個人。要是那邊有相中眼的,你就去那邊讀大學吧。”


    “可是我剛和叔公……”秦瑤沒想到連上大學的事情都能變,她抬起頭看著秦臻,而秦臻卻眯著眼睛看著女兒。


    “我明白了。”


    “嗯,瑤瑤最聽話了。”秦臻將手放在女兒的頭上撫摸了兩下,道:“不枉我在你身上花費了那麽多心血。”


    “瑤瑤會銘記的。”


    秦臻將女兒送上了車,剛準備讓司機開車回家,忽然想到了什麽,下了車說道:“你們在這等我一會。”


    秦瑤不知道自己父親要幹嘛,隻見他走到了停車場深處,她探出車窗望了一下,他父親好像叫住了剛才那兩女一男。


    這是要幹什麽?


    “小蘇是吧,剛才看你就覺得有些眼熟,還認得我嗎?”


    蘇畫心都準備上車送沈玉姐弟二人回家了,結果那秦臻卻忽然殺了過來。雖然有過競爭關係,但生意人基本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她隻好說道:“秦總,您也在這吃飯啊。”


    “你爸爸可還好?”


    “嗯,他老人家身子骨挺好的。”


    秦臻客氣的說道:“那就好,蘇老爺子當年也算幫過我忙的。你哥蘇棋武也是個能幹的,你們蘇家算是後繼有人了。我聽說,你剛離婚?”


    哪有人上來這樣問的。蘇畫心覺得莫名其妙的,點了下頭。回頭看了眼沈玉,發現沈玉正在拿手機查什麽信息。


    “哎,離得好啊。現在女孩子像你這樣爽利的少了,斷的幹淨,有你父親的手段。”秦臻碰了一句後,說道:“我聽說,你是被高人指點後才發現問題的?算命連出軌都能算啊。”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蘇家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成為別人的談資。算命的事情蘇畫心也就和自己家裏人說過,誰知道連這不熟悉的秦臻都聽到了。


    她剛想敷衍一下,卻見一旁的沈玉朝著她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說道:“是這樣的。”


    “能否給我引薦一下這位高人?”


    秦臻對這方麵給的事情特別上心。他本來都準備走了,忽然想起傳聞,就立刻拉下臉主動湊到蘇畫心麵前來問問。


    “你好秦總,高人算不上,就是我。”


    秦臻這才轉頭看向沈玉,發現其格外的年輕後露出詫異的神色,但還是熱情的上前握手,道:“小兄弟英姿逼人,氣宇軒昂,一表人才啊。”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秦臻怎麽都感覺對方不像是高人,剛剛點燃的熱情就開始逐漸熄滅。他準備敷衍下就離開,哪知道沈玉卻忽然說道:“秦總在花都是有工廠吧?”


    “有。”這些事情是公開的,秦臻對此並不意外。


    “明早那裏有焚輪降世,注意廠房安全。”


    焚輪指的就是龍卷風。喜愛風水的秦臻自然明白。但他疑惑的是,你連這種東西都算得出來?


    “有緣再見。”


    沈玉保留了懸念,連聯係方式和名字都沒留下。他真上鉤了,自然會想盡辦法來找自己的。


    雖然也不知道秦臻有啥用,但先釣著吧。


    以後能多救幾個人也是好的。


    …………


    “哈~”洗完澡後沈玉打了個哈欠,但沒急著睡覺,而是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夢裏很快就要到達南都,今夜估計沒時間休息了,得先在這邊養精蓄銳才行。好在今天白天的事情一切順利,抑製劑的第一步已經完成。


    嗡嗡嗡——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秦瑤發消息詢問自己是不是在剛才那個飯店。他回複了一句後,對方很快就接著說道:可惜沒看到學長的正臉。


    沈玉:其實我看到你和你爸在一起了,你當時沒看我,怕給你添麻煩就沒打招呼。


    秦瑤:謝謝,真打招呼的話,父親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也許明天一早,你父親就會尊敬的稱呼我為一聲大師。


    沈玉回了個表情,說了句“準備睡了,晚安”後,放下手機繼續休養。沈佩洗完澡出來後看到弟弟閉目冥想也沒打擾他,回到房間內繼續讀書。


    直到十一點。


    沈玉回房間內,很快進入夢鄉。


    昏暗的荒漠之上,龐大的嶂側躺在南都城之上。它一動不動,宛若一條宏偉的山脈。


    “我們到了。”


    葉詩韻披上迷彩披風,趴在小坡後,打量著遠處的嶂,她緊皺著眉頭,道:“和畫麵上一樣,嶂的姿勢都沒有變過。”


    “呼呼呼。”魏憲氣喘籲籲的停下腳步,他把沉重的作戰裝備放下,拿出望遠鏡看了一眼,道:“另一邊的高坡上有東西,我看到旗幟了,是大順國的,他們在那。”


    “南都人有八十八萬啊,崇高得算我多少功德啊。”魏憲說道:“這一票咱們一定要幹的漂亮。”


    沈玉看向兩人,道:“我有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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