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乘池騎馬去了放機關控製器的三道院門前,院門前還守著士兵們。


    士兵們見到薑乘池來了,趕緊見禮。


    薑乘池問道:“剛剛是不是有賊人進了院子?”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頭:“回陛下,沒有人進院子啊。”


    薑乘池冷道:“是你們沒看見吧?把門打開,隨朕進去看看!”


    士兵們見薑乘池臉色不好,立馬戰戰兢兢的打開院子的大門。


    說真的,確實沒人過來,更沒人進院子。


    他們一直守在這裏呢。


    院子是封閉似的,說是院子,其實就是屋子,四麵都是牆壁,唯有這一麵有三道門,想要進去,必然要從這三道門進去,可他們一直守在這裏,別說人了,一隻鳥都沒飛來過,怎麽可能會有人進院子!


    士兵們拿出鑰匙開門,薑乘池眯眼看著,既看開門的鑰匙,也看那個鎖,還往士兵們的臉上看了好幾眼。


    鑰匙是真的鑰匙,鎖也是實實在在的鎖。


    開門的時候,鑰匙也確實插到了鎖槽裏麵,是實打實的在開門。


    駐守的士兵們也是熟悉的麵孔,全是薑國的士兵,不是齊國人頂替的。


    薑乘池收回視線,在門打開後,帶著兩個士兵進去,又留了一個士兵在外麵。


    進去後直奔機關控製室,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那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機關控製器。


    肉眼可見薑乘池臉上的寒意。


    兩個跟著進來的士兵們滿臉大駭,不可置信道:“這怎麽可能……明明沒人進來,怎麽就壞了?”


    薑乘池雙手握拳,臉上肌肉不停的抖動,他扭頭,厲聲問那兩個士兵:“你們確定沒有人進來過?”


    兩個士兵嚇的立馬跪了下去,哭著道:“陛下,真的沒人進來過!我們一直守在門口,片刻都沒離開過啊!”


    薑乘池努力深呼吸一口,閉了閉眼。


    這兩個士兵不至於說謊,那麽就是真的沒有人進來。


    可沒人進來,鐵牆卻落了下去,這個機關控製器也壞了,是怎麽回事呢?


    普通人肯定做不到,那隻能說明一點兒,燕家人,不,是擁有神通之力的燕家人出手了。


    是燕寧,還是燕朗?


    應該是燕朗。


    但是,前一次斬白旗的時候,燕朗為什麽沒有用神通之力,這一次卻要用了神通之力呢?


    如果燕朗沒有進城,那他們搜遍整個關城,也是搜不到人的。


    薑乘池臉色陰寒,從袖兜裏掏出了那張神圖,看了半天,沒看出齊國那邊有什麽異常。


    神圖能看到城內的一切動向,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薑乘池是看不到的。


    不管是燕朗一行人出動,還是黃旭榮整兵,都已經發生過了,這個時候薑乘池自然看不見什麽。


    薑乘池收起神圖,騎馬回了許府,等待孫長策、趙襄、王培那邊的消息。


    燕朗盤坐調息了一次又一次,最後覺得身體稍微舒服了一些之後,撐著手臂站起。


    這次站起之後他沒有立馬走,而是緩了片刻,這才抬步,先慢慢走出一步,沒有任何不適感之後,這才走出第二步,再加快步伐。


    走出很大一截之後,他稍稍吐口氣,定了半晌,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不是身體出了什麽事情,而是大街上的士兵越來越多。


    先前燕朗在無人的地方開啟半神通,毀那個機關控製器,成功之後全身虛弱,雖然現在走路沒問題了,但已經無法再使用半神通,至少在身體沒有完全恢複之前,不能再使用半神通了。


    因為不能再使用半神通,燕朗也就無法再窺探四周的情況。


    剛剛那裏沒有人,更沒有士兵,這會兒士兵卻是越來越多了。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當鐵牆落下去,驚動了薑國這邊的人之後,薑國的士兵們肯定會全部出動的。


    隻是那個時候燕朗並不知道在使用了半神通之後自己的身體會出現這種無力的情況,以前從來沒這樣用過神通之力,也沒遇過這種情況,故而,這算是一種失策。


    好在燕朗在臉上抹了灰,一時半刻也沒被人認出來,上一次雖然混進了城內,但認識他的士兵並不多,隻是為了安全起見,燕朗還是避開士兵們,去了一個無人的地方,將自己折騰成一個乞丐的模樣,這才又重新走到人多的地方。


    大街上的士兵又變得多了起來,而且,有些士兵的手上還拿著畫像,更甚至,士兵們挨家挨戶的在搜查著什麽。


    士兵們逮著人就會打開畫像,比對遇到的人是不是畫像上的人,燕朗也因此看到了畫像上的那個人的模樣,分明就是他自己。


    燕朗心想,原來大街上多出來的士兵們是在搜捕他。


    這麽多的士兵,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暴露了,那就必死無疑了。


    燕朗這個時候也有些害怕了,畢竟他現在不能使用神通,又加上使用神通之後過度消耗了身體,就算現在使用武力,也隻能發揮出一半,甚至連一半實力也發揮不出來。


    想要活著,就不能暴露。


    燕朗又踉踉蹌蹌的避開士兵們,去到無人的地方,想辦法在自己的臉上粘了幾顆黑不溜秋的東西,順手又撿了一個枯樹枝,裝作腿腳不便的樣子,歪歪斜斜的朝著城門的方向走了去。


    沒走幾步,被士兵攔住。


    士兵展開畫像,看了他一眼,立馬揮手讓他走了。


    燕朗躲過一劫,心裏鬆口氣,內心很急,卻不敢走的太快,怕引起士兵們的注意。


    但即便這樣,他還是被攔了一次又一次。


    每攔一次,他都會提心吊膽一次。


    好在有驚無險,雖然被攔的次數有些多,但每一次都會蒙混過去。


    終於成功走到通向城門的那條街道上了,燕朗有些控製不住的加快了腳步,一是想盡快脫險,二也是想知道燕賓和燕皓他們的情況如何了。


    如今薑國士兵們全部被調動了起來,大伯父和二伯父那邊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燕朗憂心忡忡,腳步不自覺的就加快了。


    他蓬頭垢麵,原本打理的齊整的頭發全部被他放了下來,又被他刻意的弄亂,額頭前都有頭發披散著,先前他走的慢,可以時不時的甩一下頭發,或者理一下頭發,以看清前麵的路,現在他因為走的急,一時沒有理頭發,不小心就撞了人。


    他連忙賠禮道歉,一邊說話一邊咳嗽,表現出一副生了病的模樣:“對…咳…對不起,軍…咳…軍爺…草民…咳咳咳…一時沒看清路…咳咳咳…撞著了軍爺咳…咳咳咳…請軍爺恕…咳咳…恕罪。”


    王培皺眉看著眼前衣衫破爛,蓬頭垢麵的乞丐,冷聲問道:“你一個乞丐,在這條街上做什麽?沒看見街上來往都是士兵,行人都紛紛往家跑嗎?”


    燕朗做出一副被嚇著的模樣,猛的往地上一跪,嘴上喊道:“軍爺,草民…咳…是剛從許府那邊過來,草民好幾天沒吃飯了,聽…咳咳咳…聽說許府今天有宴,就想著去偷點摸點,飽一下…咳咳…飽一下肚子,但又好像聽說是出事了,草民…咳…實在害怕,就…咳咳…趕緊走了,一出來看到這麽多士兵,心裏就更怕了…咳咳咳咳咳…這一害怕就有些六神無主,走著走著就走到…咳咳…這裏來了,草民這就找個地方待…咳…待著,不再出來瞎晃了…咳咳咳…草民告退。”


    燕朗雙手匍地,對著王培行了一個大大的禮,立馬起身,從旁邊快速溜走。


    王培忽然喊住他:“等等!”


    燕朗嚇的脊背一僵,咬牙暗恨,同時心裏在快速的想著對策,如果他被認出來,他要如何脫身。


    王培說道:“你轉身,把臉露出來。”


    燕朗慢騰騰的轉過身子,伸手撩開眼前的長發,露出他那張讓人倒盡胃口的臉。


    王培皺了皺眉,收回視線,說道:“你可以走了。”


    燕朗趕緊又行了個禮,拖著蹣跚的步子,朝著另一條巷子走了去。


    那條巷子不通往城門,這就打消掉了王培的疑慮,再加上王培壓根不會想到燕朗會扮成一個乞丐,於是就這樣把到手的功勞給放走了。


    王培放走的不僅僅是功勞,還是一個可以拿下燕朗,更甚至拿下齊國關城的機會。


    燕朗走出巷子之後,走到了另一條街上,他找了一個無人的牆角,又將自己重新捯飭了一番,外麵破爛的衣服脫掉,又將頭發齊齊整整的紮好,臉上那些黑不溜秋的東西拽掉,換上一些紅色的東西,然後再次走出去。


    之所以換樣子,是擔心他遇到先前已經攔過他的那些士兵們,也怕再遇到王培。


    他一個乞丐,被攔了一次又一次後,還在外麵遊蕩,怎麽看都有些奇怪。


    如果他被盯上,那就危險了。


    換一個樣子,就算再被同樣的人攔住,也不怕了。


    好在換了樣子之後,燕朗更加的小心了,雖然也遇到了幾撥士兵攔他,但還是有驚無險,他成功的混了過去。


    他七繞八繞,終於繞到了城門不遠處的一處矮牆下。


    從這裏看過去,黑壓壓的全是士兵,隱約能看到地上一些血跡,屍體沒看到。


    燕朗急死了,他看到的全是薑國的士兵,絲毫沒看到齊國的士兵,也沒看到燕賓和燕皓。


    難道大伯父和二伯父出事了?


    難道齊國士兵們全部…


    最壞的想法還沒從腦海裏閃現完,就聽見城門口傳來排山倒海般的喊殺聲。


    又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大喊:“守住城門!全力殺敵!關城門!”


    燕朗抬頭去看,隱約看到了一個威武的男人高坐在馬頭上,正在指揮薑國的士兵們,等那個人的臉轉了過來的時候,燕朗才認出,那是趙襄。


    薑王叔手下很厲害的一個武侯。


    燕朗倒是不怕的,從剛剛聽到的排山倒海的喊殺聲,以及趙襄的話,不難判斷出,薑國的城門已經被打開了,但打開的時機有些不巧,可能就在大伯父和二伯父全力打開城門的時候,趙襄剛好趕到。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城門爭奪戰。


    齊國士兵們要攻進來,但薑國士兵們殊死抵抗,怎麽樣也不讓齊國士兵們攻進來。


    遠遠的,燕朗又看到孫長策帶兵趕了過來。


    如果讓孫長策和趙襄匯合了,那好不容易打開的城門,很可能真的要再被薑國人關上了。


    燕朗沉著臉轉動著眼珠,無論如何,他要讓齊國人先攻進來再說。


    燕朗彎腰在地上找石籽,找了二十多個之後,他將石籽收起來,將臉上那些紅東西擦掉,又脫掉外麵的一層衣服,露出裏麵他原本的衣服。


    他撣了撣衣袖,大搖大擺走出去,一路筆直的朝著城門的方向走。


    城門的地方全部都是士兵,唯他一個人穿著百姓衣服,倒顯得他十分的突兀了。


    士兵攔住他,大喝道:“陛下有令,闖城門者,格殺勿論,你不想死的話就趕緊回去!”


    燕朗站在那裏不動,笑著看了士兵一眼,說道:“我叫燕朗。”


    說完,不等士兵有所反應,迅速拿出一顆石籽,傾注內力,朝著士兵額頭一打,士兵當即倒地身亡。


    旁邊的士兵們終於反應了過來,紛紛大叫:“燕朗?齊國的那個燕朗?!”


    “正是在下!”


    四個字落,燕朗一個一個的拿出石籽,對著周圍的士兵們一個一個的打了過去。


    他離的近,加上他早有想法,雖然受使用神通的影響,身體有些虛弱,內力也有些虧損,麵對高手時,他完全無法自保,但麵對這些士兵們,他還是能夠在一時時間內占據上風的,而且距離近,更有利於他內力的發揮。


    一連串的石籽打出去,周圍的士兵們死傷一大片,這邊的動靜終於引起了前麵趙襄的注意,再加上士兵們大驚大叫著喊‘燕朗’,趙襄不想注意都不行。


    而後麵火速趕來支援的孫長策也聽到了燕朗的名字,孫長策眼神一沉,他快速飛往城門,要拿下燕朗。


    趙襄也掉轉馬頭,要親自去會一會燕朗,卻不想,就在士兵們被燕朗吸走了注意力,在趙襄也被燕朗吸走了注意力之後,袁同景、賀葉、賀司卓三人同時出招,三道內力加刀氣劍氣一起打向城門前的那堵由薑國士兵組成的人肉牆壁。


    雖然後麵的薑國士兵們迅速補了上來,要撐住城門,但到底是晚了,齊國士兵們已經趁著這個機會,勢如破竹的攻城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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