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英在書房跟魏一京說話:“原本是要誘燕朗趕來,再將燕朗擊殺了的,但中間突然冒出來一個陳東雁,我們的計劃就被打亂了,如今馮越沒跟上來,但陳東雁和陳弘卻來了,這麽看來,馮越已經戰死。”


    他說著,身上的戾氣就加重了。


    魏一京實在沒想到,這半夜三更的,外麵居然發生了那麽多事情,馮越可是王爺的隨從啊,能力不得了的很,居然會被陳東雁給殺了!


    魏一京歎道:“自從齊國陛下把這個陳東雁派到九關九城當了督侯之後,他就一天沒消停過,殺了我們好多士兵,簡直就是薑國人的惡夢,這個魔鬼一日不除,我們薑國的士兵就會日日被他斬殺,他根本就沒任何惻隱之心,但凡是薑國人,不管是士兵還是百姓,隻要撞到他手上了,必死無疑。”


    馮英冷哼道:“不怕,這次他是一個人,而我們是一城人,如果真要硬碰硬,死的隻可能是他,而不是我們。”


    魏一京點頭:“馮武侯說的是,是我太過膽小了。”


    他又問:“那個姓孟的,還有那個姓郭的,要如何處置?就一直關著嗎?”


    “當然不會一直關著,你派人去查看一下蘭州關那邊的戰況,我們再來商量接下來要如何做。”


    “好的,我這就派人出城。”


    說完就轉身,但想到什麽,他又回頭,衝著馮英道:“隻是,城門外還有陳東雁虎視眈眈著,派出去的人,怕沒辦法到達蘭州關啊。”


    馮英皺了皺眉,說道:“我知道了。”


    他從懷裏掏了一張圖紙,平攤在桌麵上。


    魏一京湊上前去看,看到的是薑國這邊,整個蘭州關的地圖,不,不能說是地圖,因為地圖是死的,而這張圖紙,裏麵的一景一物皆是活的。


    魏一京大驚:“馮武侯,這是什麽圖紙啊,怎麽還是活的?”


    馮英沒回答他的話,隻是交待:“認真盯著,我先眯一會兒,有什麽情況,立刻來喊我。”


    馮英白天趕路,晚上又一直沒睡,精神高度緊繃,如今入了城,多多少少還是讓他的精神鬆散了一下,人就有些累,也有些困。


    他要眯一會兒,魏一京自然立馬把他帶到了書房後麵的休息室。


    馮英睡下之後,魏一京返回書房,盯著那張圖紙看著。


    陳弘收起半神通,對著陳東雁道:“堂哥,你累不累,不如我們先休息休息,也許白天還得……”


    “等到白天,一切都晚了。”


    陳弘沒聽明白。


    陳東雁也不解釋,隻說道:“你去一趟齊國關城,告訴任四海,他的士兵們需要操練了,我在這裏,等著他們操練士兵。”


    陳弘仿佛明白了,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掛在薑國城門上方那個迎風飄揚的白色旗幟,無語道:“堂哥,薑國關城上方還掛著白旗呢,就算任關侯帶著士兵們過來了,我們也無法攻城啊。”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會想辦法斬掉那個白旗的。”


    “可要怎麽斬呢?我聽說燕朗是混進了薑國城門之內,又剛好跟許水的女兒遇上了,燕朗騙過許天玲,這才拿到許天玲的玉佩,成功登上城門,讓許水放鬆了警惕,也讓薑國的士兵們放鬆了警惕,這才成功將薑國城牆上方的白旗給斬斷的,可我們不是燕朗啊,而且有了燕朗那件事情,再加上目前這個情況,再用燕朗的方法,就行不通了。”


    陳東雁淡淡的道:“誰說我要用燕朗的方法了?燕朗有燕朗的方法,我有我的方法。”


    “堂哥你打算用什麽方法?”


    陳東雁沒回答,隻看向落在薑國城門前的陳弘的劍,以及魏驚才打出來的那支箭矢,他忽然問道:“你要去撿回你的劍嗎?”


    陳弘當然要去撿,他的劍可是好劍,不能丟了,一個劍客,丟了劍,無易於丟了命。


    陳弘說道:“我現在就去撿。”


    “小心些,不要被魏驚才射成了馬蜂窩。”


    陳弘抑鬱:“堂哥,你都不幫我嗎?怎麽感覺你還有些看好戲的樣子?”


    陳東雁老神在在道:“回來的時候,記得把魏驚才打落在地的箭矢都撿回來,我有用。”


    “……”


    你就不能自己去撿嗎?


    我冒著被射成馬蜂窩的危險去撿回我的劍,都夠可憐了,你還讓我再幫你撿箭矢回來。


    一不小心,我真的被射死了,你一定會哭的。


    剛開始的時候,陳東雁對陳弘也很照顧,怕他不適應,怕他遇到危險,時時叮囑,處處小心,但漸漸的,陳東雁發現,陳弘對危險的預知能力很強,而且,他的劍術增進的非常快。


    陳東雁並不知道陳弘擁有半神通的能力,陳弘的劍術之所以增長的快,是因為他加持了半神通的能力。


    這也是在陳弘一次對戰之中情急之下意外獲得的新本事。


    而陳弘對危險有預知能力,當然也是因為他擁有半神通的原因。


    陳東雁不知道陳弘擁有半神通的能力,隻是想著陳弘不愧是陳家人,先前沒有親赴戰場,他的能力一直沒有顯現出來,如今來到了邊關前線,他的能力倒是漸漸的顯露了出來。


    陳東雁很欣慰,陳家後繼有人,未來的陳家,有陳弘領導,會再開創另一個輝煌的。


    既知陳弘有一定的本事,再加上陳東雁放手了幾回,不去管陳弘的死活,陳弘也完全沒事,陳東雁就再也不擔心陳弘了,甚至多數時候,自己都不出手了,全部交給陳弘去動手。


    剛剛對戰馮越,陳弘先出戰,也是這個原因。


    陳東雁說完,見陳弘一臉無語的看著他,他挑了挑眉,說道:“怎麽了?一個人去撿劍害怕?那堂哥陪你。”


    “不用!”


    幹什麽激將我,撿個劍而已,我還讓你陪?


    陳弘瞪了陳東雁一眼:“你好好等在這裏,我撿完劍就回來。”


    陳東雁點頭:“小心些。”


    “知道。”


    陳弘夾緊馬肚,開啟半神通,讓風纏繞在四個馬蹄上麵,這能加快馬的行進速度。


    速度快了,時間就短,魏驚才箭術再好,也不可能在這麽快速的行進之中,射中他或者他的馬。


    有了風力的加持,戰馬跑的確實快了很多,一陣閃電似的,移到了落劍的地方。


    魏驚才一直持箭守在城牆上方,他是看到了一匹馬飛馳了過來,但等他射箭的時候,那馬又像一陣風般的飛走了。


    魏驚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提升他箭術的好機會,他立馬拉弓搭箭,對準那道飛馳的影子,用力一射。


    結果,射偏了,沒有打中那道飛馳的影子。


    魏驚才再搭一箭,繼續瞄準。


    第二箭,沒射中。


    第三箭,沒射中。


    第四箭,還是沒射中。


    魏驚才皺眉,慢慢將弓收起來,他眯起眼,看向遠處高坐在馬背上的陳東雁,再看一眼飛馳的那個影子,心裏想著,這兩個是何人,竟是如此厲害的?


    陳弘一直開著半神通呢,從魏驚才射箭的開始,陳弘就知道那箭的行進方向,自然很容易避開。


    眼見魏驚才不再繼續射箭了,陳弘快速撿起最後一支箭,立馬返回。


    陳東雁一直注意著薑國城門前的情況,陳弘身法快速,雖然坐在馬背上,卻依然能夠精準的躲避開魏驚才一次又一次射下來的快箭,他雖不知道陳弘如何學會了這種身法,但他終於能夠放心了。


    他放心的當然不是這一次陳弘不會受傷,他放心的是,陳弘終於能夠獨當一麵,以後就算沒有他在,他也能保全自己。


    陳弘撿完箭,騎馬回來,他已經將自己的佩劍歸入劍鞘,又揚手將撿回來的魏驚才的箭矢高舉給陳東雁看:“全部撿回來了,一支都沒有少。”


    陳東雁誇獎道:“我看見了,你這身法非常快,連堂哥都自佩不如。”


    陳弘有些心虛,這些身法是他加了半神通的能力,如果沒有半神通能力,他才沒辦法這麽快呢。


    不過,他也不會跟陳東雁說這樣的事情,就隻好受了誇獎。


    陳東雁接過陳弘手中的五支箭矢,拿在手中看了看。


    陳弘問道:“堂哥,撿這些箭回來幹什麽?”


    陳東雁隻盯著箭矢看,不回答,片刻後,他抬起頭,將五支箭矢都收起來,說道:“我與你一同去齊國的清江關,我去那裏借點東西。”


    “借什麽東西?”陳弘一臉好奇。


    陳東雁眯眼看了一眼薑國關城上方的白旗,丟下一句話:“火油。”


    “……”


    火油?


    “給魏驚才的五支箭頭都抹上火油,借著風勢打進那個旗杆之上,強大的攻擊之勢,再加上火油摩擦木材的屬性,必能在箭頭穿過旗杆的時候,炸出火花來。”


    “就算一支箭並不能讓那旗杆倒下,那兩支箭,三支箭,四支箭,五支箭,必然能讓那旗杆倒下。”


    “再退一萬步講,旗杆四周守有士兵,在第一支箭矢射過去之後,他們立馬斬斷箭矢,想辦法撲滅了那一簇星星之火,那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的火,也一定能將那星星之火再次點燃。”


    “一旦大火形成,旗杆不斷也要斷了,再退一萬步,縱使旗杆不斷,那火一旦飆到了旗幟上麵,也會瞬間將用布做成的旗巾燒成焚燼。”


    “隻要白旗不在,我們就能毫無顧忌的攻城了。”


    陳弘皺眉:“堂哥的想法是好的,主意也不錯,但是,你不要忘記了,薑國關城上方掛著白旗,我們斷不能主動攻擊的,不管是主動攻擊城門,還是主動攻擊那個旗杆,落下把柄,隻會讓齊國陷入被動境地。”


    “所以我才讓你撿魏驚才的箭。”


    陳弘眼睛一轉,立馬明白了:“堂哥的意思是,你用魏驚才的箭斷了薑國城門上方的白旗,就算薑國人拿到了鐵證,那些箭矢,也指認不了我們?”


    “是的。”


    “可是我去撿箭,薑國士兵們都看到了啊。”


    “但是齊國士兵們沒看到。”


    “?”咦,這是何意?


    陳東雁伸手,隔著一定的距離,揉了一下陳弘的腦袋:“兩軍交戰,實力重要,但手段更重要。”


    “薑國士兵們看到了,但是齊國士兵們沒看到,那個斷了薑國旗杆的箭矢又是魏驚才的箭,那麽,人證物證全是薑國人,指摘齊國的也是薑國人,你覺得,他們說的話,有幾個人會相信呢?隻要齊國百姓們不姓,這事就沒辦法冤枉到齊國人身上。”


    陳弘皺眉:“可是,誰會相信薑國人自己用自己的箭,斷了自己城門上方的白旗呢?”


    “所以我才說,兩軍交戰,實力重要,手段也非常重要。那箭當然不是魏驚才自己打進旗杆裏的,是他在射我們的時候,被我們反手打回去的。”


    “這也不能怪我們,是不是?他們先抓了我們的人,我們來這裏找他們要人,很正常啊。”


    “兩邊的打起來,一不小心失手,斬斷了薑國關城上方的白旗,這也很正常啊。”


    “這無法怪我們齊國人,要怪就怪薑國人,是他們先挑起來的這場禍事,後果當然要由他們自己承擔。”


    “如果薑國人追問,我們把這個理由一說,他們自己就先沒理了。”


    陳弘簡直震驚,他愣愣的看著陳東雁:“堂哥,你太陰險了,薑國人如果知道你這麽算計他們,一定得氣吐血。”


    陳東雁扯唇淡淡道:“比起薑王叔的手段,我這算什麽啊。”


    陳弘心想,我可從來不知道堂哥說些謊話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明明是魏驚才把箭打掉在地上,被他撿起來,又被堂哥打向那個旗杆,但堂哥就是能夠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瞎說,說是他們在與魏驚才交手的時候,一不小心失手,把魏驚才打下來的箭又反手打了回去,誤斬了那個旗杆。


    薑國人如果要做證,就會被堂哥捏住“箭是你薑國人的,人證也是你薑國人的,什麽都是你薑國人在說,未免太欺負齊國人了”而反駁回去。


    如果薑國人再要緊逼,隻會惹怒齊國人,進而加速戰爭的爆發。


    真是秒招啊!


    這個啞巴虧,薑國人不吃也得吃了。


    誰讓他們這麽可恨呢!


    隻是,孟輕箏和郭信還在薑國人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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