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雁內功深厚,陳魚容踏進竹風院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但從腳步聲並不能分辨此人是誰,直到這個腳步聲走到後院來,他餘光瞥見了她的模樣,這才知道是誰。


    陳東雁不打算理會自己的姐姐,他想著他不理她,她自覺沒意思之後就會離開,卻不想,她先說了那麽一番話出來。


    辛辛苦苦練劍,提高武藝,為了守護誰?


    當然是守護陛下,守護齊國,守護他想守護的人。


    陳東雁抿唇不吭聲,繼續練劍。


    陳魚容見弟弟不搭理她,越發生氣了:“你不回答,是因為你心中有愧,不敢回答,還是你壓根就不知道你應該守護誰?”


    陳東雁最終收起劍,冷冷看著不遠處的姐姐:“你覺得我應該守護誰?”


    陳魚容被他反問的有點想仰天大笑,她一字一句說道:“你姓陳,你第一個想著守護的人,當然是陳家人。


    我知道,你是陛下的殿衛軍,充當守護陛下的職責,這也是你應該做的,姐姐也不是不通事理之人,若有一天,陳家人和陛下同時需要你守護的時候,你選擇守護陛下,姐姐也不會說什麽。


    但除了陛下,除了陳家人,除了我們的朋友和親戚,別人都跟我們毫不相幹,遇到這些人,你理應和姐姐一起,同仇敵愾才對。”


    她雖然沒有指名點姓,但陳東雁就是聽出來了她在說誰。


    陳東雁伸出右手,用力握了一下左手上的那串佛珠,燕寧說,戴著這串佛珠,隻要佛珠不散,他這一生都將無血光之災。


    聽上去有些叫人難以相信,一生都無血光之災,太誇張了,但陳東雁就是相信了。


    燕寧說可以,那便就可以。


    對陳東雁而言,陳魚容確實是他的親姐姐,燕寧是一個外人,可這個外人,隻是在他幫了她一個小小的忙之後,便用自己的手,護他一生無血光之災。


    她護他一生無血光之災,他便護她一生不被別人欺負,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姐姐,也不行。


    陳東雁緩緩拿開手,用內力將放在一側的劍鞘吸過來,之後將鋒利的長劍歸入劍鞘中。


    他握劍走過來,明明這麽冷的天,他卻隻穿了一件單衣,勁瘦的身子充滿了力量感,額頭有汗,腳步沉穩,走到陳魚容身邊後,他站定,看了陳魚容一眼,沒說話,徑自往前院走了去。


    陳魚容被他無視,心裏越發難過,就在陳東雁從她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她伸出手臂,拉住了陳東雁的胳膊。


    陳東雁回頭看她。


    陳魚容氣道:“你是什麽意思,陳東雁,你是我弟弟,怎麽能對姐姐如此無禮,姐姐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我聽見了。”


    陳東雁的聲音沒什麽起伏,平平淡淡的。


    陳魚容不滿道:“你既聽見,好歹應我一聲,不言不語的什麽意思。”


    “不知道怎麽回應姐姐。”


    “……”


    陳魚容目光一眨不眨盯著陳東雁,盯了很久之後,她鬆開陳東雁的手,問道:“今天在玉香樓,你是在維護燕寧,還是在維護陛下顏麵?”


    “姐姐以為呢?”


    陳魚容冷笑道:“姐姐覺得你在維護燕寧,如果你當真維護陛下顏麵,就不是隻為燕寧一人說話,該為我和楊千悅一起說話了,可後來劉寶羅含沙射影辱罵我和楊千悅,你竟是沒有吭聲。”


    陳東雁蹙了蹙眉,語氣冰冷道:“姐姐你也知道,一旦你挑明了燕美人的身份,在那種場合為難燕美人,是丟陛下顏麵,那姐姐你為什麽還要做呢?你覺得玉香樓發生的事情,陛下不會知道嗎?那你覺得陛下知道了後,會如何想你?”


    陳魚容心底猛一咯噔,怔怔的道:“陛下怎麽可能會知道,陛下已經回宮了。”


    陳東雁冷冷笑了一聲,沒應話,繼續往前院走去。


    陳魚容這一次沒拉他了,跟著他往前院走:“你先別扯開話題,我隻問你,你白天是不是在維護燕寧?”


    “我維護的是陛下,是齊國江山,當時姐姐就不該多那個嘴,不管薑國宣戰哪裏,不管燕美人知不知道,都跟你沒有關係,若燕美人當時回答了客人們的問題,說出了薑國要宣戰的地方,說對了,這話傳到薑國,必然會讓薑國改變策略,那我們豈不是錯過了一個大好時機?


    再者,薑國那邊知道燕美人猜準了他們宣戰的地方,再加上前麵三次戰役的勝利,也許他們會認為,燕美人太過厲害,留在齊國是個禍患,然後殺之而後快呢?”


    說到這裏,他腳步定住,側頭看向身邊的姐姐,冷寒道:“你是我的親姐姐,你什麽心思,我也看的明白,姐姐,你不喜歡燕美人,你嫉妒她能得到陛下青睞,所以你處處為難她,打心底裏想鏟除她,但我警告你,在九關九城沒有全部收回之前,在陛下一統江山的宏願沒有達成之前,你但凡動了燕美人,別說陛下不會饒你,我也不會饒你。”


    陳魚容剛剛聽到陳東雁說,薑國那邊一旦知道燕寧的厲害,指不定會殺她,她就有了一個陰毒的心思。


    她可以利用薑國,殺了燕寧這個眼中釘啊。


    但想法還沒成熟,就被陳東雁當場潑了一頭的冷水。


    陳魚容猛然心驚,也覺得剛剛的想法太過危險,雖然她確實想鏟除了燕寧,但現在並不是時候。


    陳東雁說的對,若是她害死了燕寧,陛下一定不會饒她。


    她雖然嫉妒燕寧,卻也知道燕寧對齊國很重要,這個時候是不能死的,不說為了別人了,就是為了自己的父親,她也要讓燕寧助陛下打敗薑國,讓父親死而瞑目。


    陳魚容自知剛剛的心思不對,又被陳東雁看破,有些心虛,故作鎮定道:“你怎麽能這般想姐姐,姐姐當然知道燕寧此時的重要性,我也沒說過要她的命,我要她的命做什麽,我就隻是看她不順眼而已。”


    說著,又一頓,接著道:“你也不要覺得是姐姐小氣,容不得燕寧,楊千悅她也不喜歡燕寧,也容不得燕寧啊。”


    心裏冷冷的想,不過是因為燕寧對陛下有用,不然,她早死了八百回了,就算她不殺燕寧,楊千悅也會出手。


    陳東雁聽到姐姐提楊千悅,臉上的神色又是狠狠地沉了一下,原以為楊千悅是個天真善良的姑娘,這麽看來,也並非如此。


    此等女子,何德何能,配得上陛下。


    陳東雁在心底冷笑一聲,淡淡道:“你們女子之間的爭風吃醋,我不管,也管不著,我隻是想讓姐姐知道,想得到陛下的另眼相看,就不要做讓陛下厭惡之事,陛下看重的人,姐姐用真心去對待,一定能讓陛下把你記在心裏……”


    話沒說完,陳魚容就接了腔:“所以我才跟楊千悅交好啊。”


    “……”


    陳東雁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姐姐這句話的意思是,陛下看重的人,是楊千悅。


    但在陳東雁看來,非也呢。


    陳東雁看一眼身邊的姐姐,想跟她說,陛下最看重的人,不是楊千悅,而是燕寧,隻要姐姐能跟燕寧打好關係,陛下那裏,就很容易突破。


    但這話又說不得。


    他的姐姐聽了這話,也許會更嫉恨燕寧。


    陳東雁轉眸,不過多解釋,抬步進了前院。


    天色漸漸黑下來,陳魚容也不跟著陳東雁進屋了,她來這裏,隻是找陳東雁發發牢騷,牢騷發完,知道她拿燕寧沒辦法,她的弟弟也不可能幫她對付燕寧,她隻好又回去了。


    采煥端了熱水進來,給她淨麵洗腳。


    陳魚容坐在椅子裏,問道:“采煥,讓你盯著燕朗尋找機會,這事如何了?”


    采煥一邊給她洗腳,一邊說道:“奴婢一直派人跟著呢,但燕朗出門都跟燕美人在一起,又是過年的,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那些人就一直沒動手。不過奴婢聽說燕美人一直想給燕朗找個車夫,也許我們可以在這上麵動一下手腳。”


    采煥湊近陳魚容的耳邊,說了一條計策,就是讓她們請來的殺手偽裝成車夫,去燕朗身邊伺候,一有機會就殺了燕朗。


    為什麽殺燕朗要這麽麻煩?


    有殺手還等什麽機會?


    還不是因為陳魚容不想被人抓到把柄,所謂的機會,就是可以借著某件事情,把燕朗的死,嫁禍到別人身上。


    無緣無故的,燕朗橫死,再加上燕寧的能耐,陳魚容不敢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她才不要因為那個燕朗,把自己搭進去。


    陳魚容聽完采煥的計策,覺得挺好,便道:“就這麽辦,挑一個模樣老實些的殺手,去充當車夫。”


    燕寧這邊並不知道陳魚容的計策,她確實一直在買車夫,雖然到現在還沒買到,但也沒有放棄。


    第二天天氣很陰沉,燕寧沒讓宅子裏的人出門,所有人都在家裏待著,用過午飯,就有雨點劈裏啪啦砸了下來。


    這雨持續下了三天,讓原本就極冷的冬季,越發的寒冷,好在每個屋子裏都有爐子,從前院到後院又有曲廊,前後穿行,也不會淋到雨。


    下雨不方便出門,也沒什麽要緊之事,燕寧就窩在後院教燕朗學習地誌之術。


    因為下雨,無法練劍,燕朗也是全身心的讀書學習。


    王大壯在下雨那天的上午就被燕寧遣回了寧府,她知道要下雨了,這幾天不會出門,也就不需要王大壯了,王大壯有家人在寧府,也不好叫他跟家人們這樣分開著,就讓他回了寧府。


    李媽媽和郭惜鑽在屋子裏做衣裳。


    連下三天雨,後麵兩天雖然沒雨了,但天氣依舊陰沉,時不時的飄幾絲細雨下來,斷斷續續,直到七天後,太陽才冒出頭,天晴氣朗,一片明媚。


    宅了七天,家裏儲備的糧食基本用完了,李媽媽一大早就出去買東西了,郭惜在廚房收拾碗筷。


    燕朗憋了七天,這會兒正拿著劍,在前院練劍。


    郭信自然守著,寸步不離。


    眼瞅著今天十三號了,再有兩天,就要進宮了,燕寧真的放心不下燕朗,又怕自己不在,燕朗在地誌之術的學習方麵會有所懈怠,就坐在那裏,給燕朗寫一些不外傳的木氏之人最初學習地誌之術的方法,她給燕朗講過一些,這些天講的也差不多了,但還有很多細節,她沒講給燕朗聽,如今寫下來,讓燕朗自己去看。


    正坐在書房裏認真寫著呢,郭信過來了,遞給她一封拜帖。


    燕寧問道:“哪個府上送來的?”


    郭信說:“寧府,王大壯送過來的。”


    燕寧一聽寧府,立馬擱下毛筆,接起拜帖,低頭看著。


    看完臉上露出笑意。


    信是大舅母寫的,說三舅一家人今天晚上到家,等三舅一家人到了,他們寧家所有人明天來她這裏吃飯。


    一是過年,畢竟她去過寧府,寧家人還沒回拜年。


    二是慶祝,燕朗馬上要進聖哲學院讀書了。


    三也是送行,過了十五,她就要進宮,什麽時候還能出來,真說不準,也許又要等到下一個過年了呢。


    燕寧收起信,讓郭信給王大壯回話,就說她這邊知道了,明天等外祖一家人過來。


    郭信離開後,燕寧繼續拿起毛筆寫字。


    午飯之前李媽媽回來了,她買了米和麵,還買了很多肉以及青菜和別的食材,統統放好之後,她向燕朗匯報,燕朗便去記帳。


    記完帳,李媽媽去廚房做午飯。


    吃完午飯,各忙各的。


    等李媽媽忙妥當,燕寧把她喊到了後院,說了明天寧家一行人要來燕宅的事情。


    李媽媽有些驚慌:“明天寧家所有人都來?”


    燕寧點頭:“嗯。”又問:“怎麽了嗎?”


    李媽媽連忙道:“奴婢沒做過這麽多人的飯菜,怕弄不好。”


    燕寧不喜歡聽這話,卻也沒有對李媽媽板臉,她隻是平靜道:“我一會兒列張單子給你,你照著單子去備菜就行了,缺什麽買什麽,還有一下午的時間,準備的過來,明天若忙不過來,讓郭信和郭惜都去幫忙。”


    李媽媽就不敢多說了,點頭答應著出去。


    燕寧上午寫的那些東西已經給了燕朗,她這會兒又坐書桌前,寫菜單子去了,寫好讓念蝶拿給李媽媽,李媽媽看著菜單子準備,也穩重了下來。


    寧家一行人,少說也有十人,平時用的桌子不行,燕寧喊上燕朗,出去買了一張長桌,長桌擺在堂屋內側,不用的時候放置東西,用的時候再搬出來,碗筷什麽的,也準備足夠。


    第二天一大早,寧家兩輛馬車就停進了燕宅裏,這麽一看,院子還是很大的,三輛馬車都停下了。


    寧家人並不知道燕寧住在哪裏,但王大壯知道,王大壯當了一段時間的車夫,得心應手,這次來寧家,他也是當車夫的,他在前開路,將所有人帶進了燕宅。


    馬車停穩,寧老爺和寧老夫人從馬車裏下來,燕寧和燕朗上前扶人。


    寧祥一家人和寧原一家人也從馬車裏下來,不一會兒,院子裏就站滿了人。


    寧祥兩口子,兩個兒子,帶著兩個媳婦,這就六個人了,寧原兩口子,再帶三個孩子,這就十一個人了,還有王大壯、燕寧、燕朗、李媽媽、郭信郭惜,寧老爺和寧老夫人,加起來十九人了。


    互相彼此打完招呼,燕寧領著一行人進屋。


    大長桌上擺了茶水和糕點,椅子也是沿著兩側擺開,燕寧扶著寧老夫人坐在正上方的一把椅子裏,燕朗扶著寧老爺坐在寧老夫人身邊,李媽媽、郭信、郭惜鑽進了廚房忙碌,燕朗擔當添茶倒水的角色。


    寧祥一家人和寧原一家人分別落座。


    但是沒坐多久,所有人都起來了。


    寧老夫人說:“我們都是第一回來你的宅子,想四處看看,你就別讓我們坐了,帶我們四處看看。”


    燕寧笑著說:“沒什麽看的,就前後兩個院,不過外祖母你們想看,我就帶你們看看。”


    先看前院,再看後院,看完,寧老夫人說道:“院子格局挺好,就你和燕朗住,不大不小,剛好合適,這裏又離聖哲學院那麽近,燕朗上學也方便,可以說,這是個極不錯的院子,但是院子裏沒有花草,顯得有些荒涼。”


    燕寧點了點:“外祖母說的是,這宅子剛買,又恰逢冬季,我也不懂花草那些東西,就沒打理,荒涼是正常的。”


    何氏接話說道:“這好辦啊,你不是缺車夫嗎?我看王大壯在你這裏做的挺好,不然你就不要在外麵買車夫了,讓王大壯到你這裏來當車夫,他夫人剛好是園丁,夫妻二人來你這邊了,一個給你當車夫,一個給你當園丁,你的事情不耽誤,他們夫妻二人也能住在一起。”


    燕寧咦一聲:“王師傅的夫人是園丁?”


    何氏道:“是的,她負責打理寧家的花園,寧家一共有三個花園,原本都是她一個人負責,後來有些忙不過來,就又新買了一個園丁,挪一個給你,寧家花園也還有人打理,你不必擔心給了你,寧家花園就沒人料理了。”


    何氏掌家,寧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什麽親人,親人們有什麽本事,她基本都知道,這些事情寧老夫人和張氏不清楚,就站在一邊不發言,男人們當然也不管這些事情,自也不多嘴。


    王大壯三十多歲了,有妻子很正常,王大壯是寧家的人,這段時間來燕宅當車夫,什麽品性,燕寧也看清了,燕寧很滿意王大壯,如果王大壯能來燕宅當車夫,再好不過,從外麵買,一要花錢,二要磨合,這人的品性好還好,如果買個品性不好的,糟心的是她,害的是燕朗。


    燕寧問道:“王師傅沒有孩子嗎?”


    “有呢,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早年嫁人了,嫁的是他親戚那邊,不在歸陽城,兒子參軍去了,你也知道,齊國男子,凡滿十歲,不管有沒有武功,隻要想參軍,都可以去新兵營,他兒子就在新兵營裏,一年能回來一次就不錯了。”


    燕寧知道新兵營,薑國也有新兵營,是培養士兵們的地方,不管富人還是窮人,有誌向,想報國,又沒武功的人,都可以去新兵營。


    但是,新兵營也不是什麽人都接受,新兵營對招募的新兵有年齡要求,最低十歲,最高二十歲,低於十歲,高於二十歲的人,他們都不收,再有權有勢也動搖不了這個規則。


    燕寧說道:“王師傅的兒子挺有誌向。”


    何氏笑道:“那孩子就喜歡打打殺殺,新兵營很適合他。”


    燕寧道:“這樣的話,讓王師傅和他的夫人來我這裏,倒也挺好,如此就省了我找車夫和園丁的功夫了,他們是從寧家過來的,知根知底,我也放心,就是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過來。”


    以前會擔心這麽多人,養不過來,但現在有了君王給的那兩箱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燕寧不怕養不過來。


    她現在有錢了呀!


    這錢並不是白拿的,是她要以勝利來換,算她的軍功獎賞,她用的理所當然。


    何氏道:“這個你就放心,王大壯回去後,說在這裏幹的很開心,大有意猶未盡之感,想必讓他長期待在這裏,他定願意,再者,他夫人也過來,剛好夫妻二人一起,他今天正好也來了,一會兒我去問問他,他若同意,今天就將他留下,稍後再讓他去把他夫人接過來。”


    燕寧笑著說:“他夫妻二人若願意,我就把他們留下,到時候大舅母把他們的身契給我就行了。”


    何氏點頭:“好。”


    回頭何氏就問了王大壯,王大壯當然一百個願意,吃完飯,寧家一行人又坐了一兩個時辰,動身回去了。


    不久之後王大壯就帶著妻子杜氏,站在了燕寧麵前。


    燕寧打量了一眼杜氏,白白胖胖的,三十出頭的樣子,普通樣貌,衣服頭發都打理的很周正,未語先笑,給人很親切和藹的感覺。


    她向燕寧見禮:“奴婢見過小姐。”


    以後就是稱小姐,而不是表小姐了。


    燕寧已經拿到了王大壯和杜氏的身契,現在燕寧就是他們的新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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