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一對車隊從濟南府出發,浩浩蕩蕩朝京城而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這一對車隊,足有數裏之長,每一輛馬車都是用灰布蒙著,而在車隊之間,數丈高的龐然大物不計其數,但是誰也不知道,這裏麵裝的究竟是什麽。


    車隊從濟南府出發,路經德州,進入河南境內,到青縣時,走了水路,到了天津,轉到廊坊,再到京城。


    這個車隊自然是南宮家運往京城的機關武器,而押運機關武器的,全都是南宮家的弟子。這一路,過州穿縣,官府全力配合,原來卻是得到了朝廷的通知。


    南宮家的機關武器運往京城,一路平安,十數日後,到達京城,由九爺和錢寧親自迎接。當這些被布蒙著的龐然大物被拉開時,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一個南宮家的弟子拿出一張紙出來,遞給九爺,說道:“大人,這是機關武器的清單。請您收下核對。兩位大人,家主說,這機關武器要由南宮家的人親自教軍隊的人使用。”


    九爺道:“那就多謝了。”朝身邊的弋少風道:“少風,帶他們下去休息幾日。”


    弋少風叫來手下,讓他們帶著南宮家來的數十個弟子下去。


    等那些人走了,眾人又看了眼廣場之中的擺放了延長半裏之遙、盡是木材所製的機關武器,既感到驚訝,也感到不可思議。


    錢寧道:“如此怪異的機關武器,應該請皇上來看一看。”言下之意,是說眼前的這些機關武器,樣子都極是普通,並沒有像心中所想那般。似乎武林第一製造機關武器的南宮家也不過如此。


    九爺道:“這些東西雖然大多都是牛馬牲畜,生活用具,但是我想南宮家並不是大膽之人,將這些東西拿來糊弄皇上。所謂出奇製勝,就是這些平凡無奇的東西,才是殺傷裏最強,最防不勝防的武器。倘若出現的是從所未見的怪物,皇上見了,最多隻是讚揚幾句而已。但是能否出奇製敵,這倒很難說得很。(.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呢,錢大人?”


    錢寧卻隻是說道:“這可說不好啊,江大人讓那個連城去辦理此事,除了拉回來這些皇上見過的東西,就沒有一樣特別神奇的機關武器。江大人,您說,他如此辦事不力,皇上不知道會不會生他的氣啊?”


    九爺心中惱怒,淡然笑道:“江大人,您放心,連城在我的手下,是辦事情最有能力的一個人,否則的話,我怎能隨便讓他去呢?隻要有連城在,是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錢寧道:“那就好。”瞥了一眼九爺,繼續道:“這些機關武器,趕明兒咱家要帶皇上來瞧瞧,好讓皇上見識一下所謂的‘平凡的神奇’。錢複,我們走!”


    錢複從錦衣衛手裏牽過馬來,錢寧翻身上馬,他也上了自己的馬,便率領錦衣衛而去。


    九爺看著遠去的錢寧一行,冷笑道:“江某若是這般疏忽大意,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嗎?錢寧,錢寧,你就瞧好吧。”


    站在一邊的弋少風雖然臉上帶著笑,但聽了那一句“連城在我的手下……”那一句話時,心中極不是滋味,心想:“難道我就比不過一個外人嗎?倒地我是你的兒子,還是連城是你的兒子?等著瞧吧,所有的人,我會讓你們知道我弋少風是不比任何人差的。”心中怒火慢慢升起,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濃烈。


    回到府內,九爺召集了所有人。等眾人到齊了,九爺看了一眼弋少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著說道:“少風啊,連城立下如此大功,你卻不妒不躁,實為難得。為父很高興。”


    這“為父很高興”五個字一入弋少風的耳朵,弋少風頓時就如電擊身子,僵在原地,心中就如**駭浪一般。心裏一遍一遍的說:“爹,您終於讓我的身份公諸於眾了,你終於讓我的身份公諸於眾了……”這句話在他的心中一遍一遍的重複,眼睛盯著九爺,眼眶漸漸的紅了。突然,弋少風跪了下去,朝九爺磕了兩個頭,顫聲說道:“爹!”


    九爺含笑著伸出右手,將弋少風扶起,對周圍人震聲說道:“這便是我江彬的兒子江少風,從今往後,大家都要叫他少爺!”


    所有人都對著弋少風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說道:“參見少爺!”


    弋少風臉上的笑容又爬上了臉,臉上就消失了那一份震駭無比的驚喜,看了眾人一眼,淡然笑道:“諸位,不必多禮。”


    眾人隻是拱手行著長禮,卻一言不發。


    九爺看著弋少風的,一直都微微而笑。弋少風看著眾人,又道:“大家不必多禮,今後還要一同共事。”九爺朝眾人揮了一下手,眾人這才站立在一旁。


    六衣仙女,都驚恐的看著弋少風,她們還記得那天,藍鳳仙慘死在他手裏的樣子。孟看了一眼弋少風,淡淡一笑,心想:“九爺終於要宣告眾人少風是他的兒子了。少風,恭喜你。”弋少風朝她笑了笑。


    九爺的門客對他有這麽一個兒子都感到十分高興,無不謙恭的討好,弋少風則有禮貌的朝眾人還禮。


    九爺擺了擺手,說道:“好啦,大家都去吧。少風,你跟我去一趟書房,我有事對你說。”


    弋少風笑道:“是,爹。”


    眾人行禮告退,弋少風看著這些對九爺如此恭敬的態度,心想:“總有一天,你們也會如此對我的,那一天不遠了。”他心中的喜悅,那是隻感到是身如雲端一般,輕飄飄的跟著九爺到了書房。


    關上了書房的門,弋少風笑道:“爹,他們怎麽對我如此敬重啊?”


    九爺毫無征兆,抬手“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記耳光,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這一下,弋少風徹底的懵了:怎麽,怎麽剛認了父子關係,就會發生這種事情?


    弋少風一臉驚愕的看著九爺,臉上的表情比剛才九爺當眾宣布他是他的兒子的那種震驚還要更加的強烈。


    “您怎麽打我?孩兒哪裏做錯了?”


    九爺冷冷地說道:“你告訴我,為什麽要調動我的手下去給你辦事情,為什麽?”麵對九爺聲色俱裂的質問,弋少風的臉上顯出惶恐之色,道:“爹,孩兒……”話未說完,九爺抬手又是一記耳光,打在弋少風的另外一邊臉上。這一記耳光,比第一記耳光還要響亮。


    弋少風撲的一聲跪在地上,驚愕的說道:“爹,您為什麽要打孩兒?”


    九爺道:“難道你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你為什麽要調動我的人去江浙一帶為你辦私事?”


    弋少風道:“孩兒,孩兒是想讓他們去調查一個人。”九爺怒道:“調查一個人?哼哼,你好大的膽子,你要調查人,就自己去,不要隨隨便便動我的人。你要知道,一旦你犯了事情,我也脫不了幹係。別以為我不說你是我的兒子就沒有人知道。我告訴你,隻要出現一點差錯,那我就要被你害死!”


    弋少風臉色蒼白,說道:“爹,孩兒做事情一向機警敏銳,是不會出現差錯的!”


    九爺怒吼一聲,指著弋少風的鼻子,喝道:“那萬一會有差錯呢?會有差錯怎麽辦!啊?你說,若有差錯怎麽辦?”他的眼睛幾乎就要噴火,臉都氣的白了。


    弋少風跪在地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後果。的確,一個多月前,弋少風讓江府的很多探子前往江浙一帶,幫他打聽一個人的下落,雖然是秘密前去,但九爺還是知道了。


    九爺自然知道,府中有多少人,哪天哪個不在,他都一清二楚。弋少風派這些人去辦事,九爺第二天就知道了,隻是一直沒有說,希望弋少風自覺的給他解釋,哪知道弋少風將他當作了傻子,對他隱瞞到了現在。剛才九爺當眾宣布他是他的兒子時,弋少風竟然得意忘形的說了那一句:“大家以後要一同共事”的話來,這才將他惹怒。


    弋少風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雖然是精明能幹,聰明絕頂,但與之連城,尚有不及。沉著應對事情的本事也是不及。在訓練營做殺手的時候,他不及連城,出道之後,名氣有沒有長刀連城和千飛雪的大。由於在訓練營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在出道之後他做了一些極端的事,這些事情是背著所有人去做的,但九爺還是知道了。


    來到京城,九爺曾經暗示他,會找機會將他們的父子關係公布出來。弋少風自然是欣喜若狂,因為他知道,父親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將來,就算他再受多大的苦,也心甘情願。


    於是,有一些事情弋少風就以少爺的身份去處理,卻沒有向九爺稟報。所以,九爺才如此震怒。


    看著跪在地上,兩邊的臉高高腫起的的弋少風,他的心突然一痛,眼中閃過一絲憐惜、疼愛之色。雖然一閃即逝,但是盯著他眼睛看的弋少風卻發現了這一個極為微妙的變動。


    九爺,將他扶起,淡然說道:“你瞞著我派人去做的事情,現在可以說了吧?”


    弋少風低聲道:“孩兒去找一個女人。”


    九爺眉毛一掀,不悅道:“你要女人,京城多的是,隻要你想要誰,爹都會為你做到,就算是你要公主,她也會是你的。”


    弋少風聽到“你要女人”這四個字,臉色一陣難看,隨即就恢複正常,說道:“那個女人並非孩兒想要,而是她和連城有很大的關係。”


    九爺看了左右一眼,低聲說道:“是誰?”


    弋少風的嘴巴動了動,在九爺的耳邊輕輕說出了三個字。九爺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說道:“你做的很好。爹剛才錯怪你了。”這句話,說的卻是情真意切,弋少風就笑了,這兩個耳光,確實沒有白挨。


    九爺又道:“你可要小心,一旦事情露出風聲,你不但性命不保,我也會受到牽連。”


    弋少風道:“您放心,孩兒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就等著八月十五的那天了。一旦失敗,去攻打蒙古韃靼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機會,到那時候,無論如何,他都跑不了了。爹,更為重要的是,孟知道這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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