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道士齊聲答應:“是!”


    劍影霍霍,十八道劍花一同閃出。連城左手拉住朱瓊曦,長刀在手,行至第一人前,對準那道士咽喉斜刺而下,這一刀快似閃電。那道士大吃一驚,因為太極劍陣尚未擺好,連城就一式“燕子掠水”刺下。


    那道士驚呼著後退,連城這一刀並無傷人之意,隻是將他嚇退而已。


    占據魚眼位置的清遠驚呼一聲,喝道:“好不要臉,怎麽如此不講武德!好卑鄙的長刀連城!”


    連城大笑,冷冷說道:“與你們將武德?我是白癡嗎!”若不是朱瓊曦在此,連城早已痛下殺手了。這裏不是在青芳齋開張的那天,沒有皇帝看著,又無圍觀之人,即便是麵對所有人,連城也不會像到了京城這一段時間麵對敵人時出現的顧慮和留情。


    此刻朱瓊曦的眼睛已被蒙上,她看不到血腥的殺戮,連城也就不再顧慮。隻要別人傷不到朱瓊曦就是了。


    “你!”清遠大驚之下,連聲呼喝。原來是以為劍陣擺好,再來對付連城。豈料連城不講規矩,在劍陣未擺好之前先出了手。


    在一邊的白觀音與清雲道人看的直皺眉。


    連城一刀逼退了一名道士,太極劍陣隨即一陣慌亂。在清山道觀時,連城的出手製服太極劍陣所有人和瞬息之間殺掉郭開泰帶來的九名殺手。那一幕的場景浮現在眼前,眾道士都是心有餘悸。


    看到連城的長刀快似閃電的出了手,還未擺好的太極劍陣自然會亂。


    眾道士對連城又驚又怒。清遠和清寂及時調整,哪知道連城長刀又至,橫著砍向一名道士的腰際。


    那道士驚慌之下大叫一聲,舉劍就砍了回去。清遠大叫:“不要離陣!”卻為時已晚。那道士衝到連城麵前,閉上眼睛一劍力劈華山砍下。


    連城身子微微一側,攜帶者朱瓊曦朝左邊移出半步,右手長刀突然收回,隨即朝下而上挑向那道士的下顎。


    撲的一聲,刀尖從那道士的下顎直穿而過,從後腦探出刀尖。連城握刀的手一轉,那道士的下顎就被連城一刀挑破,鮮血如注,慘叫之聲尚未發出,踢腳將他一腳踢開,反手一刀,那道士的項上頭顱從肩膀滾落而下。連城又是一腳,那顆頭顱就砸向站在一邊的白觀音和青雲道人。


    血淋淋的腦袋滾在二人麵前,二人大驚失色,白觀音驚叫一聲,連連後退,驚呼道:“你居然敢……”後麵的“殺人”兩個字尚未出口,那被砍掉腦袋的道士身子還未倒下,連城右腳一勾,勾住無頭屍體的腰間,暗運內力在腳上,用力一踢,無頭屍體橫著飛向白觀音。白觀音身子再退了幾大步,無頭屍體就砸在了他的麵前,還散發著溫熱的屍體扭曲了幾下才慢慢的不動。


    屍體飛起的那一瞬間,斷了的咽喉噴出的血灑在了朱瓊曦的臉上。她隻感到一陣熱乎乎的粘在臉上,伸手一摸,粘糊糊的極是惡心,一陣風吹,血腥之氣傳入鼻中,朱瓊曦不禁驚叫一聲。


    連城這一出手就下了死手,太極劍陣剩下的十七人麵如人色。這些道士隻是一個小道觀之中的道士,武功平平,雖然在道觀裏練習太極劍陣和太極劍法,但那隻是師兄弟之間對招,隻是互相謙讓,點到為止。


    那天在道觀裏,連城點住了他們的穴道,後來師叔清雲道人的煽動之下,血氣方剛的眾道士都一個一個義憤填膺,還以為連城隻是對旁人厲害,對出家之人不敢褻瀆。於是,大家便跟著清雲道人離開了道觀。後來,青芳齋開張那天,他們在師叔的吩咐之下有條不紊的擺出劍陣,連城卻不敢有所動作。當時還以為連城是害怕了劍陣的威力。此刻,大家還是那一種心態。哪知道連城當著他們的麵殺了一人……


    誰也想不到,連城真的敢當著郡主的麵殺人。殺人?又能怎樣。連城不殺他們,他們自然要殺連城!何不大開殺戒,反正,他已經背負了不該背負的罪名,索性就背負真正的罪名吧……


    太極劍陣死了一人,劍陣自然被毀。


    連城一步跨到另一人麵前,那人嚇得連連後退,連聲尖叫:“別殺我,別殺我!”


    連城眼睛凶光一現,反手一刀,由左而右,從他的胸腔刺了進去。那個的臉道士還有著驚恐,人已經氣絕而死。


    “噗噗噗!”三聲響,三聲慘叫,又倒下了三個人。這三人,一個腦袋被削了一半,一個肚腹被刺穿,另一人咽喉被長刀刺入之時刀鋒左右旋轉一圈攪成樂稀碎,腦袋就軟搭在肩膀之上。


    還站在魚眼位置的清遠和清寂目瞪口呆,竟然忘了說話。


    清雲道人看的驚怒交加,睚眥欲裂。


    連城一手拉著朱瓊曦,將她護在身邊,右手的刀就像修羅地獄裏跑出的厲鬼一般,每一出刀,就有一人慘死於刀下,毫不留情。


    死了五個人,隻是一瞬之間,連城拉著朱瓊曦隻走出了五步的距離。


    又是一刀……刀光閃過,一人的左臂被削了下來,那人倒在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叫聲驚呆了被蒙住眼睛的朱瓊曦。


    “啊!”朱瓊曦發出一聲驚叫,伸出左手想要扯開蒙在眼鏡上的手絹,隻聽得卡嚓一聲骨骼碎裂之聲,那撕心裂肺的慘叫便戛然而止


    “你殺人了嗎!”朱瓊曦顫抖著聲音,恐懼就像從陰曹地府湧上來的惡鬼,占據了她的心,她的身子不停地哆嗦。記憶回到了她小的時候。


    那一年她隻有幾歲,她和胞兄朱肖天還有母親落入一群與寧王有仇的人手裏,他們受盡了最為屈辱的虐待,母親為了保護兄妹二人,受盡侮辱最終被分了屍體而死,朱瓊曦和兄長眼睜睜的看著這血腥殘暴的一切。兄長朱肖天因為受不了刺激,精神失常而變為了一個傻子。她被強迫著吞食割下來的母親的肉過了三天。


    這地獄一般的生活幾乎將她摧毀。直到寧王帶著高手來救,直到她看著父親親自將那些人抓住,逼問他們的家屬在何處,然後將所有的男女老幼一百多人都抓了起來,當著他們的麵逐一殘殺,用石磨碾碎孩子的屍體,用油鍋炸枯老人的身體,女人割掉胸部,剝光了用木樁子串了起來用皮鞭拷打。最後,將那些追悔莫及徹痛心扉的人千刀萬剮……


    事後,寧王就四處召集奇人異士,保護朱瓊曦和傻掉了的兒子。無論是誰隻要傷害到他們一根汗毛,都必須格殺勿論!


    從那以後,朱瓊曦像是變了一個人,性格乖張難以捉摸。後來長大了,變得乖巧機靈,但是內心深處隱藏著的那一種對血腥的恐懼,卻是從未減少過。所以,寧王在每一次商討大事,朱瓊曦都會自覺的離開,寧王也知道女兒朱瓊曦恐懼血腥。所以在南昌府,誰都不敢在朱瓊曦的麵前談到有關血和死人的事情。


    隨著朱瓊曦的逐漸長大,耳濡目染的都是快樂的事,見到的都是快樂的人。那些像是謝道和任揀等高手時刻保護在朱瓊曦的身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現在,她的眼睛被蒙著,耳朵聽到的是骨頭斷裂,撕心裂肺的嚎叫。每一聲傳入耳中的聲音,都深深地敲擊著她的心,那被埋藏內心最深處的悲痛記憶慢慢的顯入大腦。蒙著眼睛的手絹似乎和那關押這那一個不堪回首的痛苦的黑暗屋子和被逼著吞食人肉的時候。


    一陣作嘔,一陣驚恐,朱瓊曦的身子不由劇烈顫抖……


    連城發現了朱瓊曦的異常,轉頭問道:“曦兒,你怎麽了!”


    朱瓊曦隻是驚叫,那絕望的驚叫像是一把把刺入心髒的利刀。這種絕望的驚呼,就像連城在訓練營生不如死的每個夜晚一般。絕望,憤怒!


    連城突然伸手在朱瓊曦的後背擊了一下,朱瓊曦就暈倒在他懷裏。連城左手抱住朱瓊曦的腰,右手的刀更快,更鋒利……


    道光又閃過,他麵前的一個道士左臂被削掉,手起刀落,右臂又被削掉。刀身左右展開,快如電光的削在了那道士的雙腿上,隻見兩道血光噴射,兩條腿從膝而斷,那人半空中的身子還未落地,刀光從上而下一劈,那道士從頭至腿,一分為二,紅光之中,肚腹之中的肝髒腸肚嘩的一聲湯在地上,一股惡臭夾著血腥的氣味撲麵而來。


    連城大叫一聲:“為什麽你們要逼我!”他的聲音猶如惡鬼厲嘯,刀光再一次砍倒了一個道士。


    又砍死了一個,兩個……


    太極劍陣的十八人,此刻還剩下清遠一個,他的臉色麵如人色,連滾帶爬的連連後退,身上沾滿了師兄弟碎石的血肉,一路的倒退,一路的嘔吐,一路的求饒尖叫。他的劍,已經丟掉了。


    這一幕,白觀音和青雲道人看的目瞪口呆,白觀音最先反應過來,他使勁扯了扯呆站在那裏的清雲道人衣袖,清雲道人回過神來,驚惶失措的說道:“走,走,走!”


    兩人貓著腰,朝著竹林的小路跑了過去。


    隻走出了十來步,突然,竹林的外麵傳來了吆喝之聲,接著就是慘叫之聲和兵器碰撞之聲“叮叮當當”之中,有人高聲大叫:“連城大哥!連城大哥!”話音之中,帶著悲憤和滿腔的怒火,每說一句連城大哥,就傳來一聲驚怒交集的暴吼。


    砰!彭!叮!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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