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媽輕歎一聲,說:“老三你坐下,咱們一家今天隻有小二和小四不在,人也算齊全,咱們一起說說話。”


    肖琮“哎!”了一聲,拉了一下還要跟肖玟拌嘴的媳婦,就高高興興的坐下。


    自他結婚一個月後,就被分出去了,自那以後,他在父母麵前就跟空氣一樣。


    好不容易肖媽給了他一個好臉,他覺得空氣都是甜的。


    肖媽說:“你們幾個小的,還記得你們大哥第一次給你們買的禮物嗎?”


    肖玟第一個回答:“我當然記得了,那時大哥送了我一個紅頭巾,那顏色鮮豔得像火焰一樣,我特別喜歡。


    我帶著它去了學校,同學們都羨慕了很久呢。”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滿足。


    肖珩也點頭表示讚同:“我也記得,大哥給我買了好多奶糖,那味道甜甜的,讓我開心了很久。我每天隻舍得吃一個,這樣可以吃好久呢!”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對那段時光的懷念。


    肖琮也滿臉懷念地說道:“我記得大哥送我的是一支鋼筆,因為有了這支筆,我練習了許久的鋼筆字,還得了一個書法比賽的獎狀。”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豪和。那是他學生生涯裏唯一一次得到的獎狀,所以他記得非常清楚。然而,自從大哥結婚後,還是有孩後呢?他就再也沒有收到過大哥的禮物了。


    肖琮隱晦地看了一眼大嫂,心中暗自嘀咕:大哥這媳婦娶的不好,怎麽能讓大哥變的不顧兄弟了呢?


    肖玥接著說:“我也記得那是大哥第一次發工資後給咱們買的禮物,一家人,人人有份。”


    她特意強調了“第一次發工資”這幾個字,同時順便掃了肖琮一眼。


    肖媽笑著看向眾人,又開口問道:“你們還記得小二兒第一次給你們買禮物時的情景嗎?”


    肖珩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興奮地回答道:“當然記得啊!那時我的鉛筆盒已經壞了好幾次,爸爸都是用鐵絲給我擰上,有一次還劃破了手。


    二姐就送給我一個新的鉛筆盒,直到現在我還在用呢。”


    肖玟也跟著說道:“二姐第一次送我的禮物是一套小人書《劉胡蘭》,當時我們班的同學都對我很羨慕,都喊我‘姐’呢。就是為了借書看。”


    肖玥也想起那段時光,感慨地說:“那時候二姐剛剛考上中專,獲得了一筆獎學金,二姐給我買了一本《青春之歌》。”


    肖玥穿來後就沒有見過二姐,一個是因為二姐在京郊,另一個是二姐真的很忙,簡直是以廠為家,反倒是二姐夫變成了二姐的“賢內助”。


    肖大哥微微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緩緩說道:“那時候小二帶著禮物回家,著實讓我和爸媽吃了一驚,我們擔心她走上歪路。


    她送給我的是一件棉坎肩,她說這樣幹活的時候不用穿棉襖,胳膊可以自由活動,而且不會覺得寒冷。”


    肖琮的臉色突然變的不自然起來,輕聲說道:“那時候二姐送了我一雙軍用鞋。”


    肖媽深深地看了一眼肖琮,緩緩說道:“你們還記得小四第一次送你們的禮物嗎?”


    肖琮坐在那裏,如坐針氈,感覺自己仿佛被無數根刺紮滿全身。他不安地扭動著身體,臉上露出尷尬和愧疚的神色。


    而肖玟則迅速反應過來,她深知母親的意圖,於是搶著回答道:“我記得,我記得!四姐糊紙盒掙到了第一筆工資,然後用這筆錢買了一大團毛線,給家裏每個人都織了一副手套。


    我們三個小的的手套都是露半截手指頭的,這樣既可以手部保暖,又不會影響寫字。從那年開始,我的手上再也沒有生過凍瘡。”


    肖媽點點頭,表示讚同,接著說道:“小四從小就心靈手巧,總是能想出各種辦法來照顧家人。”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小五也很不錯,她第一個月的工資也給兄弟姐妹們買了禮物。甚至小六,雖然下鄉了,但還是會定期寄一些幹蘑菇、臘肉等特產回來。”


    肖媽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目光緊緊地盯著肖琮,語氣嚴厲地問道:“你呢?你第一個月的工資我沒有收,讓你給兄弟姐妹們買些禮物,你是怎麽做的?”


    肖琮早就臉色通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後背也被汗水濕透。他囁嚅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我買了半斤肉回來,其他的錢我買了一身軍大衣。”說完,他緊張地看著母親,等待著她的反應。


    肖媽沉默片刻後,又問肖琮:“你結婚的時候,你大哥、二姐、小四和小五都給了你五塊錢,小六卻沒有什麽表示,那麽我問你,小六下鄉後,你可曾給她寄過一次錢?寫過一封問候信嗎?”


    肖琮的頭更低了,滿臉羞愧,聲音顫抖地回答:“沒有。”


    肖媽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繼續追問:“小四添了孩子,你可去看過一眼?可曾給小四送過東西?”


    肖琮的臉上露出愧疚之色,低聲說道:“也沒有。”


    肖媽深吸一口氣,盯著肖琮的眼睛,問道:“你覺得,當你的孩子出生後,小四會給你家孩子添置東西嗎?”


    此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婷忍不住插嘴道:“我們可是舅舅家,小四以後需要撐腰,還得指望我們呢。”


    肖媽輕笑一聲,說道:“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五個手指長短還不一樣呢。


    小四要是需要有人撐腰,不會去找她大哥和小七嗎?再不濟找小二也行啊,總比那個外甥女生下來都沒去看過一眼的舅舅強吧。”


    肖琮連忙低聲喝止李婷,然後一臉討好地對肖媽說:“媽,我知道錯啦,我明天一定去小四家看看外甥女和四妹。”


    接著他轉頭看向肖大哥,問道:“不知道大哥去四妹家拿了些什麽東西呀?”


    肖大哥如實回答道:“你大嫂拿了三十個雞蛋、一斤掛麵,一斤紅糖,還有一身小兒衣服。”


    李婷聽到這裏不禁咋舌道:“這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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