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滿怕他走,一把抓住林元煦衣袍,眼眶憋得通紅,“餘大人的事不是閑事,求林大人讓我見他一麵”,說完就跪下了。


    林元煦到底是力氣大,一下就把薑小滿拉了起來,薑小滿拚命都沒再跪下去。


    這下薑小滿更急了,緊緊抿著唇,眼淚卻一顆顆的順著臉頰滑落。


    “林大人能告訴我餘大人犯了什麽事嗎?”


    “你先回去。”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薑小滿也不離開,坐在大理寺對麵,看著手裏的玉章心裏想著這玩意也沒什麽用。


    一直到戌時大理寺裏都沒人出來,反而等來了空青。


    看見熟人了薑小滿心裏更委屈,但是在大街上還是努力憋了回去,空青先把她帶回了醫館。


    剛進醫館薑小滿就憋不住了,“哇”一聲哭了出來。


    “空青,餘大人被抓去大理寺了,餘府我也進不去,皇上給的章一點用也沒有。”


    “薑姑娘你先別急,我先去餘府看看情況。”


    一聽空青要去看看,薑小滿馬上就把眼淚又憋了回去,隻是人還一抽一抽的。


    兩刻鍾後空青回來了,“薑姑娘,我帶你去餘府。”


    薑小滿擦了一把眼淚一直點頭。


    到了餘府外,空青背著薑小滿就躍了進去,找到餘夫人的房間後,空青守在門外,薑小滿輕輕敲敲門。


    裏麵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餘夫人警惕地問道,“什麽人!”


    薑小滿壓低聲音回道,“餘夫人,我是小滿。”


    餘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開門親眼看見才敢相信,麵露焦急道,“你怎麽來了?快回去。”


    薑小滿拚命搖頭,“餘大人到底怎麽了?”


    餘夫人見薑小滿眼睛紅紅腫腫的,眼眶一酸,可語氣還是很堅決,“這事你管不了,快回去。”


    薑小滿牢牢的抓著門框,“餘夫人您就和我說說吧。”


    餘夫人一個字也不說了,隻是把人往門外推。


    空青看見被推出門的薑小滿,又把人背了出去。


    “我還是想去大理寺外麵等等看。”


    空青也不多勸,帶著她就過去,到了之後薑小滿找了個地方窩著,“你回去吧,我躲在這很安全的。”


    空青點點頭閃身離開,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見人了。


    星光黯淡無光,黑沉沉的夜籠罩著大地。


    離開後的空青出現在了皇宮裏,“殿下,薑姑娘已經知道餘大人的事,現在大理寺外不肯離去。”


    賀璟眉頭微微蹙起,思索片刻道,“你讓她好好休息,明日我帶她去見餘行知。”


    收到命令的空青馬上離開,賀璟喊上元寶走出宮殿。


    元寶邊走邊勸,“殿下,三思啊。”


    周圍靜悄悄,隻有賀璟不疾不徐地腳步聲。


    “父皇,兒臣認為餘行知之事尚有內情,兒臣鬥膽想見他一麵,或可了解更多實情。”


    賀卓坐在高椅上,麵色平靜如水,讓人看不出喜怒,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那枚溫潤光滑的玉扳指。


    …


    一盞茶的功夫後賀璟才退出養心殿,元寶看見賀璟才感覺到自己早已是一身冷汗。


    卯時,薑小滿在醫館走來走去,抬頭看一次天就要問一遍,“你家公子什麽時候來?”“他真的能帶我進大理寺嗎?”


    辰正一刻,空青才終於從一聲聲詢問中解脫出來。


    元寶遞上一套衣服,“還請薑姑娘換上這身衣服。”


    薑小滿接過衣服也沒看,直接回房準備換上。


    怎麽那麽像太監服?


    薑小滿眼裏滿是難以置信,難道…何老爺是王爺?那何公子應該怎麽稱呼?


    現在想不了那麽多,薑小滿換好衣服也沒忘背上包。


    出了門之後突然看見賀璟有些不知所措,走出來的幾步大腦瘋狂運轉,突然跪下,“民女參見小王爺。”


    “先去大理寺,旁的回來再說。”


    本來薑小滿還覺得空青在誆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一點懷疑了。


    下了馬車薑小滿學著元寶的樣子,跟在賀璟身後弓著腰低著頭。


    “下官參見五皇子。”


    薑小滿這下被嚇得忘記了呼吸,猛然抬頭,嘴閉的緊緊的才沒有驚呼出聲。


    對上林元煦的視線才又低下頭,林元煦看見薑小滿的瞬間眯起了眼。


    薑小滿努力無視自己身上的視線,硬著頭皮跟著賀璟走了進去。


    走過狹窄的台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更濃烈的腐臭和黴味,牢房昏暗潮濕,隻有幾盞油燈閃著微弱的光。


    耳邊盡是叮叮當當的鐵鏈碰撞聲和鞭笞後發出的哀嚎聲,昏暗的環境中任何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薑小滿隻是走在裏麵都感覺快要崩潰了。


    薑小滿在空氣中聞到一陣血腥味,她再也忍受不住,胃裏一陣翻湧,忍不住嘔吐起來。


    不知道誰遞了一碗水,她接過漱口後用手捂住嘴巴,壓下那股惡心感強忍著不適繼續往裏走。


    走過一道又一道的門,那門又窄又矮,每次僅能容一人通過,薑小滿也要稍微彎一點腰才能通過。


    獄卒舉著火把將人帶到了餘行知的牢房外,“五皇子,您要找的人就在這裏麵。”


    牢門緩緩地被推開了,發出了一陣沉悶的聲音。


    隨著牢門的開啟,一束明亮的火把光照亮了整個牢房,那人影靜靜地坐在幹草上,一動不動。


    在火把的照耀下,可以看到他的頭發淩亂不堪,臉上也有著許多傷口和瘀青。他的衣服破爛不堪,上麵還沾著一些泥土和血跡。


    餘行知看起來非常狼狽,可他麵容嚴肅而堅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然。


    看清來人後,餘行知緩緩行禮,“參見五皇子。”


    “其他人都退下,本宮要單獨審問。”


    賀璟見林元煦沒有離開,眼睛盯在薑小滿身上,“林大人也留下。”轉頭對薑小滿道,“去吧。”


    薑小滿驚愕的看著賀璟,又看向林元煦,僵硬的挪到餘行知麵前。


    餘行知震驚地看著麵前的薑小滿,聲音顫抖,“小滿,你怎麽來了?”


    “五皇子帶我來的,餘大人,你到底是怎麽了?”


    餘行知閉上眼睛,慘笑一聲,“別再來了。”


    薑小滿也沒答應,拿出藥膏和炒米給餘行知,“本來還有點肉幹的,被我吃完了。”說完嘴巴一癟,眼眶發紅,“我問了好多人,你們都不告訴我什麽事。”


    餘行知還是什麽都不說,隻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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