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個飯而已,有什麽好搶的,要我說,今天誰也不在那守夜,盛鉞能走能蹦,根本用不著這麽小心,真是慣的他——”


    葉穗穗拿著勺子出來,就看到這幅景象,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對不起,我什麽也沒看見。”


    迅速退回了廚房。


    氣氛更尷尬了。


    葉芝芝連忙鬆手,傅照川眼中劃過一抹幽深,旋即若無其事的笑道:“談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我已經跟表哥說好了,今天由我去守夜。”


    葉芝芝過意不去:“你是客人,又趕了這麽遠的路,一直還沒好好休息。”


    “你看我,像是需要休息的樣子嗎?”


    他神采奕奕,的確沒有風塵仆仆的狼狽樣。


    傅照川動之以理:“我們都是男人,更方便,再說了,我看那個盛鉞的樣子,隻要照應著一點就好,不至於太折騰人,我在醫院也一樣能休息好。”


    “他不折騰人?”葉芝芝想起自己今天一天被指使的腳不沾地就來氣,本想一吐為快,可轉念一想,妹妹妹夫都在家,要真的說出來,免不了又要橫生枝節,索性不再說了。


    可傅照川察言觀色,迅速了悟,笑道:“那位盛連長脾氣的確大一點,不過你放心,大家都是男人,我會勸他收斂脾氣的。”


    葉芝芝不以為然:“你會這麽說,那是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有多任性多不長腦子。”


    之前的盛鉞,還勉強能聽進去兩句人話,現在記憶回到兩年前,智商卻像是退回二十年前。


    要葉芝芝看,八歲小孩都比他懂事。


    傅照川安慰她:“放心吧,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沒什麽脾氣,隨他怎麽折騰,他折騰夠了,自然就不折騰了。”


    葉芝芝聽了這話,卻更加過意不去:“要你這麽說,就更不能讓你去了。這個禍是我惹出來的,憑什麽要你受委屈。”


    “響鈴兒,為你做事,怎麽能算委屈呢。”傅照川笑道。


    葉芝芝神情一頓,還沒來得及思考這話的深意,就聽傅照川問道:“那個電視機,是用之前的電視機票買的吧。”


    葉芝芝點頭:“嗯,還要謝謝你,讓我給了我妹一份體麵的彩禮。”


    傅照川:“跟我你用不著這麽客氣,別忘了,我可是收了你的錢的,你不欠我什麽。不過我聽說現在出彩色電視機票了,我今年好好幹,努力爭取年底給你搶到一個彩色電視機的票。”


    他說完拎著飯盒就走了,壓根沒給葉芝芝拒絕的機會。


    陸正堯本來在院子裏幹活,見他出來,放下鐵鍬,跟著他一起去了醫院。


    隻剩下葉芝芝在原地皺眉。彩色電視機又貴又難得,傅照川就算是拿到了,也應該留著他將來娶媳婦用吧。


    現在誰家要是能買得起電視機,娶媳婦的時候,可算是優渥條件了。


    “想什麽呢?”葉穗穗聲音在她耳邊突兀的響起,葉芝芝被嚇了一跳。


    她轉頭瞪著妹妹,忽然微微一笑:“小乖,你過來。”


    “不去。”葉穗穗連忙跑回了廚房,將門關上,開什麽玩笑,她姐那樣,分明是要收拾她。


    葉芝芝隔著門上的玻璃看著廚房裏的葉穗穗,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小乖,你在害怕什麽?嗯?”


    葉穗穗才不傻,這個時候說了自己怕的是什麽,豈不是坦白自己剛剛做了什麽錯事。


    可她不坦白,也不耽誤葉芝芝發威:“膽肥了,敢拿你姐姐打趣了是吧?”


    “開個玩笑而已麽,你那麽當真幹什麽?”葉穗穗軟著聲音撒嬌。


    “我沒當真,你出來。”葉芝芝循循善誘。


    葉穗穗搖頭拒絕:“我等陸正堯回來再出去。”


    她又不傻,現在出去隻會被姐姐收拾,隻能等自家男人回來給撐腰。


    葉芝芝聞言,故作不高興的說道:“好啊,在小乖眼裏,原來陸正堯比我要親近是吧?”


    葉穗穗連忙表白:“那道也沒有,你是我姐,對我來說,誰也不可能比你更重要了。”


    “是嗎?那你趕緊出來,我不能把你怎麽樣。”葉芝芝道。


    “我不信。”葉穗穗頂著門不鬆手。


    葉芝芝故作不高興的說道:“你信陸正堯,都不信我,小乖,我真的傷心了。”


    葉穗穗抬頭,隔著玻璃跟姐姐對視:“你少來激將法了,別以為我會上當。”


    葉芝芝:“……怎麽嫁了人了,連腦子都長出來了?”


    葉穗穗:“……討厭!”


    陸正堯跟傅照川一路來到醫院,遇到熟人,都介紹倆人是表兄弟,倒也沒引起任何懷疑。


    兩個人在大門口遇見盛鉞的主治醫生,前來值夜班,聊了幾句盛鉞的傷情相關,傅照川心裏也就有數了。


    隻是他實在好奇,葉芝芝才來幾天,怎麽就跟盛鉞水火不容了。


    陸正堯隻能跟他解釋:“倒也沒到那個地步,隻是兩個人的確是合不來。”


    隨即他將盛鉞跟葉芝芝之間的瓜葛給傅照川解釋了一遍:“說起來,起因到是在我。這個麻煩,也是我給惹下來的。”


    傅照川卻不是很讚成他這個觀點:“狗改不了吃屎,你能說是屎的錯嗎?”


    陸正堯眼皮狠狠一跳:“你倒也不用這麽開導我。”


    傅照川從容道歉:“是我說錯話,對不住,不過話糙理不糙。潘金蓮長得好看,就算是竹竿不砸到西門慶的頭上,也早晚會被西門慶盯上。那個竹竿,隻不過給了西門慶一個勾搭人妻的借口而已。”


    陸正堯臉黑了:“盛鉞是不是西門慶我不知道,我可不是潘金蓮。”


    傅照川再次道歉:“打個比方而已,別在意,我隻是說他既然看你不順眼,怕是在他眼裏,你連喘氣都是錯的,跟你做什麽可沒關係。”


    陸正堯冷哼一聲:“就這句還算是人話。”


    傅照川笑了笑,不過隨即抱怨起於鳳芝來:“這個嫂子特太過熱心了一點,就算是真的想要保媒,也要先看看倆人到底合適不合適吧。那個盛鉞,從腳趾頭到頭發絲,哪一點能配得上響鈴兒?”


    “盛鉞,有這麽糟糕嗎?”熟悉的身影從旁邊的拐角裏閃出來。


    陸正堯微微一愣,連忙敬禮:“首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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