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軒聽了,挺高興的,跟媳婦說,“喜子啊,你先從耿堂那邊拿幾棵白菜、蘿卜啥的,柴火啊煤啊,從我家拿,近便,輕省。”


    耿喜一聽,不錯的方式。


    杜薛濤這半天,就跟上班一樣,不說話不多問,耿喜班長讓幹嘛就跟著幹嘛,乖乖的聽吆喝,而且他從家裏出來,走一路,還沒捋清目前的處境,或許是上午也許是最近幾天,給他的震撼太大了,他父母、他媳婦、耿喜班長、還有西華陽村的這些人,走馬燈一樣的在他腦袋裏周遊一圈又一圈。


    跟在耿喜後麵的杜薛濤,呆呆的,讓耿喜忍不住歎息,‘這麽傻的兒子有人給媳婦,居然不知道珍惜,唉!’


    到了耿堂家門口,“阿堂堂哥?回來了嗎?開下後門去吧?”


    院裏耿堂回了一句,“喜子,你忙回來了?你帶他繞過去吧,我給你去開門。”


    耿堂去後麵開門,耿喜帶著杜薛濤走到後門那邊。


    “耿二哥。”耿喜捅捅杜薛濤,杜薛濤喊了一聲。


    “唉,啥二哥,喊我耿堂就行。”耿堂看杜薛濤,是比較年輕。


    “阿堂哥,這個兄弟姓杜,你喊他小杜就行,是我班上的人,他這個人賊老實,喜歡直來直去的,你以後啥事兒別跟他客氣。”說完,跟耿堂眨眨眼,耿堂也就明白了。


    “小杜啊,喜子之前說你需要舊桌子板凳,晚點你倆帶回去吧,我讓你嫂子給收拾了。”


    耿堂兩口子是看在耿軒和耿喜的麵子上的。


    “堂哥,你賣剩下的白菜、蘿卜啥的,給他稱點,我們帶回去,他們兩口自身啥都沒有,你按照市場的價算賬就可以;晚點去軒堂哥那邊拿點柴火和煤。”


    “中,一會兒你們倆去選,都在屋裏放著呢。”耿堂心裏覺得還不錯,換幾毛錢,還省得自己大冷天的嘻哈著偷偷的蹲外麵了。


    三個人把車放好,關好後門,穿過堂屋,去屋裏選菜了:白蘿卜、胡蘿卜、芹菜、白菜,芥寧(類似蘿卜的一種,可以醃鹹菜也可以炒或燉菜),都用破麻袋蓋著。


    耿喜做主,買了四五樣,然後讓杜薛濤多給了一塊錢,杜薛濤也沒詢問或反駁,給了錢讓對方看著留,耿喜看著找錢,然後倆人就拿著菜、舊桌子、倆板凳回去了,耿堂送到院門口,才回去。


    耿軒回去,跟媳婦倆裝了一筐棒子骨頭、一筐煤,給抬過來,還拿了破扁擔和漏一點的水桶。


    幾個人匯合起來,錢翠鳳給了耿軒媳婦相應的錢,耿喜就帶著耿軒和杜薛濤出去吃飯了,錢翠鳳讓杜薛濤吃過飯了,買幾雙碗筷、兩個陶盆回來。


    路上,耿喜問耿軒,“堂哥,你看看你家或二哥家誰家有富餘的能做水缸、醃菜的小缸的,不用的話,賣給小杜他們家得了。”


    “喜子啊,你這對這個兄弟 是真用心啊。”耿軒有點意外,之前沒太覺得耿喜是個熱心的。


    “唉,別提了,趕上了唄。”


    於是耿喜悄悄的跟耿軒講了他所知道的杜敬一他們一家子的‘恩怨情仇’,之前聽到的、今天見到的。


    “今天是趕上了,沒辦法,二個是,小兩口也可憐,我們這個兄弟,反應比別人慢一點。”


    耿軒看一眼旁邊的杜薛濤,沒見尷尬在臉上,人情上確實是慢。


    “那好吧,我看看我家和老二家,都沒有了,就問問別家,肯定能買上,誰家還沒倆壞掉的缸。”


    “別漏啊,得能用的。”耿喜提醒堂哥。


    “那是,不然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丟人!”


    耿喜帶著倆人去了礦門口對麵、俱樂部旁邊的小店,店主一看,高興的喊“喜哥來了?今天吃啥?”


    “撿著實惠點的,給我們哥仨來倆菜,整碗疙瘩湯、兩摻麵的餅子。”日子都不容易,誰都是將就著活著。


    這個時節早過了吃飯的點,老板做起來很快,一會兒就上完了,哥仨悶著頭吃著,沒怎麽說話。


    耿喜想著吃過飯了,“哥,吃過飯了,你帶著小杜買倆碗筷,盆子,然後一起回家吧,我吃過了就去班上了,半天沒去,得看看去。”


    “中,不是事兒,小杜不上班?”


    “上啥班?不得幫著回家歸置歸置?”哥倆決定了杜薛濤下午的事情,飯後就各奔東西做事去了。


    錢翠鳳哄著杜文成,點著了爐子,開始有點冒煙,隻能開著門,還是冷颼颼的。


    耿軒媳婦回自己那院,給錢翠鳳娘倆端了一碗糊塗、兩個餅子,整的錢翠鳳放聲大哭。


    “妹子,你咋了?”耿軒媳婦還有點害怕,這也沒幹嘛啊。


    “嫂子,你就是我親嫂子、親姐。我從小沒爹沒娘,跟著哥哥姐姐長大,結婚了,剛開始婆家還行,誰知道這日子越過越沒底了,要不是婆家容不下我們,也不至於大過年的出來住,這還是耿哥幫忙搶出來的東西,不然啥都帶不出來。要不是你上心,我們娘倆就得餓著了。”


    錢翠鳳最近的憂心、茫然失措、委屈,在頃刻間對著一個伸出援手幫忙的陌生人傾訴出來。


    杜文成嚇得摟著自己母親,喊著“媽、媽”,還伸出小手幫忙擦眼淚。


    耿軒媳婦聽了,趕緊安慰錢翠鳳,“這下好了,安心住著,日子會越來越好的,這下子他們一家子再也找不上你了不是?”


    耿軒媳婦聽著錢翠鳳的訴說,也是跟著流了眼淚,‘這孩子真是命苦,唉。’


    錢翠鳳在耿軒媳婦和自己兒子的安撫下,慢慢的不哭了,這邊摟著兒子,轉過去跟耿軒媳婦說,“嫂子,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姐姐、親嫂子,我這個人不咋會過日子,以後少不得叨擾你,你可別煩我啊。”


    耿軒媳婦想著,雖然自己婚後日子過的清苦,好在婆婆當年對她和老二媳婦還不錯,真的做到‘有苦同吃’、對倆兒媳婦也是一碗水端平的,最關鍵的是老人家不磋磨媳婦。


    耿軒媳婦看到錢翠鳳不哭了,趕緊想著回去,“翠鳳啊,你們娘倆先吃,晚點你大哥回來了,看看還缺啥,讓他帶著你當家的采買去,耿軒和耿喜那倆人都沒事兒,就是耿堂人也好,有事兒你支聲啊。”


    “嫂子,你回去吃飯吧,你跟大哥幫我們忙活這麽久了,快回去吧。”錢翠鳳如今想明白了,‘遠親不如近鄰’,太真實的寫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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