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莊坐回上首,叫琉璃去請齊汝過來過來。


    “現如今大行皇帝喪期未過,皇上不會在後宮留宿,你先讓齊汝為你調理身體,即使沒有孩子也要讓你的身子好轉才是。你這寒症折磨你多年了,能治好是最好的。”眉莊給高曦月說著現在的情形。


    “臣妾怎麽不知道這些呢,臣妾一直不敢讓太醫幫忙治療,就是擔心臣妾萬一真的不能有孕該如何。”高曦月也同眉莊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苦惱,“臣妾膝下無子,萬一被人嘲笑……”


    “本宮看誰敢!”眉莊不讚同的看著高曦月,“你都位列貴妃了,還擔心這些。”


    “娘娘,臣妾就是害怕嘛……”高曦月朝沈眉莊撒嬌,想蒙混過關。


    沈眉莊怎能不知道高曦月這般是因為嫻妃,嫻妃這人邪門。說她與世無爭,卻又能幹出除掉親人的事情。可若說她狠毒,她又時常被貴妃等人嘲諷,若真狠毒定是要報複回去的。她又沒動作。


    久而久之,沈眉莊就當嫻妃是個透明人,隻要不鬧出大的亂子就當作看不見。時不時約束著貴妃等人不能對她過於苛責。


    “你啊,就仗著我和皇上寵著你。”眉莊也不揭穿她。


    兩人一起說些其他的趣事,等著齊汝過來。


    養心殿外


    李玉現下已經頂了王欽的工作,成了禦前大總管,而他的兩個徒弟進忠進保則順次向上晉升。二人接替李玉以前的職位,成了副總管。


    李玉身著紅色蟒袍,意氣風發的站在門外當值,進忠進保也換了藍色的蟒袍,三人長得都好看。養心殿門口的風景都好看了許多。


    如懿帶著惢心前往養心殿,她今日帶了用雞湯煲好的燕窩,想要為皇上補身體。


    遠遠就看見李玉挺直腰板兒,站在殿外。


    如懿嘴角勾起笑意,“李玉如今也是熬出頭了,他與你是同鄉,你也要賀一賀他。”


    剛才沈眉莊在請安時說過的話,如懿就當了耳旁風。惢心與李玉隻是同鄉,自己也不是想危害皇上,隻是想時時知道皇上的喜憂罷了。


    如懿走近養心殿,李玉趕忙上前同如懿請安,“參見嫻妃娘娘,娘娘可是要見皇上?”


    “本宮帶了燕窩,皇上近日辛苦,擔心皇上的身體。”


    李玉聽完忙說,“娘娘果真惦念皇上,奴才這就去通稟。”


    如懿點頭示意。


    李玉掀開簾子,進殿向皇上稟告,“皇上,嫻妃娘娘帶了為您親手煲好的燕窩,想要獻給皇上。”


    “嫻妃來啦,叫她進來吧。”


    “嗻。”李玉出去請嫻妃進去。


    如懿進殿前特意回頭對李玉說,“還未賀李玉公公晉升之喜。”


    “奴才謝娘娘記掛。”李玉垂頭道謝。


    如懿走入殿內,抬手接過惢心手裏的食盒,將食盒放在養心殿的邊幾上。


    “給皇上請安。”如懿行了個不標準的禮。


    乾隆早朝抓住了幾個大臣的小辮子狠狠責罰了一頓,解了昨天王欽的氣,看如懿這般不規矩也沒有生氣,反而抓著如懿的手,站到龍椅旁。


    “想朕了?”乾隆調笑道。


    “皇上,”如懿微啞的嗓音,帶著嬌羞,“臣妾心疼皇上的龍體,忙了這些日子了,一直沒能休息。臣妾特意用雞湯煨了燕窩,皇上吃些,補補身子。”


    乾隆聽完,臉色都變了。這如懿不知道他還在為先帝守孝,為著孝道,他特意禁止在孝期食用葷腥。如懿堂而皇之的用雞湯煲了燕窩,豈不是讓他落入不忠不孝之地。


    “嫻妃,”乾隆冷了臉,沉聲道,“你可知現在還未出喪期。”


    “臣妾知道。”如懿不明白皇上為什麽突然不高興了。


    “既然你知道為什麽還要用葷腥!”乾隆撒開她的手,靠在龍椅上。


    如懿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但也不願認錯,她到底是擔心皇上身體,怎能誤會她的心呢。


    乾隆見如懿倔強的樣子,終於不滿道,“看來是朕太過寵你了。”


    乾隆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如懿聽在耳朵裏也是知曉皇上生氣了。


    但她一直無法轉變二人之間相處的方式,從前弘曆還是王爺時,她是烏拉那拉氏尊貴的格格,弘曆喜歡也願意哄著如懿。而今弘曆已成乾隆,成為了皇帝怎麽還會像從前那般百依百順的哄著她。況且這件事情本就是如懿的錯,乾隆自是無法輕鬆放過。


    “嫻妃,禁足延禧宮三月不得出,為大行皇帝抄寫《金剛經》百遍,奉於寶華殿祈福。”


    乾隆輕飄飄的一句話,如懿沒能得到少年郎的道歉,反而是責罰。


    她心裏再不能接受也隻能跪下謝恩,畢竟眼前人已成皇帝。


    “臣妾領罰,臣妾告退。”如懿行禮,沒等乾隆叫起,就往外走。


    乾隆看著如懿的這倔強的樣子,有心讓她在延禧宮好好反省,受過了委屈就知道該怎麽對待君王了。


    如懿氣衝衝的從養心殿離開,李玉剛想上前迎一下。如懿就像陣兒風一樣,飛了過去。


    李玉摸不著頭腦,就聽見乾隆叫他。他也沒耽誤,直接進去。


    “傳旨下去,嫻妃禁足延禧宮三月,抄錄《金剛經》百遍為大行皇帝祈福。”


    李玉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兒,二位主子就鬧成這樣,他剛上任,也不能為嫻妃說什麽。王欽的教訓還在眼前。


    “嗻。”李玉領了命令就出去封宮了。


    長春宮


    齊汝到後,眉莊就讓他為高曦月診脈。


    高曦月一臉希冀的看著齊汝,希望齊汝能告知她身體沒有什麽大礙,不會影響懷孕。


    齊汝跪在地上,細細診著貴妃的脈。


    他知曉皇後與貴妃交好,就更加細心。但無論多麽細心,還是不能掩蓋高曦月身體不好的真相。


    齊汝收起脈枕和絲帕,朝皇後貴妃行禮,“回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娘娘體質本就偏寒,加之娘娘不用心調理,更是加重了腎陽虛、脾虛等症狀。容微臣稟明,娘娘還是要多注意,不能食寒涼之物,現下娘娘年紀輕,不會有太大的反應,若一直不重視,恐會引發其他症狀。”


    眉莊聽完直接瞪著高曦月,一直這麽糟蹋身體可不是出問題了。


    “那本宮還能有孩子嗎?”高曦月一臉希冀。


    “娘娘若好好調理沒準兒還能懷上,但娘娘……”齊汝不敢明說,但殿內的人也不是傻子,都知道齊汝的意思。


    “好了,貴妃的身體本宮就交給你看顧了,旁的不用管,必得讓貴妃健康。”眉莊打斷齊汝的話,不讓高曦月難過。


    高曦月勉強維持著笑,“那就麻煩齊太醫了。”


    齊汝連連說不敢,便起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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