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蝲蛄竟然開槍了,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幾百個看熱鬧的觀眾開槍傷了人。


    三蝲蛄的原本結局本不該是這樣的,在沒有蕭長風亂入的情況下,三蝲蛄應該會在今天把黃曆衡爺爺的葬禮攪和的天翻地覆,而黃曆衡的朋友們也如三蝲蛄所願徹底跟他劃清了界限。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人和人交往雖然說是可以不看身份,但圈子和話題卻也不是真的沒有,你黃三兒跟流氓地痞小混混們打交道,人家自認為看不上流氓地痞的自然不會跟他來往。


    可讓三蝲蛄沒想到的是,黃三兒同學這次回來不僅帶了錢,也帶了廣交朋友的心,可他也並不是十分在意幾個在朵顏衛這種小城市都混的很一般的二代三代。


    他們沒了正好少了許多掣肘,然後等黃老爺子一下葬,三蝲蛄的災難就來了。


    沒有蕭長風亂入的話,過幾天三蝲蛄家裏會很突然的就著了一把火,然後三蝲蛄和他全家都死在了火海,而三蝲蛄的那些產業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落入了黃曆衡手裏。


    許多人都說三蝲蛄是黃曆衡弄死的,可誰都沒有證據,公安驗屍勘察現場沒發現任何問題,之後還有老刑警又連續跟蹤了這個疑似縱火案的案件很多年,最後在一無所獲的情況下隻能不了了之。


    這次因為有了蕭長風,所以一切都不一樣了,三蝲蛄帶人來鬧事,結果被蕭長風帶人打的暈頭轉向,所以已經失去了分寸感的三蝲蛄選擇了開槍來挽回自己的敗局。


    槍響了,燈滅了,蕭長風中槍後並沒有驚慌失措,他看著近在咫尺連站都站不穩的三蝲蛄,隻覺得自己找到了除掉三蝲蛄的解藥。


    槍聲未落,搖搖晃晃的三蝲蛄隱約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隻鐵箍牢牢箍住了自己的手腕,正當他想仔細看清楚是什麽東西時,腦袋裏卻突然“嗡”的一聲好像多了一個鈴鐺。


    在天旋地轉中,他本能的扣動了一下扳機,黑暗中他隱約好像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對他說道:


    “這邊,對,這邊再來一下,還有這個,繼續,還有下一位幸運兒嗎,對就是那個拿槍的?”


    原來此刻正好有人跑回他們的汽車那邊取下來一把獵槍,可他剛拿裏槍還沒來得及瞄準誰就已經被自己的好大哥一槍打倒在地。


    慌亂害怕中的這位在倒地後也扣動了扳機,隻是沒經過瞄準的槍口並沒有對準人群。


    槍裏一共兩發霰彈,一槍在他倒地的同時打在了天上,另一槍卻打在了他們自己的車上,汽車還有另一個正在取槍的混混可倒了大黴,他竟然被自己的同伴一槍打飛了出去。


    黑暗中的槍火一閃而逝,在這個不禁槍的年代裏,圍觀的人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麽意思,人群被突如其來的恐怖動靜嚇得心驚膽顫四散而逃。


    也有一些懂戰術動作的人在躲起來後,仿佛在槍火中看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情景,不過昏暗的天色和突然飄落的雪花讓他們對自己的眼力並無自信。


    “小風,傻弟!”


    隨著短暫的槍聲結束,從震驚中恢複正常的萬芳哭喊著掙脫閆小敏的束縛衝進場中去找自己的傻弟,她在燈滅之前好像看到自己的傻弟中槍了,她剛才被嚇傻了。


    “萬芳你回來,別過去,小心他們有槍。”


    “劉斌你也別去,把萬芳拽回來。”


    “嫂子別過來,我抓到了三蝲蛄,你們快去打電話報警。”


    “黃曆衡,三蝲蛄麵包車上還有槍,快把車和人都扣起來,這些都是證據。”


    雖然現在不禁槍,但傷過人和有意圖傷人的槍和普通打獵的槍可不一樣。


    寂靜的夜色突然又見混亂,有幾個倒地的混混跳起來要跑,更多的人聽說三蝲蛄被製服後都跑出來幫忙抓人。


    逃跑的人中有幾個又被拿下,也有幾個人直接躥進了黑暗中成功逃脫,隨著的雪花簌簌落地,漫射的光線把夜色照亮了很多,頗有一種撥雲見月的感覺。


    夜色中傷員遍地,就連傷勢較輕的女人們也是各個帶傷,三蝲蛄的小弟們就更別提了,稍微好點的剛才就已經在逃跑。


    除了剛才逃跑被抓回來的,現在還躺在地上不動的人裏要不就是被打的不輕或者還在昏迷的,要不就是被三蝲蛄一槍打過去認為自己快要死了在等死的。


    劉斌和萬芳並沒有聽話的去報警,而是在聽到蕭長風的話後連忙跑過來找蕭長風,看到蕭長風從地上坐了起來,他們連忙就要過來扶。


    “傻弟,你腿怎麽了。”


    萬芳看到蕭長風半條褲子都快變成了紅色後,又要眼淚花花的幫蕭長風看腿上的傷口。


    “我的腿沒事,去幫我找條繩子來。”


    有人來綁三蝲蛄,也有人要撿三蝲蛄的手槍,蕭長風趕緊出言製止:


    “別動這把槍,上麵有指紋,小心變成殺人凶手。”


    隻是動一下槍當然不會成為殺人凶手,可槍附近的人依舊被嚇了一跳,蕭長風的話也隻是在嚇唬人,他擔心的是有人會在懵懂中破壞他苦心經營出來的局麵,給三蝲蛄帶來什麽轉機。


    “三蝲蛄就扔在這裏不用管,手槍也用東西蓋起來,你們還是離這邊遠點吧,等公安來取證之後再靠近。”


    “小風,給你繩子。”


    接過劉斌遞過來的繩子,蕭長風在自己受傷的大腿上係了一下,這是一個緊急止血的辦法,雖然三蝲蛄應該沒有打穿他的大血管,可腿上被穿了一個洞依舊不能掉以輕心。


    黃曆衡已經在第一時間取了大哥大跟刑所長報了警,除了一部分受傷的人在痛苦哀嚎,其他人都在雪夜中靜靜站立等公安來。


    刑所長他們的動作很快,警車呼嘯而來,在警燈的照耀下圍觀群眾又一次把這邊圍得水泄不通。


    今晚參與的這些人幾乎都是在醫院裏錄了口供,整整折騰了一晚上,蕭長風他們才被放回來。


    打架沒人管,鬥毆卻也不是完全沒人問,可要是對方開了槍,那性質就完全變了,三蝲蛄的臉早已腫的跟豬頭一樣。


    可當他從公安口中得知自己胡亂開槍打傷了好幾個人後他整個人都傻了,他知道他完了,這種情況下即使他沒有被判死刑,他手下這幫混混也不可能放過他。


    更讓三蝲蛄他們傻眼的是,一個被三蝲蛄開槍打傷的混混倒地後竟然跟他一樣來槍打在了同伴身上,而那個傷者更是在被搶救了兩個小時後被醫生宣布了停止呼吸。


    而這起槍擊案也因為有人被殺害,而被迅速定名為臘月二十五朵顏特大槍擊案。


    蕭長風他們這邊因為全是受害者,所以在錄完口供後就都被放了回去。


    海哥出來後對車裏的黃曆衡他們說道:“人都被打暈了還能開那麽多槍嗎?”


    阿文答道:“冇可能。”


    阿強低聲說道:“我好像看到是阿風抓著王萬成。”


    “會留指紋,撲街。”海哥罵了一聲,黃曆衡則什麽都沒說。


    快要回家的時候,豐秀蓮小聲對豐老頭說道:


    “爸,我昨晚好像看到三蝲蛄倒地之前被小風抱著。”


    豐老頭立刻板下臉製止女兒道:“別亂說話,那麽黑你肯定是看錯了。”


    “應該不會吧,他們那麽大兩個人~”


    “閉嘴,昨天晚上的事以後不許再提。”


    劉大拿笑著岔開話題道:“其實不回家也行,可又怕家裏老的小的擔心,回去眯會覺,俺和老三早點去接你們。”


    “行,老三你開車慢點。”


    “知道了豐叔。”


    下車後豐老頭剛回家眯了一會就聽到家裏傳來一陣女人的嗚咽聲,這絕不是秀蓮的聲音,不是秀蓮他們家哪來的女人?嚇得豐老頭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隻見豐老頭拉著了電燈後猛的坐了起來,結果他一坐起來就看到炕沿下麵多出來一個東西,那分明是一個亂糟糟的人頭,豐老頭滴溜溜就打一個激靈,三魂七魄當時差點被嚇出來。


    “誰?!”


    “豐叔,是俺。”


    這聲音有點耳熟,而且還能答應,應該不是不幹淨的東西。


    “你誰啊?”


    “是俺啊,夏琳琳。”


    “是琳琳啊?你這是幹啥,怪嚇人的。”


    此時豐秀蓮也坐了起來說道:“琳琳姐你也不說話,俺還以為有啥不幹淨的東西跟進來了,嚇得俺在被窩裏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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