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跟她解釋清楚,就任由她們這麽誤會你?”戚啟看著季蕭從被窩裏拿出手,一眼看去血肉模糊,隻好自己去給她包紮。


    季蕭沉默的看著自己正在被包紮的手一言不發。


    “你就作吧,什麽事都一個人扛著,遲早有一天會後悔。”戚啟一邊吐槽一邊故意把繃帶用力的係了一下。


    季蕭就像沒有感覺一樣,想著路錦出去之前自己說的荒唐的話,要是真的當了朋友她才會瘋吧。


    “那個小孩怎麽樣了?”季蕭問起了小男孩的情況。


    “您終於想起來問了,他情況有點糟糕,但是生命力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還是吊著一口氣。”戚啟歎息了一聲說道。


    想到那個把自己的衣服拉著死緊的孩子,嘴裏一直念叨著他要活下來......


    “嗯,我沒有射中要害,務必救活他。”季蕭語氣平淡的說著。


    “所以你們在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戚啟好奇的問道。“我看到傷口也知道你不是真的要殺死那個孩子......”


    季蕭輕描淡寫的說道:“他想自殺,栽贓給我,那夥人的目的應該是讓你們對我產生誤會。”


    戚啟聽了之後,眼裏有著恍然大悟,但是對小男孩的行為表示大為震驚,那小孩不是想活著嗎?看看那求生意誌,簡直強得可怕。


    戚啟接著說道:“所以他們就是這麽點伎倆,你還主動上套?”


    “嗯,潛在危險太多了,今天他們可以這樣做,以後肯定變本加厲,倒不如遂了他們的意。”季蕭解釋道。


    戚啟聽著季蕭這頭頭是道的分析,又問道:“那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沒什麽,就是我先他一步奪過他的槍射了他。”季蕭言簡意賅的說道。


    “肯定你還跟他說了什麽刺激他,照你這麽說他應該抱了必死的決心,但是他怎麽還挺想活的?”戚啟把自己想問的問了出來。


    季蕭看著戚啟這刨根問底的模樣,要不是他是自己的心腹和死黨,季蕭早就不耐煩了。


    季蕭隻說了一句:“我跟他說想找我報仇就好好活著,而不是用這麽愚蠢的辦法,浪費父母給他的生命。”


    “孩子還小,還是扛不住你言語的誘惑,所以是他配合你?”


    “不算,我說完就開槍了,必須讓他也認為我是想殺死他,不然不夠逼真。”季蕭的耐心告罄,眉頭都皺了起來。


    戚啟跟著季蕭這麽久,自然知道她不想再說了,於是打趣的說道:“所以整件事隻有你知道唄,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找虐,怨不得人家恨你。”


    “會說話就說,不會說話就閉嘴。”季蕭淡淡的瞟了戚啟一眼。


    “得得,你家老頭子得知你最近都躺在醫院,開始問我季祈夜的狀況了。”


    戚啟想著季蕭父親那把自己當狗的命令語氣,心裏全是對他的不爽。


    不過作為一名合格的助理,他是不會這麽小肚雞腸的,想想季蕭的待遇,在過渡到他這,他簡直不要太幸運,幸好沒有這樣的爸爸。


    季蕭知道肯定是自己的父親把人問煩了,這幾天她又昏迷著,不然她父親肯定是先找自己。


    “你怎麽說的?”


    “我就日常報備,你平時怎麽說我就怎麽說,雖然你手眼通天,也耐不住你父親這麽造吧。”


    聽到戚啟的話,季蕭淡淡的嗯了一聲,反正過年之前把那小子帶回來就行了。


    “那孩子醒後還是把他送往暗探局培養嗎?”戚啟又折回到小男孩的話題上。


    “嗯,他知道現在什麽都做不了,會服從安排的,找個人看好他就行。”


    季蕭想著那個生命力頑強的男孩,既然連老天都不肯收他,就當是給他一次脫胎換骨的機會。


    “我發現你變得心軟了,看來她對你的影響挺大的......要是放在以前,你可不會這麽拐彎抹角的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戚啟不禁感歎了一句。


    “是嗎?可能吧......”季蕭想著路錦剛剛走時那不肯回頭的背影,心裏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屏障。


    “對了你的病......”戚啟本來打算走了,但是想到季蕭那天快要爆發的情緒,還是跟個老媽子一樣多問了一嘴。


    “把徐茗給你的備用藥給我,最近我必須要保持清醒。”季蕭眼裏閃過意味不明。


    戚啟把藥給了季蕭,提醒道:“最近星際聯盟那幫老家夥在查你,這是最後一瓶藥了,你可不能再衝動了。”


    季蕭想著那些隻會落井下石的老頑固淡淡道:“我有分寸,你讓徐茗注意一下那個說是自閉症的小姑娘。”


    “好,你上次叫我查她來著,也確實沒有查出什麽,你真的是一遇到她的問題就顯得十分不理智。”戚啟覺得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安安靜靜的,應該沒啥問題。


    “你照做就是,我要休息了。”季蕭開始趕人了。


    戚啟看著季蕭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還是離開了,果然季蕭的晴雨表就是路錦。


    醫院外,昏黃的路燈下有一個行走得十分緩慢的影子,這個漸漸被路燈拉長的影子像是怎麽也逃離不了它的魔爪,就是走不出它的陰影。


    路錦的腦海裏一直回放著季蕭剛剛問她的問題,她想離開季蕭嗎?


    不可置否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季蕭這次沒有挽留她,更沒有要好好跟她解釋的心思,季蕭在疏遠她......


    但是她也在疏遠季蕭,明明從前下定決心,不管怎麽樣都要陪季蕭走下去,可是對於季蕭的一些做法她還是接受不了。


    就像程拾月說的一樣,如果季蕭做了那樣的事,她怎麽在違背原則和道德的標準下和季蕭心安理得的在一起。


    她不是季蕭,沒有季蕭那種戲劇化的人生,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她的家庭也是普通的。


    怎麽能夠輕易去否認自己這麽多年以來,形成的所謂的道德觀。


    她沒有試錯的資本,沒有強有力的後盾,隻有季蕭那始終如一的庇護,還多次讓季蕭處於一種不該出現在季蕭身上的被動狀態的境地。


    此時明明讓人感覺略顯溫馨的昏黃路燈,就像季蕭給她編織的陷阱,明明表麵是溫暖的,實際上她真正感受到的是生活的失衡和無盡的未知。


    從醫院出來打算去找徐茗的路錦,沿著自家老板回去的路才開了沒幾分鍾車,就看到在路燈下發呆落寞的背影。


    於是她在車上喊了一句:“路錦,我送你回去!”


    路錦聽到徐茗的喊聲,抬頭朝聲音所在的方向看去,眼裏重新染上了沒有見到季蕭之前的鬱悶和頹廢之色。


    她沒有往徐茗的方向走,還是站在原地。


    徐茗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想著路錦肯定是看不慣老板處理事情的方法,但是關於她們的事,她也不能過多的插手,隻好下車主動往路錦那邊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這麽晚了。”徐茗勸道。


    “是季蕭讓你來的?”路錦看著徐茗,想從她眼裏看到些什麽。但是又好像不希望是她說的這樣。


    徐茗心裏想著老板的話,立馬說道:“不是,我剛剛好出來,這不巧了就看到了不遠處走路的你。”


    路錦眼裏劃過黯淡,果然季蕭說放手也可以很決絕。


    “雖然你跟我們老板分開了,但是我們認識了這麽多天,經曆了不少事情,怎麽說也是朋友了吧?”徐茗眨眨眼道。


    路錦聽到徐茗說的,第一次覺得小丫頭這麽耐心,可能也是看她一個人可憐吧,畢竟季蕭真的是什麽都不缺.......


    “那賞個臉,我送你吧,這麽晚了還是有點危險的。”徐茗接著勸道。


    老板的心尖尖,就算分手了,她猜最放不下的也是老板,她可不敢怠慢,況且還是老板親自吩咐的。


    路錦聞聲還是上了徐茗的車。


    到了季蕭的家時,徐茗突然說道:“要是你想要搬走,需要找房子的話可以跟我說,我家對麵剛剛好一個空房子要出售,隱蔽性也不錯。”


    路錦聽到徐茗的話,心裏一陣感動。


    她一直以為徐茗是因為季蕭的緣故才會跟她有交集,而且平時小丫頭叫自己總是帶著點尊敬的意味,就像和季蕭說話一樣。


    “好,需要的話我會聯係你的。”路錦收起了一路臉上的惆悵,臉上重新掛起笑意。


    徐茗確實是按季蕭的吩咐來的,但是經曆這麽多事之後,她早就把路錦當成自己的朋友了,隻是礙於老板和路錦的關係,她多多少少有點拘束的。


    現在就不一樣了,老板主動給機會,她也剛剛好挺樂意的。


    這時在門口看著聊完的兩人,主動迎了上來說道:“路小姐你回來了,今天辛苦了!”


    “張媽這麽晚了還來迎接我,您也辛苦了。”


    路錦看著和往常一樣來迎接的張媽,沒有表現出臉上的異樣,如同往常一樣和她打招呼。


    張媽臉上一如既往的慈愛,邊跟路錦進門邊問道:“大小姐今晚是在醫院不回來了嗎?”張媽的消息一向靈通,更何況還是季家的醫院。


    路錦聽到張媽的問題,臉上是一閃而過的不自然說道:“可能吧,對了張媽明天我會搬走。”


    張媽畢竟是在季家幹了幾十年的老人了,自然捕捉到了路錦神色的不對勁。


    但是秉承著主人家的事不多問的原則,她還是應道:“好的,我知道了,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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