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沒有用的。”老板娘輕聲道。


    “有什麽辦法?”季蕭看著走向黑暗深處的老板娘的動作。


    這時季蕭私人光腦手機和工作用的光腦手機亮了一下,季蕭知道,路錦和戚啟應該知道了他們不在客棧了。


    季蕭給路錦發了一個讓她安心休息的消息,給戚啟發了個定位。


    過了不久,戚啟和路錦一塊來了。


    “季蕭,你在這裏啊。”路錦拿著光腦手機照明,看到了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季蕭,馬上走到了她旁邊。


    “不是怕黑嗎?怎麽跟過來了?你們有看到什麽嗎?”季蕭把路錦虛虛攬在懷裏,眼裏有點擔心,畢竟她看那些血腥的場麵沒什麽事,路錦看到了肯定會不舒服。


    “沒看到什麽啊,我們就看到了藏屍巷,然後看到了你的定位在這個房子裏。”被季蕭忽略了一會的戚啟發出了聲音。


    “確實沒看到什麽,就是有點陰森森的感覺。”說著路錦抱了抱自己。


    “跟緊我,不要走丟了。”季蕭拉住了路錦的手,然後對戚啟說:“季承恩和周芷昏倒在這了,我和老板娘在想辦法,你去看看老板娘在做什麽。”


    戚啟按照季蕭的吩咐,朝老板娘所在的方向走去。


    房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隻有一個香爐,香爐前確實什麽也沒有供奉。


    戚啟看到老板娘走到旁邊,熟練的從桌角旁的袋子裏拿出三根香點燃,放進香爐裏,表情肅穆,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季蕭順著戚啟的方向看去,果然不出她所料場景再一次發生了轉變。


    老房子亮了起來。


    季蕭及時捂住了路錦的眼睛,戚啟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了,屍山埋骨啊,剛剛點燃的香供奉的是這些屍骨啊,怎麽還有一堆穿著紅色袍子的像使徒一樣的人。


    “好好好,我又跟著你們開了眼了。”戚啟無奈的說道。


    路錦也好奇,試圖想要拿下季蕭放在眼睛上的手,季蕭顯然不願意放下。


    “沒關係,給我看看。”路錦放軟語調。季蕭隻能拿下,然後緊緊把路錦護在身旁。


    “這麽刺激的,白骨山啊,這些人穿的有點刺眼啊。”路錦竟然很快就接受了,季蕭聽著路錦吐槽般的聲音,揉了揉路錦的頭。


    伴隨著兩人發出的聲音,穿著紅色袍子的人紛紛看向季蕭他們的方向。


    “又有外來之人,抓住他們。”聲音的發出者是一個比這裏所有穿紅袍子的人,都要年輕的帥氣男人,跟季蕭他們看起來差不多大。


    這時在香爐旁的老板娘出聲了:“我們隻是來帶走兩個人。”話是對著那個年輕人說的。


    年輕人聞言看向了老板娘,眼裏有著極其複雜的情緒,似懷念,似想念,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愫在眼裏跳動。


    “是他們吧。”男人揮開中間的人,地上就出現了躺著的人。男人看著老板娘,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一句:“你好久沒有來看我了......”語氣裏竟是想念。


    “我們注定是鏡中花,水中月。”老板娘歎氣。


    “可你從小就陪著我的,你總會來這。”男人語氣裏帶點委屈。


    “可我們注定沒有結果,冷祭。”老板娘喊了男人的名字。


    趁著老板娘和男人在講話,季蕭讓戚啟去把那兩人喊醒,戚啟直接上手簡單粗暴搖晃兩人,季承恩和周芷慢慢清醒。


    兩人看著此情此景,真是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莫名其妙看到一群奇怪的人,然後就暈了,現在清醒了,大家竟然都來了。


    看這情況,他們決定先去季蕭身邊待著。


    “要不是今天這兩個無關緊要的人被我不小心拉進來,你都不會來看我了。”冷祭語氣裏都是落寞。


    季蕭一臉若有所思,路錦和戚啟他們都是一頭霧水的聽著。


    老板娘隻能說:“你知道,我不會陪你很久,我會生老病死,你就是永生的存在。”


    “你忘了,在外麵隻有你能看見我,我們的能留在這裏,都是因為這座古城的執念,而你是執念本身。”冷祭解釋。


    “可我會老,你讓我怎麽過的去這道坎。”老板娘話裏話外全是逃避。


    “這都不是你不來看我的理由,我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既然因你而存在,就會隨你消失。”冷祭想要老板娘不要逃避這個話題。隨後把目光一下子放到了其他人身上,其他人看著冷祭,都是不明所以的。


    “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所以你不要我了,我可以毀了他們。”說著語氣裏都是冰冷和威脅。


    “你可以試試?”季蕭摟緊路錦,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幽暗深邃的眼眸裏透著濃重的肅殺之氣。


    “你要幹什麽?!除非你想和我一起消失,就像你說的,我是執念本身,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老板娘感覺到季蕭真的生氣了,也說出了威脅的話語。


    “你既然知道你死,我也會死,你就不能多來看看我嗎?其他的我知道我給不了你,所以隻有這個奢望了。”冷祭絲毫沒有被惹惱,他隻是在意這個。


    “你還不明白嗎?你對我有多殘忍,你注定和我沒有結果,而我想要的你給不了,你隻是虛幻的執念。”老板娘把一直不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你就當我自私了,既然得不到,就最好不再擁有。”老板娘一直都是熱情而陽光的,現在她的語氣難得落寞。


    “好,我知道了......原來我們的緣分這麽短啊。”冷祭沉默了一瞬,仿佛做了某種決定。


    他想,也許是他自私了,在他的執念遊蕩在世間時,有人給了他和他的族人一個棲身之所,他陪著她長大,但他們注定不會有結果,他任然對此抱有妄念,現在是時候做了結了吧,終究是他把她困了太久。


    “老板娘,你不考慮考慮?會留遺憾的吧。”周芷喊了一句。


    “你突然說什麽話,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不知道。”季承恩立馬捂住了周芷的嘴。


    “又是一對苦命鴛鴦,我是跟苦情戲撞上了嗎?老板娘認識這麽多年了,跟著你的心走。”戚啟打趣的說。


    “一時歡愉,一世歡愉,總有遺憾。”季蕭沒有勸說,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倒覺得,這個問題沒有答案。”路錦認真說著。


    老板娘徹底陷入了沉默。


    冷祭開始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們是劊子手,家族的每個人都是,這是一種被所有人都認為是不幸的存在,但如果沒有人當這個惡人,那些逍遙法外的人就得不到應有的懲罰。”


    說到這,冷祭停了一下,發現大家都認真的聽了起來。


    他們聽說過劊子手,但已經離現在這個時代很遙遠了,可以說是幾百個世紀的遙遠,現在算是見到活化石了。


    接著又聽冷祭繼續說:“這些骨頭是我們家族的所有人,包括我們在內,我們是留存世間的執念,從前就沒有人真正認識過我們,現在沒有人再需要我們了,我們就徹底消失在了世間。


    還好,有一個人,她願意聽我們的故事,願意去了解我們的過往,她的執念成了我們的棲身之所。”


    話音剛落冷祭看著老板娘,眼裏都是舍不得。


    他們拋棄信仰,成為了無神論者,拋開了人們追尋的所有因果,成了一個被所有人詬病,唾棄的存在。


    還好,有人短暫的留住了他們。


    最後他鄭重的說了一句離別之言:局中人不知,局外人不識。


    聽到這句話,老板娘的眼眶紅了,想要說出後悔的話語,但當場景漸漸轉換,她知道,他們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最後離開的時候,大家眼裏都是複雜,也許有時候故事也不需要一個強行美好的大結局。


    局外人又怎麽能去感受局中人的感受呢。


    一個人踽踽獨行久了,總想有一個人能夠陪伴自己,對那個陪伴自己這麽久的人,誰能去定義這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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