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一晃而過,晚上的老街慶典要開始了,戚啟和季祈夜一整天都在老街準備著,路錦和徐茗也好久沒有看到眉姐了。上次聯係還是路錦演唱會的時候,眉姐給她打電話說她來不了了。


    眉姐電話裏發出來的聲音略顯沙啞,旁邊時不時還有葉琛關心的聲音,路錦和徐茗秒懂了,看來他們兩個感情發展的確實不錯,但今天晚上的慶典也來不了了。


    葉琛不放人,聽眉姐說,他怕眉姐在出差一趟又忘了回家,畢竟他們訂婚的日子也要到了。


    季蕭倒是沒什麽想法,反正如果他們訂婚,她肯定會被邀請的,阿錦如果有興趣,正好讓她去看看,盡興一下。


    而且葉家和沈家的兩位老家主都盼著季蕭來捧場。


    路錦和徐茗則在商量穿什麽去給眉姐撐場子。


    很快夜晚來臨,老街的人也越來越多,街邊特色的小吃,戲台子上是民間藝術家們古老而悠遠的唱腔,街邊的雜技表演團演的爐火純青,充滿娛樂特色和老街風格兩種雜糅在一起的裝扮,廣場上的篝火晚會,寺廟裏來來往往的香客,各項活動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季蕭全程守在路錦旁邊,防止人群把她磕碰到,徐茗早就拉著戚啟不知道去哪個地方看戲去了,季祈夜因為最近在老街待著久了,走到哪裏都有大爺大媽給他打招呼。


    “欸,別說你弟現在才真的像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皮膚現在黝黑黝黑的。”路錦在季蕭耳邊說著。


    “確實,黑了不少也精神了不少。”季蕭評價道。


    “姐,路錦,快到這邊來。”季祈夜招呼她們到篝火邊上坐著,季蕭看著這麽多人圍在一起,中間有人在唱歌跳舞的,頓時皺起了眉。


    路錦察覺到了,知道季蕭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她拉住季蕭的雙手搖了搖,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季蕭,表示要一起去。


    季蕭哪裏承受得住路錦這樣的眼神,隻能乖乖被路錦拉著去坐下,季祈夜看到她們來了,興奮的喊了聲:“這邊可以到中間表演節目,快來!”


    季蕭此時有了不要這個弟弟的衝動,季祈夜坐到了季蕭旁邊,路錦此時看著篝火旁表演節目的人看的津津有味。


    季蕭則看著看著路錦開心的表情,心裏有像被什麽瞬間裝滿了一樣,像有暖流劃過。


    季蕭想著這麽多年,這樣的瞬間不多不少,每次看到這樣放鬆的路錦,心裏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季祈夜看節目的同時,也在關注著季蕭和路錦,她看著季蕭看路錦的眼神,那種全世界隻有她的眼神,竟然是有點羨慕的,路錦得到了季蕭全部的偏愛,但不可否認,路錦比誰都有資格。


    “姐,是你引導我知道的吧。”季祈夜突然開口。


    “嗯,順水推舟而已,有些人也確實該從心裏拔除了。”季蕭知道季祈夜在說她的那件事。


    “姐姐五歲就記事了?”季祈夜看著不遠處在寺廟裏祈福的人們說著。


    “更早,兩歲吧。”季蕭平淡的說。


    季祈夜愣了一下,很快緩過勁兒來,剛想問什麽,隨即又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他想。算了,對於她姐來說一點也不奇怪了。


    “為什麽不信了?明明那個時候才五歲吧……”季祈夜目始終看著寺廟。


    “不是不信,沒有什麽值得我去信了。”季蕭依舊平靜的回答著。


    “那她呢?她不值得?”


    季蕭知道季祈夜說的是路錦,季蕭沒有回答季祈夜這個問題,“我兩歲離開母星,被他們放這個地方,一直長到五歲,七歲又被接回去,被告知你出生了。”


    路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上去表演了,季蕭的視線一直追隨著路錦,看著路錦玩的這麽盡興,季蕭的眼神裏染上了笑意。


    季蕭看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漂浮在大海上的人,沒有任何目的地,隻能把命運放在別人身上,等待別人告知你真相。”


    季祈夜一邊為路錦歡呼,一邊留意著季蕭說的話,很簡單的話,卻都是深意。


    季蕭好像一個人在黑夜裏走慣了,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了,又不想被黑夜控製,而是想掌控它。


    “姐,那時候祈求的是什麽?”季祈夜想知道,那時候的姐姐,被迫跪在她不願相信的神佛麵前,想的是什麽。


    是不是如他所想在一個人愧疚,想贖罪。


    “現在反而記不清了,大概是害怕自己做的事,要愛自己的人去承擔吧。”季蕭說的輕飄飄的仿佛那時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季蕭,你們在聊什麽?季祈夜表情都變了。”路錦表演完走向他們的方向。


    “沒事,就聊到小時候他的糗事,七八歲了還尿褲子。”季蕭淡定的說著,看了一眼表情有點惆悵的季祈夜。


    “你小子,原來小時候就不是省油的燈。”路錦調侃季祈夜。


    “是是是,我不是省油的燈,你也不差,總是纏著我姐。”季祈夜表情很快恢複了正常,接路錦的話說。


    “我樂意,她也樂意,你管不著。略略略”路錦吐著舌頭對著季祈夜。


    季蕭見狀,立馬把路錦拉進懷裏,看著季祈夜道:“你少說兩句話,小心我收拾你。”


    季祈夜一副不以為然的欠揍模樣,朝兩人做了個鬼臉。


    這時路錦掙紮著從季蕭懷裏出來,“季蕭,我去寺廟燒香,你在這等我吧!”


    “不行,我陪你去。”季蕭不讚同的看著路錦。


    “你不是不信這些嗎?我記得那次我們去拜財神,我說心想事成,可以發財,你可是就硬生生的在那站著,根本不動。”路錦振振有詞。


    “嗯,我就在旁邊陪你。”季蕭說的理所當然。


    “行了,路小姐,我姐想陪你去,你還不讓了?”季祈夜尊稱都叫上了,話語裏都是調侃。


    看著又要打口仗的兩人,季蕭一把拉住路錦的手往寺廟的方向走去,“跟上。”


    季祈夜扶額,表示自己就是她們y中的一環。


    季蕭本想帶路錦去遠一點的寺廟,但奈何路錦已經走了進去,老和尚從廟裏出來,就看到季蕭他們。


    “姐,你……”季祈夜剛要說要不換一個。


    “沒關係,不能放下的,不隻是我。”季蕭話裏的意思是既然都不能放下,那不就是看不慣又幹不掉,隻要別來找事就行。


    季祈夜看著季蕭,他姐姐向來理智,即使再有什麽過節,她都能從裏麵抽身。


    息事寧人這種事,季家的人大都傾向於這樣解決。


    不是不去做什麽,而是她不屑為一些事勞心費神而發瘋,他姐最討厭有人在她麵前歇斯底裏了。


    他突然想到,那天吳心發瘋,估計她姐是覺得他太吵了,才去給他處理傷口。


    路錦買了香,就朝大堂正中央的佛像走去,她跪在墊子上,閉上眼睛,心裏默念著:希望季蕭平安順遂,自己能發財。


    然後就起身了,她剛轉身就看到了那個從進門就一直往他們這邊看的老和尚。


    “這位施主第一次來吧?”老和尚語氣平和的說。


    季蕭和季祈夜早已一左一右到了路錦身邊。


    “嗯,來這裏是第一次,大師好像認識他們?”說著指了指左右兩人。


    “嗯,幾麵之緣罷了。”老和尚如是說道。他看出了季蕭和季祈夜不想和他過多交談,所以就這麽說。


    “施主肯定會遇到一段好姻緣。”說著似有所感的看著季蕭。


    “承您吉言,我也覺得,不過我拜佛不過就是為了求個心安,命運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裏。”路錦認真的和老和尚說道。


    老和尚隻是笑了笑,便離開了。


    老和尚當了這麽多年和尚,知道凡事有因果。


    他這輩子的因都在對季蕭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以及對吳心,心軟愧疚從而間接害了季蕭,所以果就是現在同時毀了兩個人,他自己這麽覺得的。


    “季蕭你們還有這種緣分?”路錦看向季蕭。


    季蕭隻是嗯了一聲。


    “孽緣也說不定吧。”季祈夜故意大聲說話。


    “得了,不講這些事情了,去別處看看吧。”季祈夜自顧自的走出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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