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錦看著季蕭發來的信息,季蕭去深藍星係了,說是去談合作,但路錦知道一定不簡單,畢竟深藍星係是她們共同的母星。


    黑夜如期而至,落地窗前是季蕭的身影,季蕭拉開窗簾,手裏拿著摘下來的黑色手表摩挲著,看著下麵的景象,還是那麽懷念,那麽真實,也那麽讓人難以放下。


    季蕭口袋裏的私人光腦手機發出了亮光,她馬上拿出來,點開了聊天界麵,看著路錦發過來的,虛擬視頻影像投放請求,竟然猶豫了,遲遲未接。


    等到路錦沒有再打過來的時候,季蕭回了消息:阿錦,現在在忙,我會來找你。


    路錦看著發過來的信息,心裏卻是擔心著季蕭的狀況,畢竟深藍星係給了她一切,也算是徹底摧毀了她。


    路錦立馬回信息,你千萬不要衝動,不然你知道我會怎麽做。


    季蕭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晦暗不明,嘴裏呢喃著:“衝動嗎?不會了……”


    到最後隻回了個‘好’字,然後叮囑路錦好好休息。


    路錦看到季蕭回的信息,安心了一些,但她同樣也做了一個打算。


    季蕭走到了床頭櫃前麵,拉開了抽屜,裏麵放了四本厚厚的黑色日記本,她拿出其中一本摸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沒有開燈,她打開了床頭櫃的小燈,坐在了地板上,然後翻開了日記本。


    日記本的第一頁寫著:


    十三歲的少年,遇見了值得守護一生的人,但總是帶給她漠視與傷害而不自知,還好她沒有丟下我,堅定的選擇我。


    看著這青澀稚嫩的字跡,又回想起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那天。


    季蕭永遠也不會忘記,在她們的母星上,她和路錦相識的那一天。


    那時的季蕭性子是沉悶了點,但也不像現在一樣懶得講話,什麽事都不願多做一點解釋。不去主動交朋友,也不和朋友說說笑笑。


    季蕭第一次踏進母星深藍星最好的學校星塔中學,和她想象中的一樣,占地麵積大,一棟又一棟的教學樓,設施完善,設備齊全,充滿了科技感。


    她想未來這幾年會是她人生中最充實的時刻。


    第一次走進教室,大家互相不認識,為了接下來能好好相處都在問著各自的名字,季蕭雖然不主動,但奈何人緣好,有不少人問她名字,也願意和她說話,所以季蕭也會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聊天。


    這時,路錦走進了教室,季蕭第一眼就記住了這張清冷但可以說是嚴肅至極的臉,但整個人很瘦小,給人一種假裝成熟的裝大人感覺。


    當時季蕭就在想,我應該不會接觸到她,但感謝命運總是這麽陰差陽錯,讓她們有了認識的機會。


    三天之後的體能課上,季蕭就這麽在操場上隨意一瞥,就看到了低頭蹲在花圃下的路錦。


    深藍星的夏天格外炎熱,那麽瘦小的女孩,炙熱的太陽光打在她身上,她的手在撿花圃裏的葉子,表情卻是嚴肅又認真,跟小姑娘那張長得頗為嚴肅的臉一樣,看著好像十分有個性。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在那一刻給季蕭平靜的內心種下了一顆種子,帶給她了一種別樣的感覺,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她還是不自覺走到了小姑娘身邊。


    小姑娘似有所察覺,先抬頭用她那雙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了一眼季蕭,然後很快站了起來,季蕭見狀馬上開口。


    “你叫路錦?”


    小姑娘立馬回道:“嗯,我記得你,你是季蕭。”小姑娘嘴裏說著,但語氣卻是不怎麽好,因為季蕭給她的第一印象著實不夠好 。


    “你知道我?”季蕭聽著小姑娘的語氣,真是個有脾氣的人。


    “不知道,隻是能記住你的名字而已。”路錦回答的很幹脆。


    季蕭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主動找路錦,明明這個全身帶刺的小姑娘,並不會讓她覺得是個值得認識的人,但她就是因為一時興起想去認識。


    大概是她來學校一個星期了,她會一直有意無意的關注這個小姑娘,今天恰好看到她落單了,沒有跟任何人玩在一起,想跟她做個伴。


    “那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季蕭,家住在星塔小區。”季蕭介紹的很認真。


    “路錦,住在星泉小區。”路錦說得很簡短,但心裏卻是對季蕭有了小小的改觀。


    體能課是那天中午最後一節課。


    “你怎麽跟著我?!”前方走路的路錦突然回過頭。


    “啊,沒有,我家也在這個方向。”季蕭擺擺手,趕緊解釋。


    “這樣嗎?那我們一起走?”路錦聲音裏還帶著點懷疑的意味。


    “好呀,那走吧。”季蕭跟路錦並排走了起來。


    等季蕭來到她家樓下時,路錦才打消了懷疑,原來他們家離的這麽近,馬路對麵的關係啊。


    季蕭和路錦在某些方麵其實算是驚人的相似。


    譬如,從來不主動去了解自己不曾了解的事。


    兩人家小區馬路對麵的關係,但兩個人神奇的都不知道,是因為標誌不夠惹眼嗎?當然不是,隻是不想而已。


    相識之後,路錦才慢慢知道,原來季蕭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凶,記得第一次開學看到季蕭,她的眼神冷的嚇人,臉上也沒有啥表情。感覺是個很凶的人。


    路錦不會知道的是,季蕭第一次見到路錦,給她的感覺其實和路錦心裏想的有點一致。


    畢竟路錦那張嚴肅的小臉也著實說不上有什麽親和力,但季蕭就是莫名其妙的想接近她。


    “季蕭,下來吃飯吧!”季蕭母親的聲音響起。


    季蕭淡淡的應了一聲,也不管她母親聽沒聽到,隨後就關上了日記本下了樓。


    樓下,還是那麽溫馨,長方形的餐桌,溫馨的橘黃色燈光,桌上的特調飲料,以及後麵在端菜的張媽。


    下麵坐了季蕭的父母弟弟還有兩個堂哥。他們其樂融融的吃著。


    季蕭就這麽看了一會兒,覺得也許這就是她生活的意義之一。


    下意識想要看手表,卻忘了她剛剛把手表放在了床上。


    “季蕭在樓上愣著幹什麽,趕緊下來吃飯。”這是季蕭父母發出的聲音。


    “小姐,又是你最後。”聲音裏有點心疼的味道,這是張媽的聲音。


    季蕭點頭表示知道了,跟他們坐在了一起,季蕭坐在了她弟弟的身邊。自己慢慢的夾著菜,然後機械的塞入口中,一口菜一口飯。


    “姐,你最近怎麽樣?”季蕭的弟弟問她。


    “嗯,還好。”話音剛剛落下,季蕭的母親道:“最近工作還好吧,聽說你的公司要開發這裏,還順利吧?”聲音裏帶著關切。


    “嗯,順利。”還是簡短的回答。


    季蕭的母親也沒有因為季蕭回答的簡短而不高興,隨後又說:“你弟弟還有兩年就畢業了,到時候你幫幫他。”


    “好,我知道。”季蕭淡淡的說。


    “季蕭,要時常聯係家裏,不要忘了家裏還有家人。”季蕭爸爸的聲音響起。


    季蕭和她爸爸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性格方麵也像極了季蕭,但對家裏人季蕭爸爸還是和藹可親的。尤其是對季蕭媽媽,可以說是老婆奴。


    季蕭的兩個堂哥也問了季蕭一些工作上的事,一家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很正常的的家庭對話。


    張媽在餐桌外,有些心疼的看著季蕭,她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回答家裏每一個人的問題都是恰到好處。


    明明是歡迎季蕭回來,碗裏卻除了自己夾的菜以外,沒有人給她夾菜。除了那些寒暄的話語,也不具體過問季蕭的情況。


    都是淺淺的,完成任務一般結束之後,沒有什麽父母語重心長的話語,就是淡淡的,那種淡淡的好像隻對季蕭一人。


    她也不覺得有什麽,眼神由始至終都是冷淡。


    張媽作為傭人,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看著。


    所以她決定等下睡覺的時候給小姐泡杯牛奶。


    餐後,季蕭去到了父親的書房。


    “季蕭,你當初要學藝術,也沒有學成,現在開了公司,也算是對你當初選擇的交代。”


    “嗯,我知道,父親放心。”


    “你弟弟現在還在上學,馬上也要參加工作了,你母親剛剛吃飯的時候也說了,你幫你弟弟規劃一下也好。”


    “父親可以讓他到時候來我公司實習,也可以把他安排在您身邊,從商從政看他自己 。”


    說完看著坐在椅子上深思熟慮的父親。


    季蕭的父親是深藍星的星主,雖然和星係主相比不值一提但也不差。


    季蕭父親思考片刻,又道:“總歸是看他自己,但我是希望他接我的班。他這麽大了,還跟個混混似的,你開導開導他。”


    季蕭看著這樣的父親,大概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又想到了當初自己也做決定的時候,父母給她模棱兩可的回答:看你自己。


    在別人眼裏或許是父母不幹涉她的決定,但在季蕭這裏卻是從來都沒有給過肯定的回答,不管做什麽事,關係的利弊,他們總是給不到季蕭任何建議,就說這句話。


    “季蕭?”父親看著有點出神的季蕭


    “好,我明白。”季蕭馬上回了神。


    隨後季蕭父親又道:“那多住幾天吧,不是還有項目要在這裏做嗎?”


    “嗯,知道了。父親您和母親早點休息。”說完就退出了書房。


    關上書房的門,季蕭仿佛到一個新的世界,她一個人在黑漆漆的走廊上緩慢的走著。


    此時,月亮正掛在天空中,可她好像被埋在陰影之下,渾身透露著孤寂。明明一大家子人,但好像隻剩她一個的感覺。


    季蕭去了房子的頂樓,頂樓不算空曠,上麵季蕭母親種滿了變異植株,植株以綠色為主,還有點紫色的植株,他們纏在周圍。


    還有被植株纏繞的秋千搖椅,以及掛滿了周圍的橘黃色燈。


    中間是有一張不大不小的桌子,周圍是幾把椅子,季蕭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抬頭看著這浩瀚的星空出神。


    太久沒有回家了,但一切都沒有變太多,還是這樣和以前一樣。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季蕭,看我最喜歡的顏色?


    是路錦當初和她一起在這的時候,某一次的閑談。


    季蕭想著她是怎麽回答路錦的,她托著腮想。


    “嗯?星空是什麽顏色?難道你喜歡紫色?”畢竟在季蕭眼裏不好形容星空的顏色,但紫色好像占了大多數。


    “不對不對,就是星空的顏色,怎麽好說。我自己取了個名字,叫星空紫。”


    “星空紫?”季蕭想著,低喃道。畢竟阿錦喜歡的顏色在季蕭這裏,是要記一輩子的。


    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季蕭看著黑夜的星空出神,並沒有察覺到。


    等有人走到她身邊,


    “小姐,喝杯牛奶早點休息吧。”張媽關切的聲音響起,季蕭這才回過了神,用手接過。


    季蕭心裏閃過一句話:張媽還記得我喜歡喝牛奶。心裏有點怪怪的感覺,是關心嗎?


    張媽看著剛剛出神的小姐,眼裏明顯帶著的是懷念和她已經好久不曾見過的柔軟神色。


    “小姐剛剛是在想誰?是路錦小姐嗎?”


    “我的什麽都瞞不過您。”季蕭沒有正麵回答但是默認了。


    “小姐自從二十歲之後情緒就少了,唯一讓小姐露出這樣神色的人也不多,我就想您以前經常和路錦小姐來這,然後我想著大概就是她了吧。”


    張媽站著,看著坐在椅子上慢慢喝牛奶的路錦說。


    “您陪我坐坐吧,張媽。”語氣裏有種無處發泄的惆悵和極力克製自己的冷靜。


    張媽聞言坐在了季蕭對麵。


    “張媽,我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情緒,但又好像不是,就是感受不到父親母親的關心了。他們說什麽我心裏都沒有當初那種疼痛感了。”季蕭自顧自的說著,情緒是不曾有過的低落。


    張媽看著這樣的季蕭,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她突然想到。


    二十歲之前的小姐,雖然性子不算活潑,但也絕對不像現在一樣冷漠,雖然不喜歡說話,但也不會因此盡量少說話。她不叛逆,也不違抗父母,一直乖乖的。


    是因為路錦小姐那件事之後,小姐就徹底變了,變得情緒不輕易外露,對什麽事好像都漠不關心,情緒穩定的嚇人。


    甚至最疼愛她的爺爺去世,她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小姐,事情都會越變越好的……”張媽語重心長的說。


    她知道小姐不需要安慰,隻是想找人聊天,所以也不多說。


    “是嗎?我也覺得……但是”季蕭停頓了一下,接著道:“黎明前的黑夜,最是難熬,過去了皆大歡喜,沒有過去會被吞噬吧。”季蕭邊看著天空邊說。


    張媽起身,看著季蕭欲言又止,眼裏也隻剩下了心疼,畢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


    最後張媽隻說了一句:小姐我是個粗人,也是個俗人,但我明白一個道理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張媽離開了,也沒有勸季蕭早點睡覺,她知道季蕭這種性子,需要自己一個人安靜的消化不好的東西。


    季蕭聽著張媽的話,心裏好受了很多,拿起私人光腦手機,看到了上麵好幾個未接的虛擬視頻影像投放的請求,還有下麵發的文字信息。


    信息是路錦發來的,內容大概意思就是她準把自己的通告全部都換成深藍星係的,然後可以有機會順便來季蕭家看她。


    季蕭看著發來信息的內容,心裏滿滿漲漲的,阿錦,要來看她。眼裏是對誰都不曾有過的溫柔。


    回到房間的張媽,還在想著自家小姐。


    張媽在季家待了幾十年,看著季蕭長大,其實季蕭很幸福。


    在外人看來,疼愛她的爺爺奶奶,無微不至的媽媽,嚴肅但不古板的爸爸,調皮的弟弟,從來沒有物質上欠缺,主係和旁係沒有內亂。


    但正因為這樣,她缺失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偏愛。


    她不能任性妄為,不能有過激的情緒,她的父母關心她,但永遠不及她的弟弟,叔伯關心她,也隻是一種形式,


    張媽記得有一次,姐弟倆都還小,她和弟弟都想要吃一種點心,要早起排隊才能買到,季母跟弟弟說,讓弟弟在家等著,她和姐姐去排隊買給他們吃。


    好像沒什麽毛病,但季蕭第一次鬧了脾氣,季蕭哭著說,她也想在家裏等著點心,可是季母卻是大聲嗬斥季蕭,還跟季蕭一起抽噎了起來,說了一句:我又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


    季蕭瞬間就收起了眼淚,季父過來看發生了什麽,季母說了經過,季父也不讚同的看著季蕭。


    小小的季蕭立馬收住了淚水和委屈,眼神暗了下去,好像知道她不可能得到同等的關懷,就沒再鬧過。


    張媽看在眼裏,小季蕭可能隻是覺得,她也不想去排隊,也想和弟弟一樣在家等著,可最後還是跟著去了。


    這種情況很多,在張媽眼裏,季蕭好像從來就不是選擇的那一個人,而是被選擇的。


    她深知季家是一個怎樣的家族。


    季家人天生涼薄,理智和責任是他們家族默認的規矩,上百代下來刻在骨子裏的東西。


    說白了有種“自私”的品質。


    可季蕭的弟弟成了她家的例外,任性妄為是還小的常態,不懂事是年齡的標簽,責任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理智是可以事情發生過後慢慢去複盤的。


    好像沒錯,但跟季蕭卻是鮮明對比。仿佛季蕭就是生下來就應該懂這些,沒有任何人教過她。


    季蕭沒有抱怨過任何,唯一次爆發因為路錦,家裏卻總是覺得沒關係,像是知道季蕭可以自己消化。


    那之後她話更加少的可憐,也沒有了情緒。


    張媽也隻是打工的,管不了季家的事,隻能每次小姐不開心,默默陪著小姐,所以季蕭對張媽才能敞開一點心扉。


    季蕭回房,躺在了床上,開著十六度的空調,把自己埋進被子裏,看著天花板發呆,又讓她想起了那天發生在季家的一切,路錦差點因此一輩子不理她。


    季蕭把自己完全包裹起來,想給自己安全感,死死抓著蓋著的被子,被子都抓出了痕跡。


    她再一次感到了無力,她現在是有能力了,但也因此跟路錦分開七年。


    現在,再看到路錦的時候,她是極力克製著,不對路錦做什麽,不會采用極端的方式,強製路錦。


    每到深夜,陰暗的想法就會噴湧而出,止都止不住,隻想把她徹底留在身邊。她用一支手擋住雙眸,好像是要擋住裏麵的陰暗。


    現在,以她弟弟的能力,還沒有到繼承家族的時候,還需要好好打磨,她的權力也會讓路錦受到傷害,所以她也隻能慢慢來。


    季蕭手擋著雙眸,低低的笑了起來,另一隻手握成了拳頭,指甲直接紮進了肉裏,她並不感覺疼痛,還在笑。


    她要失控了。


    她想,自從見到路錦之後就沒有用藥物去控製自己了,而是極力克製,血流在了床單上,現在她好想見見路錦。


    路錦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打了視頻過來,季蕭用僅存的理智接通了私人光腦電話。


    她想,屬於她一個人的星星來了。


    季蕭用那隻捂住眼睛的手拿起了電話,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人,原本極力克製情緒紅紅的眼眶更加紅了。


    “季蕭,你哭了?”路錦看著這樣的季蕭,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麽辦。


    “沒有,隻是好久沒看到你,有點激動。”季蕭的聲音有點沙啞。


    “好吧,你在家裏還好吧,叔叔阿姨是不是又老是跟你說你弟弟的事?”路錦繼續猜。


    “嗯,說了。我早就不在意這些了。”季蕭的聲音很穩定。


    “我就知道,不過你不能不在意啊,我不是跟你說了,有什麽就要說,我這暴脾氣,你不說你介意,你爸媽不會知道的,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是個悶葫蘆!!”路錦聲音有點激動,還有點生氣,眼裏滿是不讚同的看著季蕭。


    季蕭聽著路錦的聲音,那些需要被極力壓製住的情緒,終於得到了釋放,看著生氣的路錦道:“好,我知道了,阿錦我有點想你了……”說著聲音裏還有點委屈,加上她紅紅的眼眶,讓人感覺還有點脆弱。


    路錦向來吃軟不吃硬,看到季蕭這樣,聲音軟下來了,“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會想你的,在幾天我就來了,忙完這邊。”


    季蕭笑了,開心的像個孩子。


    和路錦聊了一會,掛斷之後,季蕭微微皺起了眉頭,她坐起來往床單上看,上麵都是手上留下的血的痕跡,她嘶~了一聲。


    想著,剛剛差點沒有控製住自己,不然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要遭殃了,她又打電話給戚啟。


    “喂,老板,大晚上的有何吩咐?”戚啟現在在酒吧喝酒,電話裏有點吵。


    “到深藍星了?趕緊送點藥過來。”季蕭忽視那邊的聲音。


    “季蕭,下班時間剝削員工啊,是死黨也不行。”戚啟還沒有反應過來,還在跟季蕭鬥嘴。


    “嗯?等下,你說什麽?藥?你至少好幾個月沒有找我要藥了?你發生什麽?”邊說著,邊走出了酒吧,馬上聯係了心裏谘詢室的徐醫生。


    “老板,我馬上過來,你家是吧?我會悄悄來的”說著掛了電話,聯係了徐醫生。


    季蕭全程聽著話癆助理兼死黨的戚啟講話,心裏隻有兩個字‘聒噪’。


    戚啟直接把徐茗一起叫上,讓她帶上藥跟自己走,徐茗還在做的美夢破碎了,隻能立馬動身,趕往季蕭家。


    到了季蕭家門口,戚啟和徐茗撥通了季蕭的電話,讓她來開門。季蕭走到家樓下給他們開門。


    “你們小點聲,跟我去樓上。”戚啟和徐茗表示知道,然後徐茗就看到了被草草包紮的纏著白沙布的手。


    徐茗,小心翼翼的看著老板,就怕老板對她不利,畢竟老板已經很久不發瘋了。


    小丫頭的心思被季蕭看得是一清二楚,季蕭看了徐茗一眼,


    “小丫頭,情緒還是收斂點好。”


    徐茗立馬表情嚴肅了起來,


    “知道了,老板!”聲音有點大,季蕭立馬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徐茗隻能在心裏難受,要是人人都和老板一樣,不得憋成忍者神龜?看看現在老板已經瘋了。


    當然都是玩笑話,她還是很專業的。


    到了房間,戚啟倒水,徐茗遞藥,等季蕭把藥喝了下去,徐茗給季蕭包紮傷口,戚啟又開始作妖了。


    “季蕭,我們這一個給你倒水,一個給你遞藥包紮的,你好不快活”一臉欠揍的模樣。


    徐茗偷偷的笑了起來,身子都抖了一下,季蕭察覺到,隻是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戚啟,看來這次深藍星項目的獎金不想要了,說起我的風涼話來了。”


    “別呀,老板也不能不分時間的扣工資吧,我閉嘴,”隨即戚啟做了個拉鏈的動作。


    徐茗包紮好,戚啟和徐茗都一臉認真的看著季蕭。


    徐茗先開了口,


    “作為你的心理醫生,我很有必要告訴你,藥物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你得快點得償所願呀,這是心病,我的老板!”


    徐茗不過二十出頭的歲數,但卻是一名十分權威的天才心理醫生,所以雖然平時會開玩笑,但該直接說的時候毫不含糊。


    戚啟看著這個口不擇言的小丫頭,眼裏都是無奈,彈了一下小丫頭的額頭。


    “老板不知道嗎?小丫頭,隻是老板現在的阻力太多了。你可得繼續好好深造,不然丟飯碗了。”戚啟一臉調笑。


    徐茗吃痛一聲,差點要還手,但看季蕭還在就忍了下來。打算等下打回去


    看著在鬧的兩人季蕭道:“好了,辛苦你們兩個了,我心裏有數。”


    戚啟和徐茗見狀,就道別了,這時季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送送,小丫頭。別老是往酒吧跑”話是對戚啟說的。


    戚啟一個踉蹌,怎麽感覺有點心虛。


    徐茗卻是在他們進了車裏麵之後,擰上了戚啟的耳朵,並說:“叫你彈我,還有你去酒吧竟然不帶我?”


    戚啟立馬做了投降的手勢,並說道:“小丫頭,下手輕點,不是看你還小怕影響你讀書!!”


    徐茗鬆手白了戚啟一眼,是怕影響你撩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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