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早川穀終於醒了,睜眼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條件反射要起身拔針。


    “是我,諸伏景光。”諸伏景光察覺到早川穀動作,立馬摁住了他要拔針的手,“早川,是我。”


    “諸伏景光?”早川穀眉頭皺了皺,但身子已經條件反射放鬆了下來,“hiro?”


    “對。”諸伏景光感受到人開始放鬆,便試探性的鬆開手,但手依然在可控範圍內,防止早川穀再突然暴起。


    “你頭發長了。”早川穀看著諸伏景光易容後的麵孔有些不太習慣,“我記得你以前是短發。”


    “情況所迫。”諸伏景光徹底放開,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半長發,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我也沒想過留這麽長。”


    “你長得好看,不怕。”早川穀咧咧嘴角。


    “你啊……”諸伏景光無奈,伸手摁響了鈴,“還有哪不舒服嗎?”


    “沒有。”早川穀側過頭,目光落在窗外,“我還以為我要死在這裏了。”


    “別瞎說!”諸伏景光不滿地輕拍了下早川穀身上的被子。


    就這麽輕輕一下,早川穀如驚弓之鳥一般瞬間坐起,眼裏還帶了防備,這一出讓諸伏景光直接愣住。


    “早川?”


    “抱歉。”早川穀捂住胸口低著頭,一隻手撐在床上支著身子。


    “你的傷還……”諸伏景光話還沒說完,門就響了一聲。


    “你怎麽坐起來了?”醫生進來看到這副架勢也是一愣。


    諸伏景光站在一旁看著,早川穀渾身緊繃著讓醫生檢查,眼睛直打轉,顯然有些不安,醫生檢查結束,詢問了幾句後鬆了口氣,表示後續慢慢療養就好。


    等醫生走後,諸伏景光轉頭看向病床上的早川穀,他將自己縮在最裏麵,手緊緊抓著被子,小心翼翼的看著諸伏景光,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眼神躲閃了一瞬,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


    諸伏景光伸出手,早川穀直接縮了一下,手停在半空然後收了回去。


    “井上那邊我通知了,他們很快過來,日本那邊的醫院也聯係好了,等你好一些了我們一起回日本。”麵色如常的將凳子搬到病床旁邊,“班長去年調進了搜查一課,鬆田和萩原還是老樣子。”


    “川島淳宏呢?”早川穀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死了,住進icu的當天晚上情況惡化,沒搶救過來。”諸伏景光覺得這人死得未免太輕鬆了些,當時他還不知道那人是害早川穀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他差點就祈禱那位平安度過了!幸虧組織犯罪對策課那幾個來得快!


    “死得倒是輕鬆。”早川穀扯了扯嘴角,該得到審判的家夥沒得到審判,就這麽輕易死在了醫院裏。


    “你這家夥能挺過來也不容易好吧!”井上康成喘著粗氣推開房門,“還有心情關心別人!”


    “你來了。”諸伏景光笑著站起身,“我剛還說你們等會兒就到。”


    “我外出辦事,直接一腳油門過來了,那幾個得從辦公大樓過來。”井上康成走到病床旁邊,彎下腰打量著好友,“來我看看你這家夥恢複的怎麽樣了!”


    “我挺好的。”早川穀嘴角抽了抽,側過頭躲開井上康成的眼神。


    “沒看出來。”井上康成直起身子,剛才他靠近時早川穀的瞳孔縮了一下,肌肉也不自覺繃緊,直到現在也沒放鬆。


    井上康成眼神暗了暗,轉頭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兩人又很快移開視線,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早川穀身上。


    “組織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還在收尾,畢竟是個跨國組織,處理起來多少會有點麻煩,更何況還在人家的地盤。”拉了個凳子坐下,拍了拍旁邊的椅子,示意諸伏景光也坐。


    “我可以聽嗎?”諸伏景光一愣,他其實是打算出去來著。


    “這不是秘密,可以聽。”井上康成揚了揚下巴,“之前你也沒少聽。”


    諸伏景光手握拳放在唇邊尷尬的咳了一聲,他們當時談話的時候也沒避著他啊,這不能怪他。


    “深田前輩也在?”那天他有事去了趟美國,剛好深田的風頭過了,順帶就打包送回了日本。


    “都在,一個沒少。”聳了下肩膀,“你小子也是厲害,在川島淳宏眼皮子底下把人送出來了。”


    “我就送出來了一個……”早川穀苦笑,臥底兩年多,他隻送出來了深田,還是抱著不一定能活著的想法,畢竟他那兩刀再有分寸也是實打實的紮進了身體,光血都流了不少。


    “可以了,深田前輩和瀧澤前輩都保下了。”井上康成歎了口氣,早川穀做得夠多了,保下兩個臥底的風險很大,“你還是安心養傷吧,組織的事情有我們在。”


    “我的考察期是多久?”


    這句話把井上康成問住了,臥底回歸都有考察期,但時間不定,而且早川穀有沒有考察期這件事,他也不知道。


    “你還需要考察期嗎?”吉田一郎推門進來,後麵跟著深田和瀧澤修明。


    “你的材料都遞交上去了,他們審核沒問題就沒什麽事了。”吉田一郎可不會覺得一個有心思叛變的人會和boss來一出串一串,而且還把boss搞死了,組織也毀滅了,叛變叛哪門子變?當光杆司令去?


    “傷口還疼嗎?”瀧澤修明心疼的看著自家後輩,本來就瘦,折騰這麽一出後更瘦了,脫形了。


    “還好。”早川穀笑了笑,視線上下打量著瀧澤修明,同樣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早川穀這副樣子讓瀧澤修明心中一痛,搶救室門口井上康成的話還在他腦子裏回蕩。


    ‘他現在分不清是現實還是過去了。’


    ‘他的記憶停留在了瀧澤修明假死的時候。’


    “你差點嚇死你瀧澤前輩了,那天他手都是抖的。”深田走到瀧澤修明旁邊,像是隨口說道,“現在是正常了,你要不要摸摸你前輩的手?看還抖不抖了。”


    “摸唄!”瀧澤修明大方的伸出手,示意早川穀上前確認,也是在告訴早川穀他還活著,活人是有體溫的。


    早川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抓住瀧澤修明的手指,熱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握住前輩的手,真的是熱的!


    瀧澤修明直接回握住早川穀的手,壓下心裏的痛楚,笑道:“我的手暖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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