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撲滅,不等溫度完全降下,上野弘治就帶著人往裏跑,中村樹一立刻讓人攔下了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把他們兩個給我攔住,除了總務處的人誰也不許放進來!”


    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兩人憤怒的看向中村樹一。


    “中村樹一!”


    “這是總務處的案子,無關人員退後!”中村樹一站在兩人麵前,“我隻是按規章辦事,不要讓我為難。”


    “你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就看一眼。”萩原研二言語裏帶著祈求,“拜托,就一眼。”


    “已經涉及到爆炸物,你無權阻攔。”鬆田陣平立刻抓住漏洞,“更何況我們已經接到報案了!”


    “屬於總務處的案子,無總務處的邀請不得參與。”中村樹一同樣能抓到漏洞,“裏麵的情況待我們檢查過後進行評判,再決定是否讓爆處班參與。”


    “中村樹一!”鬆田陣平雙眼通紅,拳頭緊緊攥著,“你給我讓開!”


    “鬆田陣平,你想清楚,你要我當著早川的麵給你安上妨礙公務的罪名嗎?”伸手摁住鬆田陣平的肩膀,“還有萩原研二。”


    就這麽一句話,鬆田陣平站在了原地,藍色雙眸裏帶著一絲戾氣,中村樹一鬆開手直接無視。


    “看住他們。”


    直接交代了屬下,然後自己進了倉庫,不是他不讓進,是他知道早川穀不會讓他們進去。


    倉庫裏麵一片狼藉,因為爆炸和燃燒沒剩下什麽東西,地上也是一灘接一灘的水,能讓人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些燒焦的屍骸,有的完整,有的已經碎掉。


    上野弘治沒管進來的中村樹一,手裏拿著的標簽已經放在了屍體旁邊,還有一些碎掉燒黑的玻璃碎片旁邊。


    等放完手裏的東西,上野弘治站了一會兒,重新走了一圈,然後又接著在倉庫裏走了一遍,順便摁下了想要動作的中村樹一,最後上野弘治站到了他身邊。


    “十三具,一具沒少。”他數了好幾遍,“十一具完整,兩具被炸碎了,信號消失,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早川穀發的信息上確切的說明了有十二個人,他查了很多遍都是十三具屍體,多出來的那具是誰的不言而喻,燒成這副樣子,定位器怕是也燒沒了。


    “我分不出來哪個是他。”上野弘治看向中村樹一,言語中帶著崩潰,“我分不出來!”


    前麵瀧澤修明就死得麵目全非,如今的早川穀又連一具全屍都沒有,這讓他怎麽接受?他甚至分不出來到底哪個是和自己共事三年的好友,為什麽早川穀的骨灰要和這些混蛋們的混在一起!


    “都帶走吧。”中村樹一閉上眼睛,處在爆炸中心的早川穀不可能留下全屍,所以他隻會是兩具碎屍之一,“包嚴實,別讓外麵那幾個看到了。”


    就算鑒證課的過來,或許也查不出什麽了,因為燒得太幹淨了,找到的幾個碎掉的玻璃瓶也化驗不出什麽,高溫早就把裏麵的成分破壞的一幹二淨。


    “他可能真的沒辦法了。”上野弘治躬下身子,“我看到了注射劑,不止一個,他們給早川注射了東西……”


    中村樹一踉蹌了一下,勉強穩住身子,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拳頭,痛苦的閉上雙眼,他已經猜到了,瀧澤修明都沒逃掉的東西,早川穀怎麽可能逃掉!


    接連失去前輩和好友的兩個男人就這麽茫然的站在一片狼藉的倉庫裏,看著隊友收拾著現場。


    “組長,這兩具碎掉的……”一江紅著眼走到自己的兩位組長旁邊,按以往他們會直接將兩具碎屍裝在一起,然後一起交給驗屍機構,可現在他知道這裏有早川穀,他不想讓早川穀的屍骨和人渣的躺在一起,但是他實在是分出來,真的分不出來。


    “和以前一樣,不用分開。”中村樹一說完就覺得胸口發悶,他知道他沒有錯,但人都有私心。


    一江他們小心翼翼的將屍骨裝進屍袋,上野弘治直接背過身不願看到這個場麵,中村樹一也沒好到哪裏去。


    中村樹一出來後徑直走到兩人麵前,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死死盯著對方。


    “別進去了。”中村樹一聲音沙啞,看著兩人的眼神平靜,“裏麵正在收拾,已經分不出來誰是誰了。”


    “十二個犯人,十三具屍體,兩具被炸碎了,推測靠近爆炸點。”中村樹一將自己看到的複述了一遍,“你們爆處班可以走了。”


    “具體結果,還是等驗屍機構那邊怎麽說。”


    這些話出口,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就已經知道是什麽情況了,兩具碎屍之一就是早川穀,兩人通紅的雙眼中又含上了淚。


    “中村,你起碼讓我們看一眼,起碼讓我們……”鬆田陣平不想放棄,或許這是他們見到早川穀最後的機會。


    “鬆田。”中村樹一打斷鬆田陣平,“以他的性子,你知道他不願意。”


    “他寧願死得屍骨無存,也不願讓你們看到麵目全非的屍體。”中村樹一壓下湧上來的悲涼,“就這樣吧,你們記住他之前的樣子就好。”


    剩下的,就讓他們組織犯罪對策課記住吧。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終是讓了步,站在一旁看著組織犯罪對策課的人將屍袋一個接一個搬了出來,直到看到一個不正常隆起的屍袋。


    兩人終是忍不住了,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被總務處的人攔了下來,他們隻能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屍袋被搬進了車裏,他們知道,那裏麵有他們的早川穀。


    “他死得痛苦嗎?”萩原研二突然發問。


    攔著兩人的警員一愣,或許他應該說個不痛苦才對,但他覺得這兩位警官應該知道真相,瞞著他們或許會讓他們更痛苦。


    “不知道,但是我們在現場找到了針頭和爆裂的玻璃瓶。”


    言盡於此,兩人都明白了,早川穀為什麽會選擇同歸於盡,因為他被注射了東西,因為他知道自己隻有死路一條,或許引爆炸彈對他來說是個解脫。


    “很疼吧,小早川。”萩原研二看向已經遠去的車輛,“睡吧,以後我們小早川,不會疼了。”


    再也不會有人打擾你安眠了,早川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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