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組回國恰好在休息日,中村樹一給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申請了陪護權,兩人也早早坐在救護車上等待。


    要不是不允許隨便出國,這兩人能直接飛到美國去接人。


    “小陣平,別老是黑著臉,等下嚇到小早川怎麽辦。”萩原研二試圖勸服自家幼馴染。


    “他睡得不知昏天地暗,到哪看去。”鬆田陣平扯了扯嘴角,距他知道這個消息已經過去了三天,早川穀還在昏迷。


    “萬一他半路醒了呢?”萩原研二試圖掙紮一下。


    “那就醒了再說。”


    好吧,萩原研二放棄勸說,坐在救護車裏開始發起了呆。


    下了飛機直接走了特殊通道,中村樹一幾人跟在病床旁邊,直到病床推上了救護車,他們還要回總部報到,不能跟著早川穀一起去醫院。


    “人就交給你們了。”中村樹一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我們還要回總部一趟。”


    他們手底下押著犯人,還帶著案件資料,著實不敢脫身。


    “放心吧。”鬆田陣平點了點頭。


    中村樹一看了救護車裏麵的人一眼,點了點頭離開,有這兩個人在他就放心了,要是其他人,他斷不可能把人交出去。


    直到救護車行駛在路上,鬆田陣平才摘掉墨鏡好好看自己這位同期,怎麽說呢,瘦了,不知道是失血的原因還是長時間不見太陽的原因臉色蒼白。


    ‘具體原因我不方便說,但你可以看看最近的m國報紙,內容不會很多,你看了就明白了。’


    中村樹一的這句話,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去找來了近期的報紙,特地剪下了m國板塊部分按時間拚接到了一起。


    一共二十五天,二十五天的日夜顛倒,一次又一次與死亡擦肩而過,他們好像看到了坐在黑暗中與香煙作伴的早川穀,手上還紮著繃帶,他叼著香煙研究著地圖,計劃晚上的行動,不能拉開的窗簾,無法觸碰的陽光,身上洗不掉的火藥和血腥氣。


    ‘被砸在了水泥板底下失去了意識,血浸透了衣服,兩次病危通知。’


    光聽言語描述都讓鬆田陣平覺得窒息,腦海裏出現了早川穀孤身一人被壓在水泥板下時的無助,感受著血液流失的恐懼,如果看到現場,他覺得自己會瘋掉。


    “小陣平。”萩原研二拍了拍鬆田陣平的肩膀,“墨鏡要壞了。”


    鬆田陣平手一鬆,沉默了兩秒,然後將墨鏡放進了兜裏。


    “他的情況怎麽樣?”目光看向正在觀察生命體征的醫生。


    “目前情況穩定,這些數據都是在美國檢查的,回醫院後我們需要重新檢查一遍。”


    “我知道了。”鬆田陣平的目光重新移向早川穀。


    萩原研二伸手摸了摸早川穀的手,他手上還紮著留置針,手上有點溫度但不多,從包裏掏出提前灌好的熱水袋放在早川穀的手下。


    “等下別忘了拿出來。”鬆田陣平看了一眼。


    “知道啦知道啦,hagi不會忘的!”


    這是他們第二次和早川穀坐救護車,怎麽說呢,這種事還真不想再經曆一次,第一次就是送早川穀去醫院,這次還是同樣的場景,連位置都一模一樣。


    萩原研二不知道早川穀那段時間怎麽過的,但他知道一定很辛苦,時刻繃著的神經,隊友的生命全部在自己手上,半步雷池不敢踏錯,在不能見光的日子裏,或許早川穀也在懷念著他們幾個一起走在陽光下的日子。


    “早知道就應該勸你去交通課才對。”萩原研二捏了捏早川穀的指尖,歎了口氣,至少在交通課的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聲息的躺在病床上。


    鬆田陣平靠在一邊沒有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組織犯罪對策課的消息很少傳到其他幾個部門,一般就幾個領導層可能知道一點皮毛,其他人知道的最多的就是組織犯罪對策課警員殉職舉辦葬禮的消息,所以降穀零試圖打探消息的心思破滅。


    “怎麽樣?”諸伏景光將手中的水杯遞給降穀零。


    降穀零接過水杯搖了搖頭,組織犯罪對策課和公安部一樣都是不會拋頭露麵的部門,消息也不會輕易透露,隻要組織犯罪對策課不願,就連公安部也沒辦法插手。


    “隻知道目前沒有警員殉職,調查組有沒有回國還不清楚。”他在官方裏隻知道了這些,這些事那邊也不太清楚。


    “沒有殉職就是好消息。”諸伏景光歎了口氣,現在對他們來說沒有殉職就是最好的消息,受沒受傷倒是不重要了。


    “過幾天公安部那邊會再清查一遍,到時候……”降穀零抬頭對上了諸伏景光有些迷茫的眼神,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我沒收到這個消息。”諸伏景光眉頭皺了皺,“而且我已經有段時間沒和那邊碰麵了。”


    “半個月前警視廳自查的消息你知道嗎?”降穀零的手緊了緊,這個消息在警視廳公安部那邊不是秘密。


    “我不知道。”


    兩人的臉色都凝重了幾分,警視廳公安部的消息竟然滯塞到這種地步,到底是接頭人的不負責還是上麵有人搗鬼?


    鬆田陣平伸手理了理早川穀的頭發,也許是有段時間沒有修剪,劉海可以遮住眼睛了,然後手有些蠢蠢欲動,目光也在病房裏搜索著什麽。


    “不可以啊小陣平!”萩原研二一看看穿想法,連忙止住鬆田陣平那些奇怪的想法,“這個想法不可取!小早川會生氣的!”


    “嘖,我又沒剪。”鬆田陣平有些遺憾的放下手,然後又有些不死心的順了順早川穀的頭發,“真的不可以嗎?”


    “不可以!”萩原研二人都要炸毛了,上前將鬆田陣平拉到了一邊,本來小早川就受到了肉體傷害,要是小陣平再把頭發剪毀了,那就是肉體加精神雙倍傷害,小早川估計爬也要爬起來給他們兩拳!


    想到這萩原研二打了個冷顫,默默把鬆田陣平又拉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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