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審訊讓茶水間的速溶咖啡消耗巨大,基本上每個警員手中拿著一杯,吸煙室也站滿了人,臉上都帶著疲憊。


    頂著魚腥味的警官們相互打趣著,緊繃的神經也在打趣中放鬆下來,享受著短暫的放鬆時刻。


    “你的傷怎麽樣?我記得你上報了開槍記錄。”抽空中村樹一問起了早川穀。


    “沒什麽事,也沒開幾槍。”早川穀摸了摸肩膀,另一隻手拿著咖啡。


    “空了還是檢查一下吧,別後坐力影響到了。”


    “行,等結束了回去看看。”其實早川穀覺得沒什麽感覺,但中村樹一這麽說了,他抽空去醫院看看好了。


    瀧澤修明推開茶水間的門,裏麵將近十雙眼睛齊刷刷看了過來,動作頓了一下。


    “呦,都在呢。”這個時間段哪個茶水間都人不少,這時候是人最困的時候。


    “前輩這是也忙裏偷閑過來喝杯咖啡?”旁邊的同事打趣著。


    “那是當然了,就許你們忙裏偷閑,我不能忙裏偷閑?我不僅要忙裏偷閑,我還要聽你們的悄悄話。”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衝了杯咖啡。


    “我們能有什麽悄悄話啊。”早川穀一副被榨幹的表情歪在沙發上,“好久沒熬夜了,突然熬這麽一下還真有點熬不住。”


    “沒關係,等你後麵休假回來了就習慣了。”瀧澤修明端著衝好的咖啡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後不由得感歎了一句活過來了。


    “快快快分點心,不然到時候餓得撐不住了!”


    “我要這個小蛋糕,鶴川你別跟我搶!”


    “誰跟你搶了,小栗你放開那個餅幹!那是我的!”


    茶水間的點心被幾人瓜分幹淨,早川穀這個傷員還被多分了一個小蛋糕,這種關照還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你多吃點,這裏麵現在就你最弱。”中村樹一拍了拍早川穀完好的肩膀。


    “我真是謝謝你了!”早川穀扶額。


    喝完了咖啡吃完了小蛋糕,人接二連三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茶水間很快就空了下來。


    那邊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已經各自蓋著毯子在地板上睡了過去,不大的宿舍因為躺了兩個男人瞬間擠了很多,手機被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組織犯罪對策課的辦公樓燈火通明,走廊上時不時拿著文件夾走過的警察,審訊室亮著的燈,會議室裏正在進行的連夜會議……


    結束了連夜審訊,早川穀去茶水間衝了杯咖啡,他要是不喝咖啡怕等下回去的路上睡著,喝完咖啡去洗手間洗了好幾遍手才洗了把臉。


    “剩下的交給我們吧,你回去休息。”中村樹一坐在辦公室咬著煙屁股,“整合的事情你放心,有我和瀧澤前輩在。”


    “你們在我當然放心,等會兒筆錄拿過來我簽個字就走。”他負責的東西他得做完才能走,哪能做一半就撂擔子的。


    “行。”


    坐下沒兩分鍾,同事拿著筆錄進來,早川穀核對一遍後簽了字,和中村樹一告別後離開。


    外麵的天才剛亮,一身的疲憊早川穀也不想回公寓,直接就近回了警察宿舍,洗去了身上的火藥味和魚腥味,身上的衣服直接扔進了垃圾桶,上麵沾的魚血什麽的早就幹了,要洗得費些功夫,他自己一人幹脆一身換掉得了。


    躺在床上了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通電話沒回,又爬起來拿了手機過來,正準備打回去,突然意識到那兩人可能還沒起床,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過去。


    結果響了兩聲立馬接通,對麵傳來萩原研二的聲音。


    “喂小早川,你回來了嗎?”


    “啊,我回來了,我這是吵醒你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從萩原研二的聲音聽出來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也沒有,我和小陣平一直等著你的電話呢,我現在在小陣平宿舍哦。”看了眼旁邊安靜聽著的鬆田陣平,“你電話突然掛斷又關機,把我們嚇了一跳。”


    “抱歉,當時情況特殊。”


    “沒關係啦,哦對了,你沒有受傷吧?肩膀上的傷怎麽樣?”


    “沒受傷,肩膀也沒事,你和鬆田趕緊睡吧,我也剛回宿舍準備休息。”


    “好的好的,小早川要好好睡覺啊!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萩原研二癱在地上,他們兩人晚上直接一人一個毯子在地上睡了過去,手機鈴聲被開到最大,生怕自己錯過了早川穀的電話。


    “終於放心了。”萩原研二拍了拍胸口,“你也放心了吧小陣平?”


    “嗯,放心了。”鬆田陣平站起身,踢了踢萩原研二的長腿,“你回宿舍睡覺吧,我也要睡了。”


    “哎?你就這麽把hagi拋棄了?用完就扔?”萩原研二一臉不可置信,然後收到了對方看傻子的眼神,“好了好了,我也回宿舍睡覺了,地上睡得我渾身難受。”


    萩原研二回了自己的宿舍,鬆田陣平躺在床上突然間沒了睡意,今天他們兩人休息,倒是不擔心上班打瞌睡的問題。


    鬆田陣平現在滿腦子都是在遊輪上早川穀慘白著臉的樣子,他知道那次是意外,是因為人數武器不對等的情況下造成的,但是早川穀又經曆了多少次這種情況?又是多少次死裏逃生?又有多少次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他又有多少次站在陰影之下看著他們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他是不是也想過踏出陰影和他們一起?


    手機的聲音打斷了鬆田陣平的思緒,這時候發短信?會是誰?


    [晚安。]——早川穀


    鬆田陣平看著短信笑出了聲,這家夥不想著睡覺還給他發一個晚安短信,還是不夠累,但他還是回了短信。


    [該早安了。]


    [哪那麽多話!我沒睡就是晚安!不接受反駁,晚安!]——早川穀


    隔著屏幕鬆田陣平都能想象到早川穀氣鼓鼓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放下手機,一隻手放在頭頂看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睛,然後閉上眼。


    晚安,早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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