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視廳的兩人也沒換製服,直接坐在辦公室裏開始抽煙,萩原研二也從鬆田陣平那裏知道早川穀走之前打了招呼。


    “難得小早川打了個招呼,我竟然還沒看到。”歎了口氣,一臉幽怨的看著自家幼馴染,“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說了。”


    “誰讓你不回頭的。”鬆田陣平挑眉,肉眼可見的心情不錯。


    “咱倆都轉頭看他,要是被媒體拍到了怎麽辦。”拆彈現場還有媒體,當時兩人的位置也不太好,所以他沒敢回頭,隻是給鬆田陣平指了位置。


    “你要是把我帶到車跟前再說,你也能看到。”這話是實話,挑個好位置他倆能一起看到。


    “還說呢,小早川能進來的方式除了翻牆也沒別的了。”萩原研二當時也急了,看到自己住院的同期出現在這裏心情確實算不上特別美妙。


    鬆田陣平嘖了一聲沒有說話,這幾天早川穀沒怎麽在醫院待著,也許是真的受不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抽空就往外跑,隔壁病房的上野弘治好幾次氣得罵早川穀這廝不講人情,把他一人丟在醫院裏麵。


    “哦對了,早川說他回醫院的時候給咱們帶吃的。”突然想起來這茬,回來的路上光顧著抽煙了,把這茬都忘記了,而且現在還知道了早川穀可能翻牆進來的,嗯,有點生氣,這家夥又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了!


    現在他們下班就去醫院坐一會兒,陪陪早川穀,偶爾早川穀出去玩會給他們帶些吃的。


    “哎?小早川有沒有說給咱們帶什麽好吃的?”萩原研二撐著下巴,早川穀找美食的能力不亞於他,但他偏向於便宜好吃的店,早川穀偏向路邊攤。


    “不知道,晚上咱倆隨便吃點就行了。”


    “也行,那咱們去食堂吃點好了!”萩原研二一拍手就定下了。


    兜兜轉轉,和無數人擦肩而過,早川穀最後還是去了寺廟,但不是為了上香。


    “前輩我又來了。”早川穀拿出紙巾墊在地上,盤腿坐下,“今天沒帶東西,雖然我上個星期才來看過你,但是我覺得我今天還是可以過來看看的,目前休假我也比較閑,後麵銷假回去了又沒時間了。”


    看著無字墓碑,早川穀沉默了一會兒,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來了這裏,就是想來就來了。


    “我還有兩天就出院了,上野還得再住一星期,昨天他還罵我白眼狼不帶他出去玩,他也不想想他那傷口我敢帶他出來嗎?傷口崩了他受罪我挨罵!”早川穀開始講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案子應該很快就能結了,中村那家夥前天還來醫院了,但是我不在,我跑去給那五個大猩猩上香去了,順便還見義勇為了一把。”


    想到上香時的事情就一陣撓頭,他也是真想不通,最後糾結的皺起了眉。


    “說真的,在寺廟裏搶劫他真的不怕扣功德嗎?”語氣很誠懇,哪怕他知道自己不會得到回答,“一天了我都沒有想明白,如果前輩你在的話,可能會給我說想那麽多幹嘛,還不如去看看案宗。”


    “上次中村在辦公室看見我嚇得差點跳起來,我像是去一次辦公室然後就不去的人嗎?”早川穀得意的哼哼兩聲,“隔壁一課的井上你還記得不?就那個剛入職我就說那家夥不像好人的那個,那家夥前兩天又被女朋友訓了,偷偷抽煙被發現,然後被沒收了所有煙。”


    想到井上康成在辦公室裏到處要煙抽的樣子就一陣好笑,這家夥也還在休假,都是閑不住的主兒,好不容易放個假隔三差五往辦公室跑。


    “我現在合理懷疑井上這家夥跑辦公室就是為了蹭煙抽。”


    隱約間他好像回到警校時跟加瀨鬆星見麵的時候,兩人麵對麵坐著,加瀨鬆星的嘴角始終上揚著,聽他吐槽他那五位大猩猩同期,現在離那個日子好像也不是很遠,但也不近,兩年過去了,很多東西都發生了變化。


    從兜裏掏出煙點燃放進嘴裏,想到自己過來時擦肩而過的身影,早川穀笑了笑。


    “我見到消失的大猩猩之一了,就那個金發的,臉倒是沒什麽變化,但好像看起來心眼子多了,不像啥好人。”他們能見麵也是無意的,就這麽巧合的碰到了。


    “另外一個黑芝麻湯圓還沒見到,他是真的心眼子多,別看他平常溫溫柔柔的,發起火來也嚇人,跟爆處班那個一樣,他倆笑不害怕,就怕他倆不笑。”不笑那就是真的完了,神仙過來都救不了的那種,他目前還沒一起經曆過,但是經曆過單個,那也挺要命。


    “也不知道他倆什麽時候能回來。”


    現在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無法站在陽光下,他們為陽光而融入黑暗,遲早有一天他們會重新回到陽光下來,接受陽光的擁抱,可以和同期好友並肩走在大街上。


    又掏出支煙放進嘴裏點燃,等事情結束,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陽光下,得償所願。


    煙霧繚繞,好像看到了加瀨鬆星的身影,那天他們剛結束任務,加瀨鬆星帶著他去吃拉麵,坐在角落裏,他點了根煙,煙味彌漫。


    “早川,我們注定無法像其他人那樣走在街上,暴露在陽光下會加速我們的死亡,也許還會將親朋好友拖進深淵,黑暗是我們最好的隱藏,我們為了黎明而戰,我們會親眼看到陽光照在他們身上。”


    煙霧散去,他抬頭看到加瀨鬆星帶著笑意的雙眼。


    他說:“早川,我們一起見證陽光吧。”


    看著眼前的無字墓碑,早川穀眨了眨眼睛,約定好一起見證陽光的人長眠於地下,連個照片都沒有,隻能憑著記憶去想念那張臉。


    生於陽光卻無法行走在陽光下,也許某一天他們會倒在黑暗裏,但是陽光遲早會照在每一個人身上,照亮每一個角落。


    “前輩,你還欠我一碗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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