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辰壓根兒沒想到他們家還會有客人來,所以沒有準備多餘的墊被,還好,以往打獵的時候倒是有獸皮存下,這會兒剛好可以湊合著用。


    大家都自己帶了行李,睡衣也早在兩人輪流洗漱的時候換好了。


    張玄一上了床,歐陽思羽還愣在那裏。


    腦中想著事,眼見皆為空。


    張玄一看他一動不動坐板凳上看著床沿發呆,心裏暗歎了口氣。


    哎,這事兒,還是得他先開口。


    於是,他往床裏麵挪了挪,騰出了一些空間給那個發呆的人。


    發呆的人明顯還在神遊天外,完全沒看到他這邊的情況。


    張玄一伸手,拍了拍自己邊上空出來的位置,“上來。”


    聲音終於把歐陽思羽的注意力喚了回來。


    張玄一掀開了被子的一個角,看著歐陽思羽的眼神幹淨清澈,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看到張玄一的動作,歐陽思羽先是怔了怔,然後瞬間明白。


    是了,星辰說這裏暫時沒有多餘的屋子,他得和張玄一擠一間。


    起身慢慢挪了過去,慢騰騰地蹭上了床。


    張玄一極為自然地伸手把被子給他蓋上。


    歐陽思羽對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明顯有點緊張,咽了咽口水,“張兄,那個……”


    話到嘴邊他又犯了難,咋說比較好呢。


    張玄一表情溫柔,聲音也比平時柔軟了些,“那個什麽?”


    歐陽思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看著張玄一,眼神中滿是愧疚和不安。


    “張兄,那個…… 那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喝多了,我不該對你做那樣的事,我其實不太記得了,那天應該是喝糊塗……”


    歐陽思羽越說越心虛,他低下頭,不敢看張玄一的眼睛。


    張玄一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眼眸低垂。


    “思羽,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都怪我當天貪酒,也是醉得不輕,使不上力阻止……這件事,怪不得你……”


    張玄一語氣包容。他說話的聲音本來就不大,此刻更是越說越小聲,似是回憶起了那天的事情,耳垂上浮起了一抹紅。


    歐陽思羽看著張玄一聲音越來越小,臉上的表情更像是快哭了。心中的愧疚感頓時更加強烈。


    “張兄,我…… 是我的錯,我不知道該怎麽彌補,你有沒有生氣……”


    張玄一抬眸微微一笑,打斷了他的話,“思羽,你不用彌補什麽。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不生氣……”


    看到張玄一那一點也不怨他,還黯然自責的神色,歐陽思羽虧心得不知道要說什麽,狠了狠心道,“那要不,要不你也咬我兩口消消氣,狠狠地咬,我保證不還手……”


    說罷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領,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張玄一眼神不可察覺地一黯,他看著歐陽思羽那著急又慌亂的模樣,心中泛起複雜的漣漪。


    這傻子,怎麽這麽可愛。


    又好騙又可愛。


    張玄一視線從對方那白花花的胸口艱難移開,微微別過頭去,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思羽,你不用這樣。這件事本就不怪你,不必如此。”


    歐陽思羽卻不知道,自己早已走進了某人給他下的套裏,鐵了心,執意要讓張玄一 “報複” 回來。


    他一把拉住了張玄一的手,抬手就往自己敞開的衣領處放去,“張兄,你就咬我兩口吧,這樣我心裏才能好受些。不然我總覺得對不起你,我日夜難安。”


    指腹觸到某人的肌膚,張玄一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他連忙抽回手,神色有些無奈又帶著幾分慍怒,“思羽,你快把衣服穿好。我都說了,這件事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歐陽思羽卻不肯罷休,他紅著眼睛說道:“張兄,我知道我混蛋,對兄弟做出那樣的事。我不是個好老大,你若不懲罰我一下,我真的無法原諒自己。不然你打我兩巴掌?或者你說,要怎麽樣才能彌補你?”


    說著又去拉張玄一的手,看樣子是真想讓張玄一扇他。


    張玄一立刻用了些力氣扯住了手,兩人握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歐陽思羽是真心要道歉的,一臉真誠地望著張玄一。


    張玄一也受不了他自己傷害自己。


    兩人此刻是麵對麵側躺著的,歐陽思羽半敞著衣襟,神情焦急中又帶著分楚楚可憐,畫麵說不出的誘人。


    張玄一看了兩眼,眼中神色晦暗莫名,喉頭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暗啞道,“思羽當真要我懲罰你?”


    歐陽思羽點點頭,“隨你怎麽罰,我歐陽思羽決不說一個不字。”


    “說話算數?”


    “說話算數!”


    “這可是思羽你自己說的……”


    話音剛落,歐陽思羽便覺得眼前一黑,張玄一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緊接著,他便感覺到自己唇間一軟,有什麽東西貼上了自己的唇。


    歐陽思羽整個人都懵了。


    不等他有所反應,一片柔軟的觸感驟然闖進了他的唇齒之間。口中津液莫名多了些,他下意識地吞咽了一口。


    張玄一激動得身體一顫,原本捂著對方視線的手轉而溫柔地捧住了他的脖頸和耳根。


    等歐陽思羽反應過來時,那人的腦袋已經沿著他的脖子,一路輕啄到了鎖骨……


    “張……張兄……”


    歐陽思羽結巴。


    事情發展有些不對。


    “恩,”張玄一嗓音低啞地應了聲,舌頭輕輕掃過剛剛啄過的部位,抬頭一臉無辜地看著歐陽思羽。


    “我把那天思羽對我做的事,也對思羽做一遍,這樣思羽就不會再自責了吧?”


    我做過的事……


    歐陽思羽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臉上滾燙得仿佛要燃燒起來。


    他怔怔地看著張玄一,對方那雙幹淨清澈的眸子更是讓他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可…… 可是……” 歐陽思羽的聲音顫抖,很是無措。


    我那天是這樣對張兄的?!


    喝得真有點多,斷片斷得很徹底,他不太確定。


    他是有想過讓張玄一狠狠咬他兩口,或者揍他一頓,卻沒想到張玄一會這樣,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張玄一卻動作很是輕柔,低頭在歐陽思羽脖子上輕啄了一下,抬頭緩緩說道:“思羽,這樣我們就扯平了,你以後也不用再自責。現在,請好好享受我的懲罰吧。”


    歐陽思羽張了張嘴,想說,不是,我是想讓你揍我。


    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卡住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喉頭柔軟的觸感讓他不自覺地滾了滾喉結。


    同時心跳如擂鼓,仿佛要跳出胸膛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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