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澤銘帶了小冰來住院。李萱也請了假,安排好了自己單位的事情,校長很理解,說孩子不是普通的生病,那好好檢查治療是大事,你們好好住院檢查治療。


    劉在石來病房查房,看到了小冰,例行檢查後,回到辦公室給陳羽良打了個電話:“還好嗎?”


    陳羽良的聲音很疲憊:“沒什麽,我還行。小何他們去住院了吧?我看他請假了。”


    劉在石說:“我剛才查房看到了,所以問問你。”接下來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陳羽良問:“需要他和珊珊做個親子鑒定嗎?這概率不大。”


    劉在石說:“你先查查看小何檔案裏原籍這些,符合了再說下一步,完全不合,沒必要了吧。”


    陳羽良說你說的沒毛病,但是應該就是一個地方的,我畢竟接收他來的時候有點印象,沒太注意是真的,我感覺自己是選擇性遺忘。


    劉在石當然理解,生理學上來說,選擇性遺忘恰恰是一種逃避行為,不願意想起來的東西,生命肌體會潛意識隱藏起來,避免麵對自己不願意麵對的東西。


    人生就是詭異。陳羽良放下電話的時候就在琢磨,要不要索性和盤托出,不然真的到了某個特殊時刻不得不說,陳珊是不是會埋怨自己啊。以她的學曆資質和智商情商,不應該是個廢柴,最後反而理解不了養父母的辛苦和努力吧。


    可是換了個角度就覺得又最好能拖一天是一天,再說了,也不一定真的就和何澤銘有什麽關聯吧。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在矛盾和糾結中度過。


    劉在石清楚老朋友心裏的想法,作為嚴謹的醫學專家,如果不是有超過80%的把握,他完全沒有必要給老朋友這樣的暗示。


    陳珊背後所在的這血緣家族,是劉在石一直以來都在追尋的一個家族,他們的基因患病的表征上來說,實在是太特殊了。對於一心想要出科研成果的劉在石來說,就像是刻在他的記憶裏。


    小冰他們那天來,劉在石還沒往這上麵想,就當是老朋友的一個囑托罷了,完全沒想到陳珊小時候患病的事情。


    但是那天看到小冰,他還以為是陳家的親戚,馬上就想起來陳珊不是陳羽良他們夫妻倆親生的孩子,那就意味著這個小姑娘像陳珊是什麽意思?他馬上開始看何澤銘兩口子帶來的各項檢查報告單,一下子就對上了記憶深處的那些圖形。


    再抬頭看了看何澤銘和李萱,不借助任何檢查儀器,他幾乎已經斷定了何澤銘和陳珊還有小冰是一個家族裏的人,至於這些人的血緣關係到底是什麽關聯,他沒有把握,但還是下意識的認為,應該給陳羽良打個招呼,讓老朋友有個心理準備。


    這應該是一個尊重老朋友的最起碼的道德修養吧。


    劉在石自問自己尊重生命,敬畏生命,也就是敬畏職責和敬畏規章製度。對於陳珊小時候的患病,他努力救治,不僅僅是因為私人關係,為醫者講究的是醫者仁心,救死扶傷,他劉在石難道能例外嗎?


    何況他年輕時遇到了陳珊這個罕見病症的出現,一心一意想要研究罕見的基因病,因此忽略自己的職業生涯上必須要考慮的職稱晉升的問題,也是尊重生命的表現。


    他希望自己這次能大展身手,把小冰冰的病症再次順利治愈,這就是目前他的全部心願了。


    至於老朋友陳羽良,他也相信老朋友能挺過這一關,那是一對多麽善良的夫妻,為人正直坦誠,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小陳珊盡了全力撫養和引領,才有了現在優秀的青年科學家陳珊,而不僅僅是乖巧聽話的懂事女兒陳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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