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地鐵停下,一個全身名牌的女人走上車。


    她在文含音身邊坐下,坐下後看向兩個蛇皮袋,問:“小妹妹,這些東西都是你的嗎?”


    “是的。”文含音問:“你有什麽事嗎?”


    “沒事,沒事。”。


    那人說著沒事,眼神卻總是時不時往文含音的兩個蛇皮袋看,眼睛裏閃過一抹嫌棄。


    過了三個站,她忍不住開口問:“妹妹,你為什麽不買牌子的旅行包裝東西呢?你用蛇皮袋不覺得很丟臉嗎?”


    “包包能裝的東西,蛇皮袋一樣能裝,我為什麽要覺得丟臉?”文含音道:“別人喜歡用包裝就用包裝,我愛用蛇皮袋裝就用蛇皮袋裝,這有什麽問題嗎?”


    那個女人道:“你該買個包……”


    “我不需要。”文含音打斷她的話。


    女人皺了皺眉,“我是為你好,你用蛇皮袋又土又丟臉。”


    “我感覺你比不上我的蛇皮袋,你坐在我旁邊讓我丟臉死了,”文含音聲音冷漠:“請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


    “你……!”


    “你什麽你?”旁邊一個阿姨怒道:“想吵架嗎?我奉陪!”


    “沒呢,我開玩笑的。”女人對上阿姨就慫了,車子一到站,她逃一樣的下車了。


    “謝謝阿姨。”文含音對那個支援自己的阿姨道謝。


    “不用謝,”


    阿姨坐近了一點,小聲問:“你是不是叫文含音?”


    “我是,您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文含音詫異了。


    “我閨女天天看你跑步的視頻,”阿姨道:“下次你們比賽我去給你們加油啊,好好跑。”


    阿姨的站到了,她下車前找文含音合拍一張照片,急匆匆的走了。


    文含音又坐了幾站,汽車站到了,她拿著東西下車。


    出了地鐵口,排隊安檢,進汽車站裏麵候車。


    這時候,她的兩個蛇皮袋已經不是人群的焦點了,因為排隊的人裏麵,有不少人和她一樣扛著蛇皮袋。


    進站,候車,上車。


    汽車是直達x縣的,文含音上車坐下,安全帶係上。


    車內陸陸續續有人上來,她聽見了熟悉的家鄉話。


    吃了嗎?吃過了。


    這種問好的方式是x縣的風格。


    還沒到家,她就感受到家裏的親切了。


    到點了,汽車發動,司機領著遊子們回家。


    下午,汽車到了x縣,


    文含音給二奶奶打電話,得知堂叔要跟她一起回去,她找不到機會把空間裏的三個裝了菜的蛇皮袋拿出來,隻好作罷。


    和堂叔一起從x縣乘車回家,一路上,文含音都趴在玻璃窗邊往外看,路上的每個拐彎,每個路口她都想記下來。


    她用眼神描摹一座又一座山,那山上的一草一木怎麽看都不會厭煩。


    隻有離開家鄉的人才知道,家裏的東西是多麽的寶貴。


    車在曬穀場停下,文含音和堂叔扛著東西下車。


    文含音的雙腳踩在曬穀場上,她感受著熟悉的地方,這山這水、這田、這路……這位於山腰處的小村子,這裏的一切時常在她夢裏出現。


    我回家了!


    我到家了!


    從來沒有離開村子這麽久,在學校雖然想念家鄉,但有那麽多東西能轉移注意力,她能克製住自己。


    現在,她的雙腳踩在家鄉的土地上,鼻子呼吸著家鄉的空氣,眼裏看到的是熟悉的房屋,那裏保留著童年的回憶。


    耳中聽到的是那再熟悉不過的鄉音,這些聲音告訴她——到家了。


    她的情緒宛如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在這一刻,文含音明白了‘故土難離’這四個字裏蘊含的情感是多麽的刻骨銘心。


    此時此刻,她有種想跪下來親吻這片土地的衝動。


    《我愛這片土地》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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