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沒閑著,四個使者,一個雲裳姑娘和那個老嫗,都被他打下印記。


    感覺得出來,這裏麵修為最高的,是老嫗,然後是雲裳,然後就是景璽。雖然和淺芷郡主同一師門,但是他們的師門到底是哪座廟,廟裏都供什麽神仙,還需要探一探。總之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李雲朗一邊喝著酒,一邊重點關注著雲裳這邊的動靜,盡管老嫗已經上了一道屏障,隔絕了神識探查,但攔不住透視觀察嘴型變化。


    淺芷問道:“師姐親自來,是掌門給你派了什麽要緊的任務嗎?”


    雲裳說道:“老祖前些日子突然出關,說這裏出了一個絕世天驕,要我探查一番,若是不能帶回衝墟,就除了,不可讓其他仙門得去。”


    淺芷問道:“像這種任務,一直都是執法長老堂的事,這次怎麽會派給你?”


    雲裳說道:“我也不知道,老祖說,一切都是命數,是我的劫,也是我的運。”


    淺芷問道:“老祖這麽厲害嗎,隔著數十萬裏,都能推算出這裏的氣運變化?”


    雲裳說道:“老祖已經是初祖境界,整個星球的氣運都能推衍,雖然從不過問這方世界的凡俗和修仙勢力,但這次出現的人,會影響巨大,才不得不出手幹預。”


    淺芷問道:“以老祖的實力,自己出手,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幹嘛讓你來費勁。”


    雲裳說道:“若是世上的事情,都可以如此簡單處理,那還收弟子、拜師父幹什麽?你仔細想想,老祖實力夠高吧,可他之上,還有聖祖,荒祖。若是他們也出手,事情會發生什麽變化?”


    淺芷說道:“這個,也太冒險了,你多加小心。”


    李雲朗暗罵:“怎麽修仙之人,都這麽不講理,招攬不成就非得弄死。良心都給狗吃了嗎?”


    背後隔壁,景武帶著的可不是侍衛,那四個都是公爵侯爵家的貴胄,不過,若以為他們來這兒就是放風,玩兒的,那就錯了。


    那四家的目的也都是衝著生意來的,旁係在這裏開店,生意不錯。言下之意,就是直係現在也想搞清楚是怎麽發財的,探一探雲極城深淺。


    唯獨景璽那一桌,絲毫不說此行目的的事情,隻談家裏的事。這景武是南疆老二家的嫡子,排行老七;淺芷是北疆老四家的嫡女,老幺;景璽是西疆老五家的嫡子,老二;景旭是東疆老三家的嫡子,排行老五。軒轅家從來就是嫡長子繼承皇位,四疆親王世襲罔替,也是嫡長子承襲王位。所以皇室內,相對穩定。


    再說,四親王權力不小,從地理布局來看,帝都周圍是直隸三十六府,府主都不姓軒轅,那麽四親王明為守邊,實則將三十六府包圍起來,誰也不敢造次。同時,如果哪個親王生出歹心,也必須從三十六府碾過去。


    東西南北四疆,高度自治,每年向宗室繳納定額貢賦,盈餘都留在四疆;四疆各自有獨立的稅收製度,因地製宜。


    直隸三十六府則采用統一的稅收製度,歸宗室直接管理,府主隻是地方行政長官。


    為什麽有四疆戍邊這麽一個設置呢,因為這個星球上,的確還有另外三個國度,中間隔著汪洋大海。衝墟、離墟、劍墟、萬獸山就在大海深處的懸空浮島上。那些神仙說是不管世間紛爭,但也就意味著,他們不反對四個國度之間發生戰爭衝突。所以戍邊是必要的,事實說明,一些小打小鬧的海盜和走私行為,不過是一種掩護,實際上都是互相之間的試探,同時互相滲透細作。


    景璽和景旭就談到,最近海盜和走私的頻次越來越高了,懷疑和雲極城的貨物有關。


    李雲朗暗笑:“這的確與我有關,但關我什麽事,我又沒走私。不過,這說明,另外四國的市場,有待開發呀!”


    李雲朗突然有一種迷惘,搞不清,自己到底是一個知識分子,還是奸商,還是修仙者,但轉念就解釋了:“我不這麽做,沒有足夠的實力,怎麽找到老子的下一個落腳點,那些疑問就真的沒法找到答案了。”


    於是腦子裏麵萌生出一個念頭,開展跨國閃送業務。不需要大型運輸艦船,那樣的成本其實很高,因為還需要配備人力和防護補給等,算下來,不值當。


    更好的解決方案,是研發出一種一次性單向傳送符陣,隻對貨物,不對人。出售這種傳送符陣,就是一張長期飯票。


    想到就立即幹,起身結了帳,立即返回城寨,鑽入研學院,埋頭做起了實驗。


    半夜時分,盡管弦月高掛,夜空澄澈,雲極城上空還是閃過幾道黑影。


    很快,小黑就笑著告訴李雲朗:“六個人,四個被困在迷陣,兩個進來了,一個奔這裏來了,另一個,去了煉丹區,進了幻陣,估計得有陣子才能出來。”


    李雲朗說道:“知道來這裏的是哪個嗎?”


    小黑說道:“戴帷帽的小妮子。”


    李雲朗說道:“隨她去,隻要不碰到我,就不理她。”


    小黑驚奇:“為什麽?她可是衝你來的。”


    李雲朗說道:“那我問你,她認識我嗎?”


    小黑說道:“不認識,要是認識,在酒樓就動手了。”


    李雲朗說道:“所以,你搭理她,不就告訴她你是誰了嗎?”


    小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等下就算她來到你麵前,你還不理會,她就會以為自己走錯地方,然後拿刀逼你帶路,你怎麽辦?”


    李雲朗說道:“揍她!”


    小黑說道:“來了!”


    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架在他脖子上,說道:“你,知道城主在哪裏嗎?老實交代就沒事,否則,立刻身首異處。”


    李雲朗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舉起雙手,雙腿抖動,說道:“女俠饒命,我就是一個搞研究的,才來沒兩天,還沒見過城主長什麽樣,叫我怎麽帶路啊?”


    那劍又貼近一點,沾到皮膚了。她說道:“老實點。”正要進一步逼問,回闖了進來,喊出一個“城”,見狀,立刻改口道:“成功了嗎?”


    李雲朗說道:“再給點時間,天亮一定好。”一手在底下示意,叫他離開。


    回立刻說道:“那好,你抓緊點。”說完轉身就走。


    雲裳一閃身,又將劍架在了回的脖子上。回轉過身來,露出詭異的笑容,說道:“小女娃,你家尊長沒教過你,這樣對待長輩,很不禮貌嗎?”


    雲裳這才發現,麵前這位,實力深不可測,不是自己能對付的,連忙暴退到李雲朗身邊,一把拉過他,又把劍架在他脖子上。說道:“你,你別過來。”


    李雲朗小聲說道:“女俠,我與你無怨無仇,你這樣欺負一個普通人,不怕被人笑話嗎?”說話的時候,故意往後倒,逼著雲裳後退,靠在工作台上。


    雲裳警告:“不許動,再後退半步,立刻割了你脖子。”


    李雲朗故意轉身,說道:“好,我不退,轉身總行了吧,你看你都弄壞我的圖紙和工具了。唉,我好不容易有點眉目,就這樣被你毀了。”


    雲裳怒瞪李雲朗,說道:“休想糊弄我,你。。。”


    話還沒說完,李雲朗的無夢心經已經發生作用,將她拉進迷幻之境。回過來將她捆住,封印修為,問道:“宗主打算怎麽處理這些人?”


    李雲朗說道:“這位和煉丹區的老嫗是一起的,放一間;另外四個,一人一間分開。一個時辰後,我親自去,你配合一下。”然後告訴回如此這般。


    一個時辰後,李雲朗被綁著,押進了臨時班房,其實就是獨立的幾個籠子,上了禁製,看得見彼此,就是聽不到。


    鸞芸說道:“籠子不夠,要不把剛抓的這個,和那小妮子放一間?”


    鳳芝故意解開淺芷的禁製,說道:“小妹妹,你要是肯說,我也不想為難你,不然,就隻能讓你,和這個剛抓的小賊,將就一晚了。”


    淺芷嗬斥道:“大膽,你們趕緊放了我,否則,你們就要大難臨頭了。”


    鸞芸對李雲朗使了個眼色,說道:“唉呀,小弟弟你看,這個小妹妹美不美,你隻要說出來,我立刻就把你和她關一起,怎麽樣,姐姐對你不錯吧?”


    李雲朗說道:“千萬不要啊,我最怕和女人在一起,都說女人是老虎,越是漂亮越狠毒。”


    鸞芸說道:“哼,你既然這麽嘴硬,那正好,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嘴硬的,誰先扛不住。”


    說完打開籠子,一把將李雲朗推進去,打上禁製,和鳳芝一起,款款而行地離開了。


    淺芷看著李雲朗,說道:“唉,我見過你,你下午也在酒樓,一個人靠窗坐著的,對吧。”


    李雲朗說道:“你怎麽知道?你也在嗎,我怎麽沒見到?”為了不讓她和雲裳能相互看見,故意走到一邊,讓她麵對自己。


    此時,雲裳已經看清李雲朗的臉,她想提醒淺芷,可惜淺芷背對著她,一時間焦急萬分,但苦於修為被封印,掙紮無濟於事。她想,如果自己是男人,倒是可以與淺芷那些哥哥,眼神交流,然後傳遞到淺芷那裏。但以女兒身這麽做,以後就沒法見人了。所以,最後隻能忍了,然後,對淺芷正在麵對的這個男人,是越看越恨,當然印象是越恨越深。應該說,她更恨自己,有眼無珠。


    淺芷問道:“你當真是來偷東西的?”


    李雲朗說道:“當然是,難道你不是?那你來幹什麽,雲極城除了賺錢,還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嗎?”


    淺芷打心眼裏以為:“真是個傻賊。”嘴上卻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雲極城之所以能賺錢,那是因為他們有界域傳送陣,可以穿梭萬千世界,不然,你以為那些寶貝都是從哪裏來的?”


    李雲朗摸著後腦勺,一副傻樣子,問道:“所以,你是來偷傳送陣的?你可真傻,那玩意兒你弄得走嗎,就算弄走,你不懂開啟,也是白瞎,這不是瞎忙活嗎?”


    淺芷說道:“這是重點嗎?”


    李雲朗故意嘟噥著說道:“不是這,又不是那,難不成,你是來偷人的?“


    接著就恍然大悟,非常肯定地說道:”喔!我明白了,你貪慕城主英俊瀟灑,一表人才,還有巨額財富,想讓他做上門女婿!”


    一邊偷看的鸞芸和鳳芝差點沒笑吐了,鸞芸說道:“這小子太能裝了。”


    鳳芝說道:“更可氣的是那不要臉的勁兒!那麽欠揍!”


    淺芷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被氣得差點吐血,猛地咳嗽了起來。


    李雲朗還慰問:“小妹妹,你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咳這麽厲害了。我會診脈紮針,快讓我看看!”伸出手去,卻被淺芷用力一手蕩開,因為被封印了修為,這隻手哪裏經得起這種撞擊,立刻脆響一聲,骨折了。淺芷疼痛難當,哇的一聲就哭了。


    李雲朗於心不忍,便強行給她包紮固定歸位。疼痛稍減後,淺芷問道:“你一個毛賊,怎麽會醫術?”


    李雲朗說道:“行走江湖,哪有不挨刀的,斷骨傷筋是家常便飯,經常就醫,久而久之也就學會了!”


    淺芷總覺得哪裏不對,沉吟片刻後,突然想起來,說道:“你一個小賊,怎麽能有這麽強橫的肉身?你懂修煉?”


    李雲朗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要是一點本事沒有,還敢幹這行當?”


    淺芷說道:“也是,那你偷到什麽東西沒有?”


    李雲朗歎了口氣,說道:“差點就得手了,隻可惜,他們的陣法太古怪,沒逃脫。”


    淺芷說道:“想想也是,連我們這些修者都被困住,你怎麽逃的掉。”


    李雲朗問道:“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麽,比如說寶貝啊,機關陷阱啊,說不定下次來就成了。”


    淺芷說道:“還來?你心也忒大了點吧,先說說能不能出去。”


    李雲朗說道:“我聽你先前說話的口氣挺大,你家一定很有勢力,說不定很快會派人來救你,或者拿著巨款來贖,要不你幫個忙,把我帶上,咱們好歹也做了一晚上的,室友。不,牢友!”


    淺芷說道:“我為什麽要幫你,又沒什麽好處。”


    李雲朗說道:“那這樣,如果你幫我出去,我一定跟道上的兄弟打招呼,以後不對你們家下手。”


    淺芷被氣得笑起來,哈哈大笑,笑到捂著肚子。另外幾個籠子的,還以為妹子是被逗樂了,那小子一定是騙子,都緊張得要死,尤其是雲裳,心中是又驚又疑又氣。


    好一陣子,才停下來,淺芷說道:“說你心大,都是高估你了,若是天底下的賊都是你這樣的,家家戶戶都不用防賊了。”


    李雲朗說道:“你這話,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笑話我?好複雜,就當你是誇我好了。你看,咱們剛認識,你就誇我,咱們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你說是嗎?”


    淺芷又被氣笑了一陣子,最後說道:“唉,行了行了,我答應你,要是有機會出去,一定幫你。”


    李雲朗說道:“那就先謝過了,話說,小妹妹,你了解這個什麽雲極宗嗎?據我所知,這地方,本來是鳥不拉屎的,突然冒出來這麽個宗門,你有沒有覺得古怪?”


    淺芷說道:“是很古怪,按慣例,在南疆渡劫晉升為真神的,昆虛宮都會先挑選招攬。但是沒想到,人都在雲極宗,聽說新任長老一進宗門,就送一件真神器,抵得上昆虛宮十年的俸祿。你說,他們一個偏僻地方的小宗門,怎麽那麽富有?都說樹大招風,財大招賊。”突然發現此話不妥,想要解釋不是針對他。


    李雲朗連忙擺手,說道:“我就是來偷東西的,我就是賊,怎麽了,我一不自吹自擂、二不藏頭露尾。。。。。。”


    淺芷心想一個賊你跩的什麽詞,有文化的賊嗎?便連忙打斷了他,說道:“得得,你謙虛、你磊落,所以你來了,所以你進來了。但這不是重點,我的意思,你難道沒有發現,那麽大仙門,高人無數,按常理,不該搶的搶、偷的偷,早就把這裏變回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嗎?”


    李雲朗摸著後腦勺,說道:“是喔,所以我才說古怪嘛。”


    淺芷暗罵:“你說的古怪是一個意思嗎?”又說道:“好吧,算你說得對,那你說說,從這件事情,你判斷這個雲極宗宗主,應該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李雲朗又恍然大悟,說道:“啊。。。我就說嘛,你一定是衝著人來的,你還不承認,你是不是被逼婚了,偷跑出來碰運氣的?”


    淺芷被氣得抓耳撓腮,是在沒法跟他溝通,你說東,他總跟你扯西。“哼,說了半天,真是對牛彈琴,算了,不說了。”


    李雲朗眼睛滴溜溜一轉,說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到底來幹什麽的?”


    淺芷說道:“你要是想何人做買賣,不得先了解一下對方的底細嗎?”


    李雲朗說道:“這不還是衝著人來的嗎,我沒說錯啊,你幹嘛生氣。”


    淺芷這次是徹底無語了,“你,你你。。。。。。。”然後就坐地下不搭理他了。


    李雲朗既然已經知道,她的目的是想做買賣,就沒有必要關著她了,示意讓鸞芸來把她放了。


    淺芷還以為家裏人來救她了,說要帶李雲朗一起走。李雲朗說道:“小妹妹仗義,我記下了。”


    換了個區域,鸞芸將二人分開,然後將淺芷放了。


    鳳芝則在一邊給李雲朗胡亂化了妝,又拖回籠子那邊。說道:“這人不老實,死活不肯透露小妹妹說了些什麽,宗主一氣之下,下了狠手。你們看著點,別讓他死了,等他恢複過來,還要訊問。要是他和你們透露了什麽,告訴我,可以立即放你們出去,聽明白了嗎?”


    哥仨都忙不迭點頭答應。鳳芝將李雲朗拖進了景武的籠子,解開了他們仨的隔音禁製,便離開了。


    景武一看,李雲朗渾身是血,神誌不清,眼睛都睜不開,還突然大喊一聲:“小妹妹快跑。”


    景武先是害怕被揍,現在看這個小賊,竟然對幺妹兒那麽仗義,敬佩之心油然而生,稱讚道:“真義士也!” 景璽和景旭也點頭稱讚。


    李雲朗心中暗呼慚愧,但還得繼續裝下去。然後就說起了夢話。


    “小妹妹,我見到那人了,他不是好人,心黑手狠,你可不能上當啊。”


    “小妹妹,我就是死在他手裏,也絕不會讓他追上你。”


    “小妹妹,看見你,就像看見我的親妹妹,真想和你義結金蘭,但我自知身份卑微,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在外胡說認識你的事,那會壞了你的名聲。”


    “小妹妹,我好像看到,那人用一張符籙,和一個仙人說話了。”


    足足演了半個時辰,終於感覺累了,李雲朗才徹底閉嘴不發聲了。


    哥仨細品他說得夢話,覺得信息量好大。


    景武說道:“他剛才被雲極宗揍了,難不成,說的那人就是雲極宗宗主?”


    景旭說道:“這賊挺懂事的,人品不壞,以後有機會,我會替淺芷照拂一二。”


    景璽說道:“這些都不重要,你們沒聽到嗎,用符籙和仙人說話,能傳訊的符籙,還有仙人?這個雲極宗背景不一般呐。”


    景武說道:“剛才那女的說,還要來訊問他和淺芷說的話,你們說怎麽辦?”


    景旭說道:“以雲極宗宗主的手段,要是來個搜魂什麽的邪門秘術,那他就是不招,也招了呀。”


    景璽說道:“那怎麽辦?”


    景武說道:“世上真有那麽邪門的法術嗎?”


    景璽說道:“聽說過,真實存在的。”


    景武來回踱步幾次,說道:“那隻有死人,才不會被搜魂了吧?”


    景旭說道:“你瘋了嗎,你們聽見剛才那女人說的話嗎?要是他出了意外,就會拿我們問罪。再說,他死了,不就輪到搜你我的魂了嗎?”


    景璽說道:“墩兒說得對,咱們不能自亂陣腳。別忘了,咱們還有家裏的任務在身,不能任務沒完成,還給家裏添亂。”


    景武說道:“那你說,怎麽辦,直接亮明身份,說我們是使者,前來商談要事的?”


    景璽說道:“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把皇家的臉給人家打?”


    景旭說道:“不行,絕對不行。”


    景武說道:“你來個行的。”


    景旭說道:“我。。。還是景璽你來吧,我聽你的。”


    景璽問道:“景武,你呢,你怎麽說?若是我有辦法的話。”


    景武不耐煩地說道:“行行行,聽你的。”


    景璽說道:“就說,咱們是來打探虛實的,畢竟皇室對雲極宗不了解,加上最近走私和海盜的貨物中,多有來自雲極宗的貨物,所以想了解清楚。本想暗查,現在就隻能由雲極宗自證清白了。至於我們使者的身份,暫時不便透露,屆時還可換人來當使者。”


    李雲朗躺在地上,聽得清楚,心中暗說:“這個景璽也是個人才,有頭腦還冷靜,最後還以退為進。”於是傳音給鸞芸,將他們三人帶出去,直接放他們離開了。


    最後隻剩下雲裳和老嫗,鳳芝將老嫗單獨放到一間。李雲朗則自己起身到雲裳麵前。


    雲裳冷笑一聲,說道:“沒想到,我們都著了你的道,怎麽,是不是很得意?”


    李雲朗也不說話,隻是盯著她。雲裳再也不敢對視了,因為上一次對視,她就這樣了。李雲朗直接扯下她的麵紗,一張美到沒有天理的麵容出現在麵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後又給她蒙上,說道:“不好意思,一時好奇,還以為你怕這張臉嚇著別人,所以蒙上麵紗。下午在酒樓,你還戴了帷帽。”


    雲裳怒斥:“原來你早就知道。。。。。。”


    李雲朗說道:“雲姑娘想說,我早就知道你們要來探查底細,還是說,早就知道,你是衝墟派來殺我的?”


    雲裳說道:“所以,你承認自己就是雲極宗宗主?”


    李雲朗說道:“你從來就沒問過我,我也沒打算否認呐,是你一上來就拿劍逼著我找人。”


    雲裳臉上紅一陣、藍一陣又白一陣,尷尬地說道:“怪我。”


    “的確怪你,”李雲朗搶白了一句:“說吧,你打算開什麽條件,來招攬我;又或者說,你打算,怎麽殺我?”


    雲裳突然抬起頭,目光如劍地看著李雲朗,說道:“你可敢與我公平一戰,若你輸了,就隨我加入衝墟。”


    李雲朗說道:“那要是我贏了呢。”


    雲裳說道:“還沒打過,你憑什麽認為自己有贏的機會?”


    李雲朗說道:“怎麽沒打過,我隻是看了你一眼,你就在這裏了,不是嗎?對了,我還知道,你是七歲的時候,被雲遊的師尊帶到衝墟的,你上麵還有兩個師姐一個師兄。你們那個老祖,你別看他是個初祖境界的祖神,但壽限將至,如果另外兩墟一山也有祖神,你們可就沒幾年好日子了。”


    雲裳心中暗叫不好,這人功法太邪門,看一眼就能知道這麽多,要是再多看幾眼,那不是什麽秘密都沒有了?越想越心慌,臉色不停變化,連著跺腳,不敢往下想。便低下頭,硬著頭皮說道:“邪門歪道,勝之不武。你可敢,堂堂正正與我手底下見真章?”


    李雲朗說道:“你這話我就不懂了,我本就是邪魔外道,既不是正經修仙的,也不是正人君子,不用那些,你讓我拿什麽和你打?”


    雲裳心想,他這話也在理,總不能讓人家綁著自己的腿腳,讓自己打吧?那也太勝之不武了。便說道:“那你說,怎麽比試,才算公平,你才願意比?”


    李雲朗心中暗笑:“這姑娘,涉世不深,上山的時候太小,而且從不下山曆練,這第一次出任務,就遇到自己,正好,給你好好上一課,好叫你知道,什麽叫做人心險惡。”


    於是,取出一粒丹藥,說道:“你吃下這枚丹藥,就會暫時學會我的功法,這樣,我們就都是邪魔外道了,就可以比試。等比試完,這丹藥的藥性失效,你就回複到現在的樣子。”


    雲裳問道:“你,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丹藥,你騙人。”


    一邊的老嫗也喊道:“姑娘千萬不要吃,肯定是毒藥。”


    李雲朗冷聲嗬斥道:“要不,你替雲姑娘嚐嚐?” 說著,拿著丹藥朝老嫗走去。


    雲裳大喊道:“回來,我吃,我吃。”


    李雲朗轉過身來,笑道:“放心,我也沒打算給這老婆子,我又不跟她比試,給她,豈不是浪費,這丹藥可貴,我可舍不得。來,張口,啊。。。。。。”


    雲裳先是張口,立刻明白自己太聽話了點,於是一把接過藥丸送入口裏。一股異香上衝,又昏睡過去。


    老嫗連著呼叫了幾聲,仍然叫不醒,這才放棄,繼而大罵李雲朗,又威脅,說衝墟定然不會放過雲極宗上上下下。


    李雲朗叫來鸞芸,給雲裳換上婚服,然後放到床榻上,點了熏香,讓她可以快點醒來。


    李雲朗也換上新郎裝,坐在床邊等她。


    半刻鍾後,雲裳醒來,先是看著李雲朗一身婚服,很奇怪,又看見紅被子,自己也是一身婚服,大聲嗬斥道:“你對我做了什麽?你這個魔鬼,我要殺了你!”她撲向李雲朗,可哪有力氣,直接撲進李雲朗懷裏,又立刻掙脫,坐在床上,痛不欲生。


    李雲朗說道:“雲姑娘,我什麽也沒做啊,你是不是藥勁還沒過啊,神智不清,看到的都是假象。”


    雲裳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心想:“是啊,沒怎麽樣啊,難道,真是那藥丸的作用?”


    李雲朗見她已經迷糊了,說道:“雲姑娘,雲姑娘,你沒事吧?剛才,那老婆子說,你師尊傳話,讓你一定要想辦法,讓雲極城加入衝墟,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一切手段,包括犧牲自己。辦不成,就不要回去了,就是死,也要死在雲極城。”


    雲裳說道:“不可能,師尊絕對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你一定是在騙我。”


    李雲朗說道:“我騙你幹什麽,你不信,可以問那老婆子。喔,差點忘了,她已經回去了。”


    雲裳迷茫了,連著搖頭,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師尊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李雲朗說道:“唉,我也不信,世上哪有師尊這樣對徒弟的,可惜,你們衝墟現在危機四伏,若是犧牲你一個,可以換來一個強大的盟友,任誰也難以不動心吧。別難過了,你要是想找人說話,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做最忠實的聽眾。”


    雲裳說道:“滾,我不需要。”


    李雲朗隻好起身,說了句:“那你好好休息。”然後向外走去。剛走到門口,雲裳就喊道:“你等等,別走。”


    李雲朗立即回到床邊,說道:“我不走,就在這裏。”


    雲裳指著書桌,說道:“你坐遠點。”


    “喔,失禮失禮,”李雲朗一邊道歉,一邊移步到書桌坐下。又問道:“想不想喝點茶?”


    雲裳說道:“既然,我已經答應留下,你是不是可以把我修為的封印解除了?”


    李雲朗說道:“唉,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你別誤會,這都是藥性造成的,有件事情,一直沒有告訴你,是不想你生氣自戕。”


    雲裳說道:“什麽事,不許瞞我,你放心,我不會生氣的。”


    李雲朗說道:“你當真不會生氣?那你發誓。”


    雲裳正要發誓,被李雲朗打斷,說道:“你吃藥之後,藥性發作,力氣大得不得了,我打不過,結果,你把我按在地上,狠狠地,親了我,嘴對嘴那種。還說,要給我生娃。我可什麽都沒對你做。正因如此,那老婆子才放心離開了。”


    雲裳羞憤難當,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結果就近,用被子蒙住頭,號啕大哭了起來。


    李雲朗一看差不多了,悄悄出了門,換鸞芸過來。


    一進門,鸞芸就說到:“雲姑娘,你可以走了,宗主說,既然你已經認輸,就不留你了。”


    雲裳還以為聽錯了,翻開被子,跳下床榻,問道:“你說什麽,我怎麽認輸了,不可能,他分明說打不過我,還被我按在地上,那個,那個了。”


    鸞芸說道:“哪個?你是不是藥性還沒過,這種事情豈能亂講,若不是你差點走火入魔,有生命之憂,才不會留你在這裏,這可是我的臥室,還是我給你換的幹淨衣服。喔,對了,那個老婆子,說既然任務失敗,已無顏麵回衝墟,便自行離開了。臨行前,讓我轉告你,最好也別回去了。但是,你若是留在我們這裏,也是不妥,所以,你還是快走吧。”


    雲裳腦子暈暈乎乎的,一團亂麻,就這麽糊裏糊塗離開了,不過,好在還記得客棧在哪裏,要回去拿行禮,還有三名同門在那裏。發現老嫗不在,便愈發相信任務失敗了。不過,她這個人軸,非要回到師父跟前,當麵謝罪。


    知道雲裳已經離開,這才釋放了老嫗。老嫗回到客棧,知道人都離開了,也踏上歸途。


    軒轅家的那四個,回到客棧,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竟然毫發無傷的一進一出。都來到景璽房間,商議接下來怎麽辦。


    淺芷問道:“那個小賊怎樣了,沒同你們一起出來?”


    景旭說道:“那小賊人不錯,可惜,怕是凶多吉少。”


    景武也讚賞道:“是條漢子,落在雲極宗手裏,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景璽說道:“我總覺得有點奇怪,就這麽放我們離開,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們身份了?”


    淺芷說道:“我看十有八九是這麽一回事,索性,我們就以使者身份去,我一定要把小賊救出來。”


    景璽說道:“不行,注意你的身份,若你隻是一個散修,我不會阻攔,但你既是皇室,又是衝墟弟子,卻為一個小賊出麵,這就大為不妥了。”


    景旭和景武也附和。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聲音,有人大喊:“快看,雲極城扔出來一個人。”


    接著就有人大聲說道:“好叫大家知道,這是昨夜闖入城中的小賊,被我們活捉,不管你背後有什麽人,這一次不殺你,隻當是警告,若再有下次,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百,殺一百。請諸位傳揚出去,這也是為了維護大家的利益好。”


    淺芷來到窗邊一看,那不正是小賊嗎?渾身是血,氣息奄奄。立刻跳了下去,讓手下抬到了自己房中。


    景璽說道:“不如,放我房中吧,畢竟男女有別。”


    淺芷說道:“救人要緊,顧不得這些。快,小黎,你給他清洗一下,小菊,你把我的回陽丹拿來。”


    往他口裏塞進去一顆回陽丹,緩緩地,李雲朗睜開了眼睛,激動地說道:“小妹妹,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淺芷說道:“他們沒殺你,隻是想用你,警告那些有覬覦之心的勢力。所以說啊,你很幸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景旭說道:“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李雲朗說道:“小人雲十三,敢問,你們是?”


    淺芷說道:“他們是我三個兄長,前日,你也都看到了。”


    李雲朗說道:“原來如此,我已經差不多好了,這裏不能久留,不然下次見到雲極城的人,又要挨揍。多謝你們兄妹相救,來日若有機緣,必當厚報。告辭!”


    淺芷說道:“且慢,梁上的行當,終究不是正途,難免遇險,我府上尚有虛職校尉,你可願做?雖說沒現在自由自在,但薪俸穩定,不比你現在查。”


    李雲朗說道:“那我,該怎麽稱呼你?”


    淺芷說道:“和別人一樣,叫小姐。”


    李雲朗一拱手,說道:“你不嫌棄我是一個出生卑微的小賊,是個大善之人,我願意跟著小姐,雲十三願遵小姐差遣。”


    淺芷說道:“小黎,你去給雲十三買身幹淨衣服,日後他就是府裏的校尉了,得有體麵。”


    景旭拍了拍雲十三肩膀,說道:“雲校尉,你很好,好好幹,跟著我妹妹,以後前途無量。”


    景武也說道:“我看好你,照顧好我妹子。”


    景璽說道:“妹妹,雲十三算是你自己收的第一個護衛,要好好用,好好教,莫叫別人笑話。”


    淺芷說道:“多謝哥哥們。”


    李雲朗說道:“小姐,有件事情,該告訴你,在我來此地之前,就偶聽道上的兄弟提起,有幾大仙門,暗地裏買通江湖人士,和一些散修,要來此掃蕩。我本想在他們到之前撈一筆,結果鬧成這樣。今天的事情傳出去,等同於挑釁,那些人肯定會以為,雲極城正得意地時候,會放鬆警惕,更不會放過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此間不安全,不如先離開,待到事態平息之後,看情況再做打算。”


    景璽說道:“竟有此事,恐又是一場亂戰,得趕緊離開。”


    淺芷點了點頭,說道:“嗯,就聽景璽哥哥的,我們立刻動身。”


    這幾個人,身上都有小黑的印記,李雲朗掌握著他們的蹤跡,若有必要,分身隨時可以行動起來。


    當初在浮空城中,曾經獲得《身外化身修煉心得》。自從自己有了分身,這心得就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李雲朗從中學到了很多,尤其在和分身的神魂聯結方麵,隻要在同一個世界,不管在哪裏,都能隨時溝通。


    所以,既是李雲朗本體跟著淺芷去了北疆,分身仍然在雲極城繼續傳送符陣研究。就在本體到達北疆十日後,傳送符陣第一代研製成功,正式上市。


    由於傳送符陣的出現,走私和海盜損失慘重,當然本地長途運輸業也受到打擊。受惠最大的,是買賣雙方,最終買家也得到了讓利。成本降低帶來價格降低,銷量上升,消費群體也擴大,最後帶來稅賦增收,所以總的來說,傳送符陣的出現,利國利民。


    製作傳送符的材料,絕大多數都可以就地取材,加上雲極城自己栽種了大片竹林,剩下三五種材料,通過貿易可以買到,供選擇的供應商也很多,因此就放棄了自己製作的打算。


    鳳芝按照計劃,在原本搞運輸的商隊裏麵,選擇了三家,承包這些材料的供應。也在很大程度上泄掉一些人的仇恨和敵意。所以短時間一陣熱度之後,市場漸漸歸於正常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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