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靈光一閃,李雲朗問道:“剛才那隻紅鳥,你叫她鳳姐,難不成和你們一樣,也是神鳥?”


    老二說道:“她自己這麽認為,不過,就算她是朱雀血脈,也差不遠,也是神鳥。你先前將了她一軍,以她的火爆脾氣,哼哼,你可要小心了,尤其是我不在的時候。”


    老大說道:“不過最近二十天之內應該不會來了,那些果子夠她煉化一陣子。”


    李雲朗說道:“那你還不趕緊煉化聖果,萬一她變強了來挑事兒,你打不過怎麽辦?”


    老二說道:“你想多了,她還想得到更多的聖果。”


    李雲朗問道:“難道你就不想?”


    老大倒是毫不掩飾:“我也想啊,但是我逼你,你會說嗎?”


    李雲朗雙手舉起大拇指稱讚道:“神鳥姐姐就是大氣,說出來的話就是智慧。”接著話鋒一轉:“肉烤好了,來,姐姐的,弟弟的。” 說著便將肉分給幼鳥,看著他們饕餮般的吃相,喊道:“慢點兒,當心燙著。”


    李雲朗說道:“知道為什麽人類很聰明嗎?就是因為我們學會用火。”


    老大不以為然:“那你說說,鳳姐以火為命,論玩火她算得上祖宗,可她聰明嗎?”


    李雲朗怔怔地呆著,說道:“呃,好有道理,我真的沒法反駁。”


    老大頗為得意,繼續說道:“不是火讓人類聰明,而是人類聰明才學會用火。鳳姐本身就代表火,她不算用火者。”


    李雲朗驚訝地說道:“與自俱足,突然覺得神鳥姐姐有大智慧啊,你是不是得到某位大能點化,而且是光頭或者善論因果之人。”


    這回輪到鸞鳥驚訝了,李雲朗從她眼神中已經知道了答案,說道:“呃,我不是有意刺探你的秘密,你不想說就算了。” 鸞鳥閉上眼睛,似乎陷入沉睡,其實,是在回憶遙遠的過去。


    李雲朗又給幼鳥們烤了些肉,還給姐弟起了名字,姐姐叫鸞菁,弟弟叫鸞幸。鸞鳥表示非常滿意,並決定讓李雲朗教姐弟倆文化。


    雲在崖下湧,滴雨不沾身;偶有風雷過,嬉戲複晨昏。這就是山頂高原的生活,輕鬆愜意。醒了就開始一番打鬥,累了就睡在幼鳥姐弟的羽翼間。一個月很快過去,在巨蟒肉的滋養下,加上鍛煉,李雲朗的肉身筋骨都有很大提升,而幼鳥個頭長到數丈,都已經能展翼翱翔了。李雲朗盤算著,該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於是趁著鸞鳥媽媽不在,李雲朗慫恿姐弟倆要去那懸崖裂縫的洞府一探究竟,好奇心驅使下,姐弟倆欣然答應。


    飛到洞口處,李雲朗從鸞幸背上跳下,靜心探聽了一番說道:“你們先回去,要是神鳥姐姐發現你們不在,會發瘋的,我出來的時候,再喚你們。”姐弟倆乖巧聽話地立即飛回了山頂高原。


    洞府並不深,想來當初借著裂縫遮掩開辟洞府之人,並未打算長久居住。舉起一塊魂晶,整個洞府都被照亮。赫然有一具端坐的枯屍,身邊地上一柄匕首、一塊黝黑的鐵片、還有一隻木匣子。仔細打量枯屍,肉身竟然沒有腐壞,隻是胸口深陷,像是受了致命一擊斷了生機。


    李雲朗喃喃道:“身負重傷,還要在此隱蔽處開辟洞府,想必身上有大因果,還是速速離開為妙。”說完立即轉身往洞口走去。


    可洞口一股無形的屏障撞得他頭嗡嗡響,踉蹌幾步回過頭來,隻見一個虛影從枯屍身後顯現出來。李雲朗神情極度緊張,高度戒備,這大概是第一次感覺到真正的死亡威脅。


    那虛影飄到他麵前,圍著他轉了一圈,然後說道:“你不是修士?如何能到此處?”


    李雲朗雖然還不敢放鬆警惕,但也能感覺到對方似乎沒有敵意,回答道:“我騎大鳥來的。”


    那虛影又驚又疑,說道:“你一介凡夫,怎會駕馭飛鳥,又如何能發現如此隱蔽之所?你到底是何人,如實招來,否則老夫頃刻間將你化為飛灰。”說完一股無形之力將李雲朗抓握起來。


    李雲朗也不掙紮,因為他知道怎麽掙紮也沒用。深吸了一口氣,便冷靜下來,說道:“前輩高人,實在沒有必要多次一舉,若是我對你有所企圖,也不會轉身就走,什麽也不帶走。”


    那股力量穩穩地將他放回地麵,隨即消失,李雲朗頓感放鬆,幹脆坐在地上看著那虛影。


    那虛影笑了笑,說道:“你這個凡人,倒是有趣的很。如果不是我實在等不了了,像你這樣沒有貪心的人,我必會放任你離去。”


    李雲朗說道:“前輩有所不知,晚輩乃是被一隻巨大的鳥抓來,陪她的幼鳥玩耍的,隻是時間久了,也有感情,偶然發現此處感到好奇,便來查看一番。晚輩凡體,不敢沾染因果,所以隻想速速離去,望前輩慈悲。”


    那虛影說道:“你來這裏,既是果、也是因,此為天數。時也、命也、皆不可違,不可逆。你既是我最後的機會,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放你離去。”


    李雲朗說道:“我一介凡人,如何能幫得了前輩高人,就算我答應,您也不該相信吧。”


    虛影一抬手,一道白光沒入李雲朗眉心。海量的記憶快速閃過,李雲朗感覺頭都要炸了,好在修煉無夢心經已經大大提升了神海的強度,否則,此刻恐怕凶多吉少了。


    那虛影原本還有點擔心,本來打算在必要時出手,眼見他很快穩定下來,便繼續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我要你答應的是什麽事了?”


    “找到那幫人,滅了他們。不過,這一切還有意義嗎?你的家人、族人都沒能生還,做這一切,隻為複仇?別忘了,你已經死了,這道意識也維持不了多久,你的一切因果也將斷絕。”


    “沒錯,但冥冥之中,自有緣分將你帶來,所以,日後你自會明白,自你踏入這裏第一步,就已經注定了。我隻問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李雲朗無奈地說道。


    那虛影掐出一道法訣,一圈陣紋在李雲朗腳下出現,他又說道:“滴一滴血到那陣上。”


    李雲朗咬破食指,滴下一滴血到陣上,陣紋逐漸完全變成血色,兩個呼吸後沒入他的腳底。虛影驚疑地說道:“嗯?紅色血液?你從哪裏來的?罷了,不重要了,果真是天數。”


    虛影轉身揮手,三道金光射向匕首、黑鐵片和木匣子,一圈圈詭異的禁製瞬間崩解。而後飛到李雲朗麵前。接著說道:“此匕首連我也不知其品階,除了我解開的禁製,似乎它還有一道禁製,能不能解開,就看你的造化了。這塊黑鐵片乃是一處秘境的鑰匙,你將來是否能用到也要看緣法。這個木匣子裏有我畢生修煉心得,應該對你有幫助。至於功法傳承,我給你的記憶裏,有一處寶庫,隻有你知道解開陣法禁製的法門,找到它,那裏的資源和法修秘術足夠你用到突破真神境。還剩下點時間,就讓我再助你覺醒道種,也好修煉我這一門的陣法神通。”說完,雙手迅速施展法訣,先後在李雲朗頭頂和腳底各顯現出一個圓形白色法陣,黑色法陣。而後圍繞著周身出現七色圓形法陣,並且加速旋轉。頭頂白色的法陣最先融入百匯,腳底黑色法陣融入湧泉,接著七色法陣全部融入神闕。李雲朗立刻覺得體內有某種力量被激活,全身筋骨、內髒、經脈和肉身有三百六十道奇怪的紋路若隱若現,有九種顏色。


    片刻後,李雲朗說道:“這難道就是法修的先天道種?”


    虛影說道:“法修一途,千難萬險,稍有差池便會身隕道消,修煉時務必求穩、莫要冒進。你很幸運,九元俱備,如果能完成九次進化,九九歸一,你必能達到極致。” 說完,虛影緩緩渙散開來。洞口的屏障也當即消散。


    雖然這隻是一筆交易,李雲朗還是朝枯屍拜了一拜,說道:“前輩終得解脫,授業之恩在此謝過。晚輩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如果前輩泉下有知,請保佑晚輩順利完成所托。” 說完轉身離去。那枯屍也變成點點火星,漸漸消散。


    滴血認主後,見那匕首也沒什麽反應,便和黑鐵皮木匣子一起收進了玉片空間。


    李雲朗從記憶中得知,此人名叫獨孤昌,隱世仙門萬陣宗的一代宗主,遭遇十二勢力強者圍殺,被滅門滅族,受重傷逃到此處。


    走到洞口,吹響口哨,不一會鸞幸就來了。看不到鸞菁,李雲朗知道他娘回來了,心中忐忑。


    回到高原,才知道,不僅他娘回來了,她姨也來了。所有的眼珠子都瞪著他,看來少不了要興師問罪一番。


    李雲朗死豬不怕開水燙,說道:“我好歹也是一個帥小夥,男女有別,你們這樣盯著,我都不好意思了。”


    鸞菁和鸞幸被他這波騷操作驚得嘴都合不攏,翅膀和雙腿都不由得抖了一下。


    眼看紅鳥就打算噴火,李雲朗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唉,真是好奇害死大帥哥啊,我的命怎麽這麽苦?”


    那紅鳥停了下來,將信將疑地問道:“莫非,你快死了?”


    李雲朗黯然神傷地點了點頭,然後無力地坐到了地上,一臉絕望,雙目呆滯直視。鸞鳥姐弟眼淚都快繃不住了,過來用頭蹭著他。唯獨鸞鳥好整以暇地看看他,又看看鳳姐。


    隻聽紅鳥說道:“反正你都要死了,趕緊告訴我們聖果哪兒來的,回頭我給你燒透點,也好早點入輪回。”


    鸞鳥忍不住了,老二說道:“鳳姐,你就不能再等等,沒準他又死不了了呢?”紅鳥表示不解。


    可李雲朗明白,自己被看穿了,不過既然鸞鳥不拆穿,那索性演的再投入點。於是起身緩步走到一顆大樹下,背對紅鳥,開始用雙手刨土挖坑,邊刨還邊說:“想我李雲朗還沒找到老爹就要殞命於此,真是天不遂人願。賊老天,你為何如此不公?”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劈在樹上,響雷在空中串來串去。


    李雲朗嘀咕道:“會不會有點過了?” 於是雙手合十朝天默念:“不好意思,剛才不是有意罵天,都是為了求生,您就不要與我一介凡人計較了。”說來也奇怪,那雷聲當下就停了。


    鸞鳥見他如此賣力,求生欲之強,也不打算拆穿他,反而順水推舟,對紅鳥說道:“鳳姐,我看不如算了吧,咱們好歹是神鳥,如此逼迫一個將死的凡人,怕會遺人笑柄。要不咱們看看他還有什麽遺願,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也好開解開解?好叫他死的不那麽難受。”


    紅鳥沒好氣地說道:“真是晦氣,唉,算了,要開解你去開解,我就不湊熱鬧了。”說完頭也不回飛走了。


    望著遠去的紅影,老大對李雲朗說道:“好了,鳳姐走了,可以說了吧!”


    鸞鳥姐弟突然抬頭看向她娘,隻聽他娘說道:“別裝了,就你們這點小伎倆,看你們配合的不錯的份上,給你們機會,老老實實說清楚,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李雲朗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到姐弟中間,一五一十將洞裏發生的事告訴了鸞鳥一家。


    鸞鳥問道:“那,你已經有離開的打算了嗎?”


    李雲朗摸了摸姐弟的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後長歎了一聲,說道:“算是吧。”神情顯得無比落寞和不舍,鼻尖一陣酸楚,眼淚似要盈眶而出。


    鸞鳥神念一動,一根青色羽毛漂浮到李雲朗麵前,說道:“這根羽毛你留著,將來可煉製成一柄寶扇,除了地獄之火,其他火焰皆可滅。就讓幸兒和菁兒送你下山去吧。記得有時間就回來看看!”


    李雲朗朝鸞鳥道了聲珍重,翻身跳上鸞幸的背,一人兩鳥破空而去。


    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的身影,鸞鳥再也忍不住流下一滴眼淚。一聲歎息道:“人類真是複雜,也不知道你怎麽就是和人類有緣,是不是又想起那廝?” 說這話的,正是紅鳥鳳姐。


    鸞鳥說道:“那又怎樣,我又不要修仙,現在這種生活難道不自在嗎?你也不要太矯情,總是拒人千裏之外,沒有人會因為真情友誼受傷害。更何況,你可是神鳥。一輩子就隻會噴火,也太枯燥,太辜負這悠長的歲月。”


    “娃娃們都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了,要不咱們姐倆結伴出去遊曆一番?”鳳姐問道。


    鸞鳥驚訝地看著鳳姐,說道:“這就開竅了?”


    鳳姐聽出那話中帶笑,略帶尷尬地說道:“你就說去不去吧。”


    鸞鳥笑道:“你都開竅了,我還能輸給你?”


    飛行三千多公裏,終於到達最近的一處人類城市,名喚鎮淵城。為了不驚到旁人,李雲朗在十裏外惜別姐弟倆,然後折斷一根樹枝,感覺自己更像流民乞丐,才徒步向著鎮淵城而去。


    可是當他走到城門的時候,被值守官兵攔住了,原因很簡單,城裏不允許有乞丐,必須有工作才能入城。這可有點為難,這不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梗嗎?


    這時,不遠處的城牆底下人頭攢動,而且越來越多的成年男人湧向那邊。李雲朗感到好奇,便擠進了人群中。隻聽有人喊道:“都不要擠,想報名的一個個排好隊。身體有病的、缺胳膊少腿兒的就別排了,還有你、你、你都土埋半截子了,就不要跟著湊熱鬧了,回家抱孫子不好嗎?女人。。。不得不說你很強壯,但我們不要女人,你也別想著喬裝改扮,第一關就是全身檢查。來來來啊,從我左手邊開始排隊,報了名,領了號就到我右手邊集合等待。沒給號的,就可以回家去了啊。” 一番耐心開導之後,一部分人自知無望便離開了,人群逐漸有了些空隙。


    李雲朗問旁邊的人:“這是幹什麽?”


    旁邊一男子說道:“外地來的吧,連城主府征兵都不知道。”


    李雲朗問道:“是不是有錢拿?”


    那人說道:“那是自然,不然這麽多人擠破頭要進。那可是每月兩顆魂石外加一百枚朝幣。每月還有兩天假期可以回家。”


    李雲朗心中大喜,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立刻將木棍扔到一邊,擦幹淨臉,排到了隊伍裏。


    等排到他的時候,那征兵的軍爺說道:“號發完了啊,到此為止,都散了散了。”


    李雲朗一頭黑線,氣不打一出來,身後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突然靈光乍現,李雲朗拉住軍爺的胳膊,往一邊走,悄聲說道:“軍爺,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隻要有吃有住,其他都孝敬軍爺。”


    那軍爺眼睛一亮,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嗯,是個懂事的,有前途,你不用排隊檢查了,以後就跟我混吧。來,把你的名字簽上去。還有,以後叫我老大,你排位十三,到營中和哥哥們同吃同住。” 遞給他那名冊竹簡,李雲朗寫下自己的名字,拿了號,就跟在這老大的身邊,旁人眼神中盡是羨慕嫉妒恨,各個眼光如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看得李雲朗脊背涼颼颼的。


    進了軍營,一番稱兄道弟之後,總算安頓下來。換了一身兵卒製服,配了兵器,第二天一早便開始了軍訓。


    教官站在操練場地的中央,看著跑得稀稀拉拉的新兵,氣就不打一出來,當時就罵開了:“你們這些貪吃的廢物臭蟲,都給老子聽好了,別以為進了軍營就萬事大吉了,給你們一個月時間提升體能,一個月以後老子把你們扔進西邊的林子裏,誰她娘的能在裏麵待一個月還能全須全尾地出來,就可以留下來;留下來的人還要參加全體比武,排名前十的編入城主親衛,排名第一的成為城主近衛。不過不是老子瞧不起,就憑你們要死不活、混身酸不拉幾的這種爛身板,丟到林子裏,妖獸吃了都要拉一個月稀。識相的麻溜地收拾行李滾蛋,不要浪費老子的糧食。”


    這話跟拿著鞭子抽在身上一樣管用,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立刻鬥誌昂揚,拚盡全力地扛著鐵槍拉著石碾跑起來。


    李雲朗覺得不過癮,別人是從腰間綁一條繩拉一個石碾,他是拉兩個;別人是扛著鐵槍,他是張臂一手拎著一個水桶。三周後,石碾加到五個。這都得益於吃了巨蟒肉,又和鸞鳥姐弟一起的打鬧的日子,筋骨體能明顯強過一般人,甚至不弱於初入修行的修士。教官和城主都注意到這個身板看起來並不壯實的年輕人,從他身上看到超越常人的毅力和爭強好勝之心。


    在學習近身搏殺術這種軍隊戰陣殺術的時候,李雲朗卻偏向於從拳到掌到指的力量訓練,他要追求的是一擊必殺,一力降十會。在他看來,任何花裏胡哨的招式身法最終都逃不過身體接觸的一瞬間,如果能以一根手指頭解決的戰鬥,絕不使用手掌和拳頭。三十天過去,他的一根食指已經可以洞穿一寸厚的石板,拳頭可以打穿直徑一尺的樹木。看著他這種訓練方法,城主對教官說道:“此子若是有合適的血修功法,以他這樣的修煉方式,必能摸索出自己的武技來。你多留意留意,必要的時候,提點提點,這是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教官深表認同。


    在去西門外森林試煉之前,所有人都選擇了一門和武器相關的武技,唯獨李雲朗沒有,他有匕首,可是這裏沒有匕首武技。教官把他單獨叫過去,問為什麽沒有選擇武技,隻說沒有合適的。這時,教官才取出一本冊子,遞給李雲朗。接過一看,上麵六個大字:血氣搬運大法。


    教官說道:“我看你平日訓練,多注重自身血肉筋骨,隻是不得要領,往往事倍功半。這本功法,隻是一種基礎的血修法門,雖然不足以讓你踏上血修一途,但是對於血氣的運用和肉身力量的鞏固還是有不少好處的。若是再有丹藥輔佐,實力提升就更快。”


    李雲朗抱拳行禮說道:“多謝教官相贈,屬下定不忘教官教誨,勤加練習。隻是不知,這丹藥該如何尋得?”


    教官說道:“城裏有藥鋪售賣藥材,有專門售賣丹藥的店鋪,還有拍賣會。魂石、魂晶和朝幣都可以購買;如果沒有,也可以用貨物等價交換。”


    李雲朗說道:“原來如此,看樣子得想法子掙點錢啊,不知道咱們除了每月掙點餉銀,還能不能有其他來源,我知道有點貪財,讓您見笑了。”


    教官哈哈大笑,說道:“夠坦率夠直接,你這性子,我喜歡。都是人之常情,沒什麽大不了。你隻要不耽誤職分內的事情就行了。咱們軍中也有很多人是丹藥師、煉器師,掙得不比餉銀少。再說軍中本來也需要,本就是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情。需要我給你指一條路嗎?”


    李雲朗說道:“有您指點,我能少走許多彎路,那必然是好的。”


    教官一聽,覺得這是個會說話的小子,不像那些隻知道直來直去的愣頭青,也不同於那些就會溜須拍馬之輩。說道:“咱們軍中有一個匠造處,是專門製造裝備工具的地方,你可以先到那裏,看看有沒有做學徒的機會。”


    李雲朗又行一禮,說道:“今日從您這裏受益良多,他日但有差遣,屬下必赴湯蹈火。”


    教官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嗯,別忘了你說的話,我看好你。”


    回到營中,從老大到老十二都盯著他,一言不發,看得李雲朗感覺渾身不自在。把自己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說道:“一切正常啊,哥哥們有什麽盡管直說。”


    老七是營中的廚子,腦袋大脖子粗,說話也不拐彎,第一個繃不住,問道:“老十三,你什麽時候搭上教官的?”


    李雲朗說道:“瞧你這話說的,滿軍營你瞧瞧,可有一隻母的?我用得著搭三搭四的嗎?”


    老二摸了摸自己的酒糟鼻,說道:“少打岔,這麽多新兵蛋子,教官怎麽唯獨見你?”


    李雲朗一聽這話,假裝生氣道:“你不提這還好,一提就來氣。你說這麽大個城主府,就沒有合適我的武技,我當下就不樂意了,我得找教官理論理論。”


    老三是個牛高馬大的莽漢子,踢了他屁股一腳,說道:“就你還找教官理論,人家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你壓趴下,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咋不上天呐你。”


    老大說道:“老三,且聽十三說完。”


    李雲朗揉了揉屁股,說道:“三哥,這你就誤解教官了,他也知道沒有合適我的功法,但這怨不了誰,所以就對我指點了一二。”


    老十二雙手抱著劍,深表懷疑地對老大說道:“這不正常不合理啊,府上誰不知道教官喜歡揍人,像十三這樣不知死活湊上去的,竟然能毫發無傷的出來,什麽時候改風格了?”


    老大似乎嗅到了什麽氣味,嘿嘿笑了笑,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城主一定在計劃什麽。”


    老四是個聰明的,眼珠子先是一亮,然後背對李雲朗,小聲對老大說道:“放心,我一定盯緊那位。”


    老大又吩咐老五,盯緊教官。


    李雲朗雖然不知道老大他們在搞什麽,不過也從老大的話音裏,聽到了一絲耐人尋味。更從此改變了對這十二人的看法,尤其是老大,表麵上是個粗糙的漢子,實際上城府很深,總之,都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般簡單。


    當真是人心隔著千層皮,一不留神命歸西。


    躺在床上,看著天上的三個月亮,李雲朗盤算著幾件事情:一是匠造處學徒的事情,因為明天就要試煉了,幹脆一個月後回來再說;二是老子地圖的事情,第一個標記點離這裏得有萬裏,途中所過之地,對現在的他來說太過凶險,得趕快開始修行,提升到一定程度才能出發,關鍵還是要有錢,有了錢才能搞到功法秘技,石墓得到的東西可能太惹眼,不能暴露,所以要趁這次試煉,多弄點材料回來賣掉;三是教官和城主的事情,恐怕有很多秘密,需要到外麵才能打聽到,還不能暴露身份。


    試煉開始,所有人除了武器,什麽也不讓帶。


    教官在臨行前叮囑:“說好三十天,少一天,少一個時辰都不行。誰要是想提前離開,隨時可以出來,交出自己的名牌和武器就可以回家了。留下的人,會根據你們獵獲多寡,確定誰會被淘汰。不論多寡,所有獵獲歸你們自己。”


    對於此次試煉的難度,每個人從教官以外渠道得到的信息是不同的,因為經曆過試煉的人各不相同。因此除了李雲朗這個非土著,其他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策略或者事先組合,為了規避危險和增強實力。


    李雲朗留意到,有幾組人手裏有地圖,這讓他覺得自己這個博士有點名不符實,連如此基本的準備工作都沒做。既然如此,不如先別急著往裏衝,遠遠跟著其中一組,觀察一陣再決定。所以,他幾乎是最後一個進去的人。給人一種不合群又很膽怯的感覺,所以大多數人選擇無視他。


    不得不說,成群結隊的人能快速有所斬獲,但隨著外圍獵物的急劇減少,大家不得不向深處進發。第一天,李雲朗沒有一點斬獲,第二天和第三天也是。


    不過,李雲朗也不是什麽收獲都沒有,他大致上了解了野獸的種類和技能。他也知道單憑打鬥自己能得到的收獲是極其有限的,所以必須製定兩套策略,最好能最大效率利用無夢心經的能力。


    打定主意以後,他選擇遠離這些人,獨自深入。在一處溪流的附近,他發現一處極佳的藏身之所,一個小小的山洞。所謂極佳,是他可以進去,稍微布置一下,洞口就變得更加狹窄。獵殺了兩隻小動物,將它們的血從外一直拖到洞穴,然後把屍體掛在洞口。然後,升起一堆篝火,靜靜地等待,以逸待勞。


    沒過多久,一頭三米長高達一米的凶獸出現在視野中,並快速向此過來,不過定睛仔細再看,它身後還有兩頭,相距十米左右的距離。這讓他聯想到野戰部隊的隊形,這可不妙,這三頭野獸會打配合。想到這,李雲朗的腎上腺素就極速飆升,呼吸也變得急促。腦子裏麵迅速思索著可能的應對方案。


    隨著靠近,那凶獸的樣貌越來越清晰,頭似地球上的貓科動物,雙目在黑暗中發出綠光,肩膀厚實,寬達半米。爪子堅厚有力而且鋒利,尾部有兩道分叉,分叉尖端有倒刺。全身皮毛隱約現出紫色毫光,不急不緩地行進節奏,渾身散發著獵殺機器的氣息。


    這顯然超出了原先的計劃,如果隻有一頭,那麽下一步計劃很好辦,但是一下子來三頭,就要直接實施第二步計劃,群體消滅。在沒有充分了解和準備的時候這麽做,風險非常的高,可以說就是在賭命。


    不過,眼下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必須確保三頭都在幻夢攻擊範圍。


    眼看著第一頭凶獸已經距離山洞不到10米距離,恐懼刺激得李雲朗雙目緊盯著它的雙眼,試圖預判它是否對自己產生殺機。


    那家夥竟然也注意到藏在篝火後的這雙泛著寒光的雙眼,而且停了下來,仰起頭在空氣中嗅了嗅,然後猶豫不決的在原地左右轉動身軀兩次,並回頭看了看同伴。一聲低吼之後,兩頭同伴也停下了腳步,間隔十米。


    李雲朗心中駭然:狗日的,居然這麽狡猾!他哪裏知道,那凶獸是狡猾不錯,但讓它們停下來的原因,並不是狡猾,而是嗅到了讓他們害怕的氣息,那就是鸞鳥的羽毛。


    李雲朗顧不了許多,先控製最近這頭再說,隻要它不和後麵的溝通,想必那兩頭也不會過來。當下催動無夢心經到第三層,雙目白光對上凶獸的綠光雙眼,凶獸立刻呆在當地,一動不動了。從它的記憶裏,李雲朗掌握了重要發現:


    第一個發現:從此地再深入五百裏左右,有一個山洞,洞裏盤踞著一條百丈巨蟒,守護著一枚金光閃閃,得有丈高的巨蛋。巨蟒才是這片森林之主,這三頭凶獸經常要帶些草藥和魂晶去孝敬。


    第二個發現:這凶獸除了忌憚另一群毒物,在這片森林也算是無敵的存在。那群毒物的首領是一隻巨蠍和一隻巨蛙,占據了大片領地,壓縮了它們的地盤。那巨蠍頭頂有三對複眼,體長三丈,雙鉗堅實厚重看起來力量驚人,尾刺藍光岑岑;那巨蛙體型稍小,可以變幻膚色,關鍵是周身散發的氣息就有毒,所過之處,花草樹木盡皆凋敝,唯有一種通體藍光的花長得茂盛,看樣子要麽是他們的口糧,要麽就是毒物的克星。


    第三個發現:在往深處五十裏左右一處河穀,有一群修士互相殘殺,僅有兩人重傷倒地,其餘的數十具屍體就躺在那裏。可為什麽這凶獸不享用那些屍體,難道是懼怕那重傷的兩人嗎?看來得抓緊時間修煉了。


    不管了,李雲朗決定放手一搏,走出去,摸了摸這凶獸的頭,在他耳邊說了句:“我是你的主人,你以後就跟著我吧,讓你的兄弟們先回去。”


    這凶獸還真就扭頭低吼了一聲,那兩頭便轉身一路奔跑,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現在,你帶我去看看,那兩個修士是否還活著!” 李雲朗騎上它的背,在脖子上輕輕拍了拍,這凶獸便跑了起來,風馳電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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