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萬米之上。


    數個聯邦軍方大型飛行器構成的編隊,向南陸方向高速移動。


    該型號飛行器作為本體重量不小的空中武裝載具,兼顧運輸機功能的同時,火力打擊也不容小覷——其設計之初就是向複合型方向發展,為滿足軍方在人類母星各環境需求的作戰!


    沿途若遇到不長眼的非五階空中汙染生物,高射速機炮可直接將之打成碎裂生物血肉。


    某架飛行器內部。


    溫德爾穿戴一身尖端參數的軍方外骨骼,靠在機體艙室內的座位上。


    他跟其他兩名同樣參與反恐行動的聯邦五階汙染者坐同一排。


    分別是東陸超凡世家出身的“朧仙君”,與西陸聖者“人間行走”!


    右邊是代號“朧仙君”之人,是一名留有短發的女性形象。


    其麵貌異常美麗,有生物科技美容微調的痕跡,身著軍方製服坐姿端正沉默寡言,自登機後沒怎麽說過話。


    妥妥一個自閉女!


    這倒也正常。


    東陸那邊的古典文化傳承是這樣的,涉及到警惕表達與內在涵養的方麵較多,尤其那些悠久世家出身的人……


    據說東陸還有收束思緒的冥想法,好像是叫“閉口禪”來著?


    總的而言。


    雖同為聯邦治下,但東西大陸出身不同的人,基本能從大致性格上看出來!


    溫德爾的猩紅義眼閃爍一瞬。


    他知道自己是個無內涵的西陸軍中大老粗,跟“朧仙君”這種東陸世家出身的文化人沒啥話題,曾在白蛾生命研究院總部共事時的交流就已論證這一點。


    不由又轉頭。


    紅光義眼掃向左側落座,身高兩米麵容俊俏之人——聖者。


    幾天前。


    “聖·約旦”的五階代號已評定完畢。


    結合其隨意傳送的非凡能力,與一語難明的個人過往,故而被稱之為“人間行走”。


    這個代號,與其本就存在的某個神聖稱謂重合。


    也算是將兩種語句意境合二為一了!


    “兩位,要一起打撲克嗎?”


    “距離南陸還有段飛行距離,我帶了教會聖女簽名的限量版撲克牌,一起玩幾把?”


    “機械天使”詢問著,保持翹二郎腿的不雅坐姿。


    其軍靴不時踢到前方的座位上,手中掏出珍藏的限量版撲克牌晃了晃,左右抬頭看向身側兩名同為汙染五階的超凡者。


    言語間想要在軍機上組建牌局……


    “沒興趣。”


    “不玩。”


    幾乎是下個瞬間。


    兩側傳來“朧仙君”與“人間行走”的拒絕之語。


    二人一個自幼是東陸世家權貴出身,一個曾蒞臨西大陸頂端。


    興趣愛好等追求,雖未抵達常人難以企及之高度,可也對大多數娛樂方式不感冒!


    同“機械天使”這種卑微出身,憑借天賦,努力,還有一些幸運硬生生爬上來的勵誌泥腿子,在某些方麵有本質隔閡!


    就比如對撲克牌這種尋常遊戲不感興趣。


    理解其中的娛樂之處,但心態上無法從中獲取正向情緒反饋……


    “呃,那算了……”


    溫德爾被拒絕後神色有些尷尬,訕訕收回撲克牌。


    他不再想些有的沒的,轉而跟前幾排的軍方汙染者戰術衝擊小組一樣,低頭隨意檢查起身上的外骨骼裝備。


    幾米外更遠些的座位上,坐有一排排配有麵罩的反恐士兵,身著迷彩製服各自持槍保持安靜。


    艙內有指示燈,光線不算太暗。


    中心處固定許多金屬箱,裏麵裝載戰術武器與後勤物資,藥品等……


    耳邊,偶爾能聽見軍方人員小聲交流。


    但更多的是充斥一股作戰肅穆氛圍!


    沉默下來的溫德爾,感受到這種戰時氣氛,常年沒個正形的表情也不禁認真起來。


    何曾幾時。


    他同眼下這些普通士兵一樣,也都是軍方陸地作戰單位的從屬人員。


    又被稱之為牛馬陸軍!


    後來在某次體檢中,被發覺出踏上汙染途徑的絕佳身體適應性,才得以擺脫陸軍的軍旅生活,簽下俗稱“賣身契”的合約換來軍方一係列培養致使走到今天這一步……


    軍方的恩情還不完。


    溫德爾在腦內回憶過往,同時在植入的端腦內播放小電影,接入意識神經元美滋滋觀看。


    身上的改造技術,任何一項單獨拿出來都是天價。


    說成行走的人形黃金也不為過。


    恐怕為軍方效力一輩子都還不起改造費用——這也是他在地月戰場撿回一條命回到母星後,為人何故鬆弛感滿滿的最大緣由所在!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無酒兌白水。


    人生在世正是為了快樂而活。


    溫德爾自從意識到這些點,行事作風就愈發抽象,時常幹出類似“牌桌霸淩”的事找樂子。


    他隻想在後半生有限的時間中依靠軍方混吃等死。


    科技改造並非毫無代價。


    道理就仿若嗑雌墮藥品的小藥娘基本活不過三十歲般,聯邦目前的科技若對人體組織進行超出一定範圍的改造,難免會產生負麵影響。


    比如影響到壽命。


    作為“機械天使”的自己,大概還活個七年八年吧?


    ——原本是這樣的!


    而這一切都隨聖者出世改變了。


    從聖者身上提取開發的“人之汙染”途徑,能夠讓任何汙染者都延年益壽。


    溫德爾也不例外,且私下裏對此欣喜若狂過。


    他早進行過申請,隻待相關培育產能提升後輪到他,便可植入名為“人之汙染”的汙染物!


    屆時。


    曾在醫生口中預測過未來活不到十年的壽命,將提升至與正常人等同的水準,再不必放棄生的希望而沉迷於終日無謂享樂。


    新的希望是聖者帶來的。


    母親給了自己第一次生命。


    聯邦科技改造延續了自身第二次生命。


    而通過聖者得以獲取的特殊“人之汙染”。在未來將為自己帶來新生,綻放第三次生命!


    溫德爾如此感歎的思考著,猩紅義眼不時轉動觀察身側的“聖·約旦”。


    他因聖者之故得以逐漸重拾人生的意義,也愈發能感受到迷彩製服下,佩戴的十字架項鏈之重量。


    或許。


    等這趟反恐回來自己真應該去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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