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羅蘭老態的臉上嗬嗬笑著。


    觀之,比其兒子執政王儲伯貝德更為親切,更能讓人升起好感。


    若將伯貝德比作是一頭年輕雄獅,那麽這位塔羅蘭陛下就是一位無害老人——表麵上來看!


    一聽這話。


    約旦又仔細打量一番老皇帝塔羅蘭身上的“研究服”。


    上麵的確有本土落後的縫製手法痕跡,應當真是模仿古代文獻中所言,照著裁剪出來的……


    “約旦冕下,世人皆知您青春不老,壽命遠比凡人久遠。”


    拜倫皇帝塔羅蘭在解答過後,稱讚一語。


    他的神情饒有興致,目光好奇注視約旦麵龐。


    隨即,口吐對教廷大不敬言論:“不知您可否割舍部分血肉,供我帝國研究?”


    “‘天使’一途之活體汙染物,我曾親眼窺見學者用活人進行適應研究,似乎並無永駐青春的功效?”


    “約旦冕下,您之軀體奧秘令人神往,我此行親身前來亦正為此事!”


    拜倫皇帝說話聲音不大,但無礙近在旁邊的“瘋教宗”聽個真切。


    約旦止住腳步,霎時間沉默。


    他側過臉,神色微妙的盯著拜倫皇帝塔羅蘭。


    要自身血肉用來研究?


    這種請求是否太冒昧?


    白庭院落內。


    老皇帝塔羅蘭被約旦這麽直勾勾看著,老臉不禁也有點尷尬。


    他有意緩解氛圍繼續道:


    “約旦冕下,隻要您肯貢獻出部分血肉,帝國會給予教廷更寬鬆的待遇。”


    “我帝國更多涉及隱秘的資料,也可以向您展示。”


    “‘優化液’亦能為教廷大範圍開放,有償為純白教會宗教人士提供……”


    拜倫皇帝塔羅蘭種種許諾。


    約旦聽完作思考狀,暫時沒答複。


    教會待遇方麵,他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瘋教宗”。


    耗空教廷數年底蘊大建奇觀的事,都能幹出來,萬不會為了發展真去嘔心瀝血!


    純白教會?


    輔佐靈感蓄積的工具!


    “優化液”方麵的道理也是如此。


    約旦私下裏喝過“優化液”,或許是如今汙染之軀太過強勁的緣故,完全感受不出來效用。


    沒有變化。


    而且那東西隻能用一次。


    以此。


    除了帝國隱秘研究的資料方麵,其他都對約旦沒吸引力!


    話又再說回來,萬一帝國真用他的血肉,研究出了什麽東西怎麽辦?


    根據“廢物麵板”第一個從人類開始加點的能力字樣,自身除開常態外貌,內在早已不算是人類。


    屆時帝國察覺“瘋教宗”根本不是人,怕是要掀起第二次“誓滅誅邪之役”!


    總的而言。


    約旦既不想貢獻出實質血肉,也不想錯失得到更多隱秘資料的機會。


    於是他開口道:“提供血肉有何不可?但不會是現在!”


    “塔羅蘭陛下,塵世深埋隱秘多不勝數,然常人對此絲毫無聞。”


    “你我這般向往未知之人何其稀少?唯有通力合作才可覓得一切之真相!”


    “待我老死後欲向帝國捐獻遺體,可供人任意擺弄研究,隻為人類揭秘汙染之未來……”


    約旦出言交流的聲音不大,同樣有意壓製,僅局限於周圍皇室成員與教會高層能聽見。


    這種話題已算是駭人聽聞的隱秘了。


    並不是所有高位者都知曉!


    就論當下白色神庭內。


    來自不同各國的貴族與君主們,估計有至少三分之二都隻是對“汙染遺跡”與“古代神話”有籠統概念,不似兩人間這般了解深入……


    “約旦冕下……”


    塔羅蘭戴著單片眼鏡的老臉難掩驚異!


    他聽約旦揚言為人類未來,甘願奉獻遺體的話語,目光變了又變。


    最後用看待殉道者的共鳴眼神,再度打量起這位“瘋教宗”。


    一時間。


    隻覺這位論起實際年歲,比自己要大出不少的教會冕下,個人品質已然高尚到塵世愚人遙不可及!


    “世人皆認為死後屍體不可褻瀆……而約旦冕下您,甘願奉獻至此?”


    “那我帝國也願善待教廷,冕下盡可放心,待您老死後葬禮由帝國用象征替身以最高規格施行……”


    拜倫皇帝跟“瘋教宗”熱切交談著。


    不過一會就進行了一係列利益交換,一拍即合,並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隨後又交談十幾分鍾,兩方人各自散去。


    當晚。


    黑夜下的白色庭院內,照明火光不停。


    麵對各國權貴,教廷趁機推出限量版“手辦”新品——一種等人身高白毛紅瞳擬人金屬神像。


    隻需一千金幣就能帶回家!


    按理說,一千金幣都能置辦幾隊身披優質全身甲的精銳騎士了,乃至還有不少盈餘。


    誰特麽會用來買“手辦”啊?


    但在場,幾乎就沒有差錢的主!


    一個個全部都是生在封建裏,長在腐敗中的古典特權階級。


    哪怕手持皮鞭的棉花種植園奴隸主來了,都要掩麵而逃,大呼自愧不如。


    即使最為貧瘠的小國君主,一千金幣也不過是咬咬牙增加一下稅收,需些時日就能剝削出來的數量。


    由此,紛紛要求定製數套此別稱為“手辦”的神像,用以收藏……


    ……


    ……


    半個月後,純白神庭問世風波得以稍作緩減。


    然而教廷的“瘋教宗”忽然宣令封鎖神庭,不予閑雜人等出入,禁止了任何觀光行為!


    其自身卻終日流連於該白色奢華庭院之中,閉庭不出。


    還重金聘請各國頗有名望的音樂藝術家每日為其奏樂,又或做以其他消遣,例如閱覽書籍或欣賞某種特殊材料的雕塑等。


    此自甘墮落的做派,難免令教廷內許多人暗暗失望。


    世人亦認為,這位至高冕下之內在老邁至極,青春永駐與神眷終是難以維係的謊言。


    其已再無絲毫野心。


    如同尋常老者般,一心隻顧縮在奢靡神庭中安度晚年!


    即便如此。


    “瘋教宗”的權威在教內仍舊不減。


    其種種過往,猶如一部傳奇史詩。


    出身起於微末。


    就任教宗後,短短數年間令教廷一再壯大。


    時至今日已是人人都在信仰傳唱的龐然巨物!


    每一位教士心中都完全知曉。


    並非是純白教會在成就約旦冕下,而是約旦冕下親手成就了純白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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